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懷道“魏將軍要講一個什麽故事,都可以。趙將軍隻說講一個江湖故事,卻也沒說要講什麽故事”


    魏濤道“馬將軍開了這個頭,我還是跟一下吧。馬將軍是被劍路門的前門主所救。我則不一樣,是我救了師父”


    “我還記得,當時師父受了很重的傷,我啊,家中還算富裕,請了個郎中,弄了些藥,師父慢慢緩了過來”


    “我的命硬啊,從山上摔下來,都沒有摔死。這是師父睜開眼和我說的第一句話。那時候,我真的信了”


    “我們那一座小城池,沒什麽厲害的人物,最厲害的,也就是入室而已,會耍一些拳腳功夫”


    “師父就在我家養傷,一來二去就收我做了徒弟。有一天,師父說,我學會了他所有的本事”


    “他要去做一件大事了,是去找一個仇家報仇。江湖規矩嘛,兩個人的事,第三個人不能插手,就算是師徒、家人、都不可以”


    “喝了酒之後,師父就上了路,那一天下著雪,很大的雪,馬蹄印很快就被大雪覆蓋住了”


    “當時我就想,輪台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當時岑參寫這個的時候,估計和我是一樣的心情”


    “送別,大多數時候都是令人傷感的。雪夜喝悶酒,越喝越難受。雪中舞劍,雪下了一夜,還是難受的很”


    “太陽出來了,我就回到屋裏裹著被子呼呼大睡,好像一連睡了好幾天,像是喝了假酒一樣,頭痛”


    “師父再也沒回來,當我知道師父是誰的時候,已經是幾年之後了。那一次,我在皇城裏殺了一個人”


    “成為一個殺手,是我一直以來的一個夢想。那個人,是我殺的第一個人,一個侯爺家的管家”


    “在那管家的家裏,我找到了一張畫影圖形,上麵是師父的樣子,畫影圖形下麵畫著一個紅色的圓圈,打了一個勾”


    “我知道,師父死了。師父一直不肯跟我說他是誰,一定是不想我與奇門扯上關係。可一個侯爺家的管家家裏”


    “為什麽會有這個畫影圖形呢,我開始追查了下去,我接了很多的任務,大多都是皇城裏的人”


    “當時我覺得,師父的死,一定和皇城裏的皇親貴族有關,至少是一位侯爺。後來,我找到了這個人”


    “殺了他,取回了師父的劍。那個人對這把無形劍不錯,供在了佛堂裏。佛像前的香爐裏堆著很高的香灰”


    “在拿起無形劍的那一刻,我既是一個殺手,也是一個奇門人。無形劍,天生就是為殺手準備的”


    “我的命,似乎也最適合做一個殺手。這麽多年,我從沒有失手過。無論是殺誰、什麽地方、什麽手段、什麽期限,無一失手”


    “殺手這條路,有人說,是沒有盡頭的。當我登臨絕頂之後,我發現這句話是錯的。我可以隨時抽身而退”


    “以前,我求著別人讓我殺人。現在,別人求著我讓我殺人。以前,我必須殺人。現在,我可以選擇”


    “在一些清流名士眼中,殺人,就是一件令人作嘔的事。像我這樣的殺手,是該下十八層地獄的”


    “道理我不會說,可能最初的夢想就是錯的,也可能殺人殺的對了那些清流就不會說什麽”


    “或許,如果我是個刺客,刺殺的都是敵國的人,他們或許會為我樹碑立傳呢。也可能不會”


    “清流之人,不屑於這種刺殺的事情。他們啊,就是要正大光明,一是一,二是二。當我抽身而退之後”


    “我開始尋找劍影門的人,一起在一座山裏修煉著武藝。直到掌門在望海潮發出了召集令”


    “當時啊,我覺得掌門可能要帶著我們打到皇宮,後來才發現,並不是。老實說,打青璃,我是不怎麽願意去的”


    “師父就是死在朝廷的人手裏,不過我不可能違抗掌門的命令,這是師父的師門。做殺手,我見過很多的死亡”


    “到了青璃,我見了更多的死亡。一個人的死亡、幾個人的死亡和一群人的死亡,帶給人的衝擊是不一樣的”


    “殺手總是和死亡相伴,殺手的心是無情的,殺手的手都是冷的。對於殺人,我沒什麽感覺”


    “可這顆心啊,慢慢地發生了一點變化,變得不像是一個殺手了。居然有了一些情感,這對於殺手來說,很致命”


    “不過我想,我已經不再是一個殺手,或許也沒什麽問題。如今到了這裏,也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有些不安”


    “我的預感一向很準,而這種預感,來自於強敵。”


    馬懷道“軒轅九州是一個強敵”


    趙天水道“軒轅九州是必須要死的,明德城,我們也必須拿下來。我們是沒有退路的”


    “諸位將軍武藝高強,在我們軍中,也是有一些高手的。所以不用擔心。明日決戰,沒人會退縮的”


    “我聽說,無形劍的劍身,肉眼是看不見的”


    魏濤道“對,看不見”


    魏濤一邊說著一邊解下了腰間的劍鞘,將無形劍放在了桌上,輕輕的抽出了長劍,但聞拔劍之聲,不見劍身


    “所以說,這是一把天生的殺人之劍,殺手之劍。聽說東南巫族有一件衣服,可以在黑夜中掩蓋人的身形”


    “那衣服加上這把劍,天生的殺人利器。那是任何一個殺手都夢寐以求的東西。有了這兩樣,殺死比自己實力高的,也有可能了”


    趙天水道“魏將軍說的這件衣服,我聽過一個傳聞,那是上古之時一個祖巫的戰衣,聽說如今在離恨橋內”


    魏濤道“離恨橋不會是把這件衣服供了起來吧”


    趙天水道“據我的猜測,這件衣服,在離恨橋橋主的手裏。我一直都在查離恨橋,卻沒有發現他們橋主的一丁點蹤跡”


    “或許曾有人發現過,卻都死了或消失了。有這樣一件衣服在,躲起來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能當上橋主的人,武藝一定極為高強。要不是各大派掌門那樣的高手,一般人,真的是找不到他”


    魏濤道“離恨橋,是魔教嗎”


    趙天水道“如果是魔教,我早就帶兵踏平了他們”


    魏濤道“他們是正道嗎”


    趙天水道“現在是”


    魏濤道“好一個現在是啊”


    趙天水道“在雪樓被滅以前,離恨橋是一個魔教,無惡不作。在雪樓被滅之後,離恨橋的人再也沒有離開過他們的宗門”


    魏濤道“趙將軍覺得離恨橋的正邪和雪樓的生死有關?趙將軍執掌天水軍五十多年,可以說,應該是見識過離恨橋三十年左右的魔教的樣子”


    “三十年時間,以天水軍的實力,滅不掉一個離恨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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