狄印看了看他手中那個當寶貝似的玉器藥瓶,急道:“貫亭,別在那自個傻笑了,快點用那個藥瓶解毒,調理一下身子,伺機逃之夭夭啊。”他說罷,撿起地上那把匕首,抽出刀子,他虎目直盯著那鋒利無比、剔透光亮的刀身,壞壞一笑道:“嘿嘿!看你這個付安泰還能安泰多久?”說完瞬間把刀子“哐啷”送入刀鞘之內。


    依舊是靜夜,靜的悄無聲息,卻不知道是否有什麽事要發生呢?地牢外的三名看守弟子卻受不住周公的誘惑,早已經鼾聲大作、伏案大睡。


    這靜夜確實把這鼾聲顯得異常的大,下一刻卻不知道有三位少年準備從堅固無比的鐵牢中破門而出。


    狄印狠狠地抬腳一踢,隻見鐵門“砰”地一聲,仍舊絲毫無損,狄印猱身一躍,整個身子撞擊鐵門,看來狄印是想靠自己的體重撞破這個鐵門,葛貫亭暗蓄乾坤靈力,傳遞到狄印身上,希望以乾坤之力撞開這道堅固的鐵牢門。


    “砰”地一聲巨響,鐵門被硬生生地撞開了,撞倒之時直接壓死了門後一位正在酣睡的看守弟子。


    另外兩名弟子聞聲驚醒,甚是慌張失措,打算開嗓欲喊時,誰知扈力欽雙掌擊來,將這二人頭顱重重拍撞在一起,兩個人被這互相腦袋撞擊之下,頭嗡嗡發悶,當即昏暈倒地。


    三人一起並肩衝出門外,從地下室逃竄到院子之內,這時已經被橙坤席弟子團團圍住,毫無逃生出口,隻見從那些持劍弟子中出來一人。


    他,皮膚黝黑如炭,絡腮胡子,一股殺氣懸浮於他天靈蓋之上,雙掌隱隱約約形成兩股劍氣,橙光大盛。他便是氣急敗壞,恨不得殺了這三人而後快的付安泰。


    花裙女孩登時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見到三人已然出來,露出淡淡得意笑容,誰知周遭一雙恨不得吃下她的眼神正死死地盯著自己,她能感受到眼神的冰冷,笑容頓刻消失了。


    她循著那個眼神望過去,卻是付安泰用雙目死死盯著自己,且聽他冷冷地說:“筱霜你竟然背叛本門,私自將五藏寒石散的解藥給這些來曆不明之人,與本門作對,你該當何罪?”


    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冷筱霜這一個小女孩身上了,橙坤席弟子都傻了眼。


    身為至坤客棧掌廚兼掌櫃的霜廚,平日裏機智聰穎,今日卻不知道緣何鬼迷了心竅,竟然偏幫起了鬧事的三個惡賊,真是讓眾弟子匪夷所思,更何況這個五藏寒石散的解藥玉藥瓶,是本門不傳的聖藥。


    冷筱霜被眾人的眼光盯著,脊背一涼,深深感覺心裏寒氣陡升,她粉紅玉麵的臉色頓刻間煞白了許多,甚是百口莫辯,她囁嚅道:“我..我..他們並非大奸大惡之人...人命關天...”


    “住口,還敢狡辯,此乃破壞本門門規的大罪,看我不教訓你。”付安泰厲聲截口道,怒目圓睜瞪著冷筱霜,雙掌劍氣大盛。


    他立刻疾步走向冷筱霜,用那澄光大盛的手掌像老鷹拎小雞一樣,準備伸手抓向冷筱霜瘦小的肩頭。


    茫然無措的冷筱霜不知道閃躲,竟硬生生地愣在當場,突然一隻手搶先按住了她的肩頭,將她嬌軀作勢往旁邊一撈。


    她扭頭轉身一瞥,原來出手相救之人是葛貫亭。


    葛貫亭將按在她肩頭上的手馬上鬆開,冷筱霜臉上從剛才的那煞白無辜,到平添上了一抹淡淡桃紅。


    她雙眼凝視著葛貫亭,淺淺笑著,葛貫亭被這小女孩一望,雙頰乍然紅了起來。


    正當他避過她的目光,準備低下頭來時,卻察覺身後兩名弟子從他身後拿劍劈砍過來,葛貫亭大驚之下,當即轉身回眸,卻已經化險為夷。


    原來狄印和扈力欽這兩個兄弟已經將那兩人打倒於地,動彈不得了。


    付安泰甚是暴跳如雷,氣得雙眼通紅,麵目扭曲,喝道:“小子休要猖狂,看招。”說罷,雙指凝結的橙色劍氣早已失去了控製,橫蕩了過去,轟鳴聲大作。


    葛貫亭翻身躲過,而周遭器物盡數毀壞,眾人見狀齊齊後退數十步,將整個院子的大範圍都讓給了兩人。


    冷筱霜也被狄印拉到一旁去,可當這互不待見的兩人雙眼對視時,卻以冷哼扭頭而不歡而散。


    澄光猶如餓狼般猛撲向葛貫亭,葛貫亭毫無懼色,自從上次和安修和打鬥之後,功力大有長進,加上麟仙又有指點他幾招,招式越加地純熟,特別是劍尊劍氣的第四招「六氣劍橫」。


    雖然此招式純熟了許多,但是麟仙曾對他說過,「六氣劍橫」這招攻勢威猛,殺氣太甚,乃是劍尊劍氣中的邪招。


    修煉者必須要控製風氣、寒氣、暑氣、濕氣、燥氣、火氣這六氣流通全身,但是這六氣遊通過快,如果萬一控製不住,五髒損傷,終身不得習武。


    遊通完之後,從指頭無名指和食指射出,威力之最,被其射中者會中六氣之毒,故而視為毒招。


    麟仙所言之語猶在耳邊,且自己和這個付安泰並無深仇大恨,加之自己不一定能控製住體內六氣,想想還是作罷,此刻葛貫亭以乾坤靈力射出黃藍劍氣。


    兩股劍氣相抵在半空之中,突然“轟”地一聲,如消弭殆盡的霧氣彌漫在半空中。


    付安泰隻得出絕招對付葛貫亭了,因為葛貫亭不是一般的對手。


    他畢竟身體裏有乾坤石,就這個,在內力上便可與之勢均力敵了。


    付安泰死死咬著牙,雙指幻出的劍氣瞬間凝成兩束橙光,但是他並沒有將這兩束澄光掃向葛貫亭,而是所攜澄光的手指互相對指。


    兩束澄光互相凝結在一起,隨之手指並攏靠近,兩束澄光瞬間在那合並一刻消失了。


    葛貫亭見狀百思不得其解,將手指中淡淡的黃藍劍氣消弭了,雙眼盯著付安泰,隻見付安泰凝神闔眼,嘴裏不知道在默念著什麽厲害一般的口訣,雙指依舊互點不分開。


    刹那間,似乎兩指觸點之間迫出勢不可擋的血橙色芒光,付安泰將兩個手指岔開,並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坤字卦,上下坤相疊,此為其坤的圖標,卻無任何缺失,以血橙為邊,這勢如破竹的劍氣分射成數十道光芒,付安泰順勢往葛貫亭那個方向一引。


    數十道光芒如離弦之箭向葛貫亭那邊靠攏,仿佛那裏就是一個巨大的十環靶心。


    黃藍劍氣陡然大盛,運起乾坤靈力的葛貫亭,將所有內勁聚集到天池穴,天池穴像是決堤的滔滔洪水般迅速湧入周身穴道。


    赫然周遭穴脈的黃藍光芒大盛,如數十道劍氣從四周砰然爆發而出,掃向四周,與付安泰那血橙劍氣相抵。


    葛貫亭依舊毫不懈怠,左手手指凝起乾坤之力指點於右手邊,讓周遭氣流各自聚合內力,同時在指尖幻出一道劍氣比前麵一招所發的劍氣還要大。


    氣身要比之厚長,且速度要快很多,迅速趕上了前麵黃藍色的數十道劍氣,似乎一名大兵帶著一群小兵攻城掠地一般,瞬間那互相抵之的兩股劍氣早已分出了勝負。


    扈力欽見多識廣,早已將這個場景看在眼裏,不禁驚歎道:“天哪!沒想到貫亭兄已經把劍尊劍氣的第一式和第二式練得如此純熟,先由「氣血天池」發一個虛招,然後又來一招「九氣連珠」打出實招,有一種先聲奪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味道,竟然以這般技巧打敗了橙坤席最引以為傲的「坤生類行劍訣」,「劍尊劍氣」果然是名動天下的絕世武學啊。”


    葛貫亭所使之技巧定是麟仙教的,不然以葛貫亭那般榆木腦袋,豈能打出如此完美的一個破勢之招呢。


    但如今不是開心叫贏的時候,付安泰氣急敗壞,甚是不甘心,似乎毫無保留的用盡全身氣力想要打敗葛貫亭,瞬間血橙劍氣在他手指上幻出,如兩把天工畫筆,在葛貫亭周身畫出一座無形之屋室。


    葛貫亭似乎又陷進了由「應地無疆訣」所構造的虛擬扭曲的空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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