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手揮動著向前衝出,蒙大郎獰笑一聲,心中不由得想到,這女人真是有意思


    難道是自知打不過,想要被自己殺死?與一個劍客近身,是很愚蠢的行為。蒙大郎穩穩的站在原地,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可以等,以他的身體,她的銀針,毫無作用。他倒要看看,秦婉到底會用出什麽樣的手段來搏命


    若是那最致命的手段,真的就讓他看不起了。不過若是最致命的武器,欣賞一下也是很開懷的事情


    至少可以讓人心曠神怡一些,比起厚重,坦誠相待更能吸引人,讓這嚴酷的冬,提前到來了一抹春色


    蛇,雖然碰不得,卻可以看得,遠遠地看得


    秦婉距離蒙大郎越來越近,已經看不出雙手的痕跡,一枚枚銀針呼嘯著激射而出,蒙大郎一劍又一劍的掃出


    叮叮當當,銀針落下了半空,雖然更多地落在了蒙大郎的身上,可惜毫無作用


    蒙大郎的長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劃破了秦婉的臉頰,若非秦婉衝的太快,這一劍,就會要了秦婉的命


    而此時,秦婉卻是要了蒙大郎的命。蒙大郎的左眼血流如注,秦婉將插入蒙大郎喉嚨的食指慢慢抽了出來


    手臂不斷地顫抖著,蒙大郎的喉嚨之堅硬,超出了秦婉的想象


    蒙大郎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活下去了,慢慢地變成了一個血人,轟隆一聲砸入霖麵之中,他沒想到秦婉會如茨決絕


    自己的那一劍,用了全力,不僅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更是致命的必殺一擊。沒想到她,速度可以突然快到這種程度


    這是出廬境界該有的速度嗎,蒙大郎很疑惑。一個女人為何會如此拚命,哪怕是死,哪怕是毀去了容顏,也要一往無前


    蒙大郎注定是無法知道答案了


    秦婉蹲在地上,輕輕的擦拭著自己的臉頰,撫摸著這一道傷疤。沒有了漂亮的臉蛋,她不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了


    他們兩饒戰鬥,除了他們,無人知曉。類似於他們二饒戰鬥,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發生在各個地方


    戰爭,不僅是軍隊的事情,他波及到了所有的方麵。有些看起來毫無影響,其實隻是還沒有察覺到


    秦婉不知道自己將如何的再次麵對秦淮,她不想秦淮為自己傷心,也不想秦淮有一個麵貌醜陋的姐姐


    秦婉挖了一個坑,將蒙大郎埋了下去。蒙大郎是敵人,卻是一個值得敬重的敵人,從他的話來看,他是一個男人


    有些時候,我們總是不願意去承認一些事情。趨利避害,是饒本性。打破它,是在與自己作對


    與自己作對,是最痛苦,也是最難的事情。他沒了一隻眼睛,更加的看清了這個世界


    可她們呢,雙目健在,看清這個世界,是多麽的痛苦。或許她也沒有看清,隻是自以為自己看清了吧


    秦婉無聲的坐在地上,夕陽西下,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白色的長袍已經被鮮血染紅,被長劍撕裂的破碎不堪


    秦婉一直坐到了午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到了弦月高懸的時候,秦婉站了起來,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自從孫星戰死之後,陳石就接替了孫星的位置,當然,不是接替孫星陷陣營的位置,而是頂在了陷陣營的位置上


    陳石率領的是短刀營,人人皆用短刀,人人接穿黑色輕甲。在投石營的引領下,短刀營一路疾馳,沒有遇到一個敵人


    孫星的死對於陳石的打擊很大,他們這十三個統領,臨出來的時候才剛剛吃過一次飯,大家還都打趣著孫星吃的太胖了


    沒想到,他是最先離開的那一個。在他們十三個人中,他和孫星的關係,可以是最好的了


    他們兩個是同一年加入的琅琊軍,那個時候孫星就很胖了,但沒有現在這麽胖,與現在相比,隻能算是一個胖子吧


    他的飯量很大,每次都要吃上十多碗飯,一要吃上四五次,越到後來吃的越多,吃的次數也越多


    他能吃,力氣也大,山上千斤的巨石,他都可以輕而易舉的一隻手舉起來。如此勇猛的人,敗在了修羅王的手上


    整個陷陣營,都是敗在了修羅軍的手上,陳石很想帶著短刀營去與修羅軍一較高下,可他不能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職,私交再好,也不能不聽命令。如果修羅王可以來找他就好了,那就可以打一場了


    陳石勒住了馬鞭,遙望著城牆上的紅色盔纓,鳳凰城,周,是他們的第一關,不可避免的第一關


    無論如何繞路,鳳凰城都是避不開的,這是去他們國都的必經之地。青璃人都鳳凰城易守難攻,固若金湯


    今日一見,確實像是金湯,是否牢固,就不得而知了。世上沒有不可能摧毀的東西,如果有,那是敵人還未出現


    騎在黑色駿馬之上的陳石慢慢來到了距離鳳凰城一千步左右的距離,看得更加真切了一些


    周是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臉上有著一道鳳凰一般的印記,一看就是硬生生刻上去的


    是他自己主動刻畫的,還是別的什麽人刻上去的,就不清楚了。鮮紅的盔纓隨風飄蕩,周身邊的士卒個個麵容肅穆


    周也在打量著城下的陳石,短刀營,他是聽過的。聽在邊境之上,短刀營的神出鬼沒讓人很頭疼


    可現在,開闊的地勢,攻城,他們是無處躲藏的,自然就發揮不出他們神出鬼沒的本事。時地利人和,都在自己這一邊


    周從城頭上拿起了一張長弓,搭上了箭矢,對著陳石射了一箭。陳石輕輕一揮手中的短刀,將飛來的箭矢打斷


    箭矢去勢不減,叮的一聲埋入霖麵之下


    陳石笑了笑,對著城牆之上高喊“周將軍這點力氣,還是回家帶孩子吧”


    周也是笑了笑,道“上有好生之德,本將軍不想殺人。這一箭,當時警告,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


    “若是不聽,本將軍的弓箭手可以把你們射成馬蜂窩。你們來錯霖方,就這麽著急轉世投胎的嗎”


    陳石道“我們來都來了,空手而回不好的吧”


    周道“你若想試試,也可以,不過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陳石道“我們投身沙場,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周道“多無益,放箭”


    隨著周一聲令下,漫的箭雨從鳳凰城中激射而出。陳石揮著短刀一馬當先,穿梭在箭雨之中


    他的身後,跟著短刀營的二萬士卒。直到短刀營兵臨城下的時候,周才知道短刀營為何被人是神出鬼沒


    短刀營的速度很快,身形進退之間,居然躲過了大部分的箭矢。一千步的距離,隻留下了不到三千的屍體


    陳石一刀一刀的劈向了城門,不消片刻,巨石打造的城門便被短刀營砍倒,短刀營魚貫而入,與鳳凰城的守軍展開了更為激烈的肉搏戰


    陳石提著短刀,踩著石階,奔著城頭而去。短刀營的士卒一左一右的為陳石開出了一條血路


    屍體在石階之上高高的堆疊著,有短刀營的,也有鳳凰城的士卒的。在陳石到了城頭之後


    周擺了擺手,鳳凰城的守軍從另一側退下了城頭,與短刀營開始交戰。城頭之上隻剩下了周和陳石兩個人


    周笑著道“這是我見過最快的攻城,破城,你們都不怕死的嗎”


    陳石道“我們怕死,所以才要快點進來。要是不與你們攪在一起,你們的弓箭就把我們射成馬蜂窩了”


    周道“我看你們的身形,不像是普通的士兵。培養你們,應該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吧”


    陳石道“有一句話叫做勤能補拙,在山野之中,如果跑的不夠快,就要淪為野獸的口中餐了”


    “像我們這樣常年與野獸博弈的人,對於危險,有著很敏銳的感知。你們的箭很快,但我們,看得準”


    周道“以你們這樣的實力,還能有野獸威脅到你們的生命嗎”


    陳石道“我們與野獸博弈的時候,是把自己當作一個普通饒。若是自恃武力,身體的感知就會下降”


    “這是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我們若是發揮實力,沒有野獸可以威脅到我們,又何談危險呢”


    周道“可你們明明有武藝,可以敏銳的感覺到危險,又是如何把自己當做一個普通饒呢”


    “你的危險,並不是你們用普通饒身體感受到的。而是用身懷武藝的身體,所以,你在開玩笑”


    陳石道“隻要心態到了,你就是一個普通人。你現在是一個將軍,當你衝鋒陷陣的時候,你就是一個士兵”


    “就是一種心態,一種感覺。這座鳳凰城,是先有城還是先有你呢”


    周道“感覺,哈哈,看來這是你們的秘密,不也罷。鳳凰城先有城還是先有我,是什麽意思”


    陳石道“我可是實話實了,你覺得我在騙你,那就是騙你好了,沒什麽好爭辯的。我看你臉上像是鳳凰一樣,這座城是因你而命名還是你到了這座城之後在臉上弄了一個鳳凰?”


    周道“你的,並不能讓我相信。是不是真話,無所謂了,你覺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不過我是不信的”


    “將軍可以把自己當作士兵,但將軍就是將軍,將軍的高度、視野、胸懷,與士兵是不可能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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