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不二道“你也走吧,忙你的事去,別跟這杵著了,跟個棍子似的”


    年輕人道“大人您不發話,小的哪敢走呢”


    溫不二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道“去吧,買酒喝”


    年輕人道“大人,這太多了,小的不敢要”


    溫不二道“少了就敢要?”


    年輕人道“不是,給朝廷辦事,不要銀子,不要銀子”


    溫不二道“給你你就拿著,哪那麽多廢話,看不起我?”


    年輕人道“不敢不敢”,顫顫巍巍的接過了銀子之後,年輕人控製著自己的腳步,盡量看起來沉穩的離開了醫館


    牧星辰道“我聽人說,濁路衙的衙主外號叫做屠夫,說一不二。屠夫沒見著,說一不二倒是見著了”


    溫不二道“您看我像一個屠夫嗎”


    牧星辰道“人不可貌相的,雖然你說話細聲慢語的,看著也很儒雅。可這濁路衙,那是殺人的地方”


    “若是說您出淤泥而不染,到也並非沒有這個可能。就是這個可能,恐怕您自己都不信吧”


    溫不二道“市井裏殺豬賣肉的也叫屠夫”


    牧星辰道“你是殺人的屠夫”


    溫不二道“為國殺人的屠夫。屠夫這個外號,並不好聽,應該是我的敵人取的。不過這外號也不錯”


    “聽起來可以嚇住一些宵小之輩,惡人也怕惡人磨。我見過不少醫師,像你這樣的,我第一次見”


    牧星辰道“我這樣的?”


    溫不二道“感覺很奇怪,我看不出你追求的是什麽”


    牧星辰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麽”


    溫不二道“那你為什麽來皇城呢”


    牧星辰道“皇城裏的姑娘,更多,更好看”


    溫不二道“我調查過你,可你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直接出現在了望海潮。你的左鄰右舍不認識你,沒人知道你從哪裏來”


    牧星辰道“我就在這裏,開了一家醫館,這是我的家業。我都在這了,何必在乎我以前在哪呢”


    溫不二道“我們查不出底細的人,是很讓人放心不下的。如果你喜歡被監視的生活,我沒什麽說的了”


    牧星辰道“多謝溫大人關心了,我說我是從天上下來的,大人您信嗎”


    溫不二道“牧醫師不願說,就不說。您人都在這裏了,是吧”


    牧星辰繼續忙著,給人們瞧病、開藥,時間不長,就看完了最後一個人


    牧星辰道“走吧”


    溫不二在前麵領著路,不一會就走到了清塵居。溫不二上前敲了敲門,開門的肖河有些詫異


    肖河道“牧醫師請進”肖河將牧星辰和溫不二讓進了清塵居,“這邊請”


    肖河領著牧星辰到了一間房間門口,道“牧醫師,隨我來。溫衙主,在這等我一下”


    溫不二道“好”


    肖河領著牧星辰進了房間,蕭紅衣坐在椅子上,看著二人走了進來


    肖河道“牧醫師看看,能治好嗎”


    牧星辰道“天下沒有我治不好的病,說說條件吧。我本以為是溫先生的朋友,他替你做主了”


    “可條件就是條件,是不能換的”


    肖河道“治好她,什麽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牧星辰道“我要見兩個人,一個叫陳宜君,一個叫陳不二”


    肖河道“好,我會安排”


    牧星辰道“今晚就要見”


    肖河道“這麽急?”


    牧星辰道“有問題?”


    肖河道“沒問題,就今晚”


    牧星辰道“本來是不急的,可我見了你,突然就著急了。世事難料,當然是越快越好了”


    肖河道“您若有話,請直說”


    牧星辰道“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出去吧”


    肖河轉身出了房間


    牧星辰沒有急著治傷,而是和蕭紅衣聊起了天


    牧星辰道“我知道你,蕭紅衣,過了這一關,你以後的路,平步青雲”


    蕭紅衣道“難道醫師閑暇時還是個算命先生?”


    牧星辰道“是啊,算命。算的還挺準的”


    蕭紅衣道“我可不信”


    牧星辰道“要信的,我從未見過你。但你的過去,你的未來,我都可以算到”


    蕭紅衣道“我可不信,您既然是醫師,治傷就好了”


    牧星辰道“治傷這麽無聊,聊天才有意思嘛”


    蕭紅衣道“我不太喜歡和陌生人說話”


    牧星辰道“沒有兩個人生下來就是朋友的,都是慢慢變成朋友的。紅衣姑娘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怎麽做朋友呢”


    ......


    庭院中


    肖河坐在石椅上,閉著眼,曬著太陽,道“你的人在監視我,被我打了,回去告狀了嗎”


    溫不二坐在肖河旁邊,同樣是閉著眼睛,曬著太陽,道“說了,你下手可是真重,一個月都下不來床了”


    肖河道“監視我?是你的意思嗎”


    溫不二道“咱們都是給朝廷辦事的,你出手這麽重,鬧到皇上那裏去,誰的臉上都沒有光”


    肖河道“理虧的是你”


    溫不二道“屋內的人是蕭紅衣,是吧”


    肖河道“是”


    溫不二道“你喜歡她,誰都知道。她來殺你,被你打傷,你還給她找了個看傷的。為了留住她,挺不擇手段的”


    肖河道“雪樓已經沒了,難道喜歡一個人,值得你們監視我?”


    溫不二道“雪樓,本是我的功勞,你搶了。這沒關係,這麽多年,我不在意了,誰做不都是一樣”


    “可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麽嗎”


    肖河道“你最好不要告訴我,我可能會殺了你,滅口”


    溫不二道“我發現了雪樓的花名冊”


    肖河道“雪樓的花名冊,二十年前,就已經上交給朝廷了”


    溫不二道“不是你上交的那一份,你那一份,是八百九十一人。我發現的這份,九百三十七人”


    “多出來的四十六人,或者說憑空消失的這四十六個人。我想,肖河副衛主,一定知道在哪裏吧”


    肖河道“當年我便已經說過,他們是雪樓的叛徒,已經被我殺掉。叛徒,是不配留在花名冊上的”


    溫不二道“你殺的是屍骨無存,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見到他們的屍體,我是不會安心的”


    肖河道“你懷疑我放走了他們?我可沒有沈山河那麽大的本事,敢讓楚星絕乍死,來騙皇上”


    “我如果放他們走,一旦有一天東窗事發,我會死的很慘的。我就是不想死,才來的清塵衛”


    溫不二道“二十年,我們查遍了所有地方。隻有兩處地方沒有查過,一是皇宮,二是清塵居”


    肖河道“對於死人,你這麽有興趣?既然你來了,就請搜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搜不出來,我很生氣”


    溫不二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搜完之後,若是沒有,再不會有人懷疑你。可如果有,就像你說的,你會死的很慘”


    肖河道“我很不喜歡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我知道,像你們這樣的世代官宦人家的孩子,從沒瞧起過我”


    “在這土生土長的人,也沒瞧起過我。知道我為什麽帶著一張麵具嗎,因為我怕我生氣殺了你們”


    溫不二道“信任,是需要時間的”


    肖河道“二十年還不夠?清塵居,酒衣建立之初便有。我在這裏藏人?皇城裏有點風吹草動,你會不知道?”


    溫不二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查一查,就好了。我又不是沒事閑的,天天看著你”


    肖河道“你說,我在這殺了你,是不是不好?”


    溫不二道“相當不好,我死在這,雪樓的事情,沒完。所以啊,在查清之前,你最好祈禱我不要死掉”


    肖河道“你知道江湖上有很多人要殺你吧”


    溫不二道“刺殺,時不時就有”


    肖河道“溫衙主的武藝雖強,可這江湖上,三大門派的頂尖高手,殺你,就如同吹灰一樣簡單”


    溫不二道“你若能請的動他們,就去請唄。其實啊,我在意的不是活著的那四十六個人”


    肖河道“溫衙主還是搜一搜的好,我可沒本事去請三大派的頂尖高手。你要是不搜,可就慫了”


    溫不二道“你的底氣很足,聽說雪樓有一把名劍”


    肖河道“丟了”


    溫不二道“我知道,被偷了。盜門偷的,盜門已經沒了,就剩下了個瘋瘋癲癲的盜門小聖”


    “你說他們是不是閑的,沒事打龍脈的主意”


    肖河道“他們啊,什麽都敢偷”


    溫不二道“滅盜門,是你動的手。那把雪走劍,沒了”


    肖河道“偷東西的人,大多都會把東西賣出去,他們不是因為喜歡才偷的,是因為銀子才偷的”


    溫不二道“我記得你說過,二十五年前,雪走劍就被偷了。雪走劍,是隻有掌門才能保管的”


    “雪走劍丟了,姓蕭的為什麽告訴你呢。他就不擔心你說出去,讓雪樓的名聲受損?”


    肖河道“他信任我”


    溫不二道“盜門的每個人,我都查過。他們沒有人去過天山,肖副衛主解釋一下為什麽說雪走是盜門偷走的?”


    肖河道“天底下除了盜門,沒人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們有動機,也有實力”


    溫不二道“所以說,是猜測?”


    肖河道“溫衙主的記憶這麽不好嗎?二十年前的卷宗,要不要再看上一遍?”


    溫不二道“盜門的行事習慣,我知道。這是可以偽造的,是吧。你有可能藏人,也可能藏劍,這也是猜測”


    “為了證明這個猜測是假的,就必須是有這種猜測的人一起來搜一搜。肖副衛主知道有多少人懷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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