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掐住脖子的兩個人隻覺得它施加於手腕的力氣加重,兩個人幾乎陷入了窒息的境地。


    在葛貫亭身軀被提的一瞬間,從他懷裏掉下的麵具,吸引到了金縷屍身的注意,仿佛它在這一刻停止一切的瘋狂舉動。


    葛貫亭得以喘息,用盡氣力說道:“阿印....麵具.....儺舞.....”說著手指不停指著石柱上的儺舞圖。


    機智的狄印恍然大悟,頷首,撿起麵具,遮在臉上,站起身盯著石柱上的圖案,照貓畫虎地手舞足蹈起來。


    金縷屍身如中魔怔般呆呆站在那兒,金臂一鬆,葛扈二人得到了解脫,蹲在地上劇烈咳嗽,之後大口呼吸著。


    扈力欽握著長劍查找棺槨內的機關暗門。


    而葛貫亭望著金縷屍身與頭戴麵具跳著攤舞的狄印怔怔出神。


    “快啊,我跳不下去了,木頭,你別傻愣著,趕緊找門離開這個鬼地方。”狄印在地宮邊轉圈邊跳舞,與金縷屍身亦步亦趨。


    但是狄印轉了幾圈後跳累了,停下休息的那一片刻,金縷屍身仿佛失去了控製,發狂似得地伸出金爪朝狄印臉撲抓過去,饒是把麵具打落掉地。


    地宮響起憤怒地聲音:“皇兄,你的皇位是我給你保下,你竟想殺了我,我要掐死你。”


    金縷屍身聞言竟然金臂彈起掐向葛貫亭。


    狄印累得蹲在棺槨空格下方休息,當聽到這話,心中大叫不妙,馬上爬了出來,顧不得一切抱住了金縷屍身的兩條腿。


    而扈力欽長劍當麵砍向它的脖子,連擊數下,盡管沒有任何用處,但也希望推延住時機,給予葛貫亭逃脫的機會。


    葛貫亭心下一咯噔,喜道:“我....知道機關....在何處了?”說著靈活地用腳尖踩中落地麵具,向上一撩,左手穩穩接住麵具,右手從懷裏拿出黃色靈符,靈符上寫著行雲流水的符字。


    他暗運乾坤靈力催動靈符,靈符亮起金光符印貼在金縷屍身玉麵罩額頭部分,然後在金縷屍身定住的瞬間,左手麵具蓋在它臉上。


    金縷屍身匍匐倒地。


    “哐啷”巨響,地宮宮頂自行打開,漸漸褪去黑暗,天際染著白光的天空展現在視野範圍之內。


    狄印舒了一口氣站起來,笑道:“幸好你有麟仙送得驅邪符。”


    扈力欽望著葛貫亭,疑惑道:“貫亭,你怎麽知道麵具就是打開機關的方法?”


    葛貫亭解釋道:“因為在鎮裏表演的七王之亂的儺舞,景帝與梁王見麵時總戴著麵具,而梁王在殺害各大藩王時也戴著麵具,而石柱上有一個畫麵講得是“狡兔死,走狗烹”的範蠡與勾踐的故事,但奇怪的是,範蠡隱居之時,也戴著麵具,所以我就僥幸試試。”


    扈力欽聞言端詳著圖案,確實不起眼的一副組圖,範蠡為勾踐出謀劃策打敗吳國時的景象時,但後麵有一張圖案是屠殺吳國百姓的屍骨慘狀。而等他發現另外一幅畫中的範蠡是戴著麵具時,果然那畫中景色與別的圖案相比,又是另一片天地:青山綠水的隱居生活。


    這就是智者樂山、仁者樂水的情懷吧。


    不管七王如何大亂、梁景兩兄弟如何殘害手足,這都過去了


    因為新的一天即將到來,太陽會重新升起。


    三兄弟相視一笑,這笑容最原始地表達了他們內心的兄弟情誼,仿佛在說:“無論怎樣,兄弟三人必須戮力齊心。”


    他們抬首仰望,頗為默契地望向天邊的那抹紅霞。


    原來夜盡已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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