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故事有點長,不過挺有意思的。讓我們多學習,多改變是吧。我們也想的,我們也會的”


    “當初當劫匪是年少輕狂,誰願意做被人罵的劫匪呢,子孫後代都抬不起頭的。我們沒辦法”


    “我們需要一個機會,讓自己的子孫後代不再背上這種罵名。我們找到了這個機會,然後師父被抓走了”


    “等師父的事情完了,我們就不會再是劫匪了。年輕的時候不知道輕重,現在想通了,就不能讓以後的日子後悔了”


    “當劫匪的這段日子,也沒什麽抱怨的,就算是年輕,也是我們自己歃血為盟做的決定,我很慶幸這麽多年”


    “這幫兄弟陪著我,和我一起風裏來雨裏去的,大多數時候都是同風雨共患難吧,最難的時候一百多人吃著一小鍋的粥,稀粥”


    “現在日子好點了,每天能吃上一頓飽飯了。我們每一天都有改變的,像你說的吳下阿蒙,士別三日是吧”


    “就是我們的改變,隻是隻有我們自己清楚而已。在外人麵前,我們再怎麽樣,都是劫匪嘛,嚇得瑟瑟發抖的”


    “哪有人去關心你的改變,無論是尋常人家還是富貴人家。被我們截住的,大多頭都不敢抬”


    “我們就很享受這種感覺,這種被人尊重的感覺。手上有實力,有力量,才會被人尊重,這種力量很可怕”


    “我們就是惡人的力量。樓宇呢,也是惡人的力量吧,披上了正義的外衣,做著邪惡的事情”


    “這樣的人比我們還要無恥,比我們還要可惡。我們是直來直去,有什麽說什麽,有什麽做什麽”


    “他那樣的人,拐彎抹角的,最會耍心眼子。把別人都當作傻子一樣耍,他要是被查出來,就不隻是粉身碎骨了”


    “我聽說天橋上有很多說書人,像你一樣能說會道的,你怎麽做了護衛呢”丁三道開口說道


    “有時候吧,自己擁有的東西,不一定是一輩子的東西。喜歡比不上熱愛,擁有的不一定是因為追求而得到的”


    “不過我們這腦子裏啊,還是多有一些東西比較好。不一定哪一天,熱愛就會退散,喜歡就會占了上風”


    “風口浪尖上啊,誰都不知道誰會做什麽。就像是一隻豬,它一輩子都不會想到它可以飛起來,站在風口上不就飛起來了”


    用匕首的清塵衛開口說道


    “有趣有趣,要說故事,我也聽過一個,農夫與蛇。一個寒冷的冬天,一條蛇在野外凍僵了”


    “農夫就把它暖在懷裏,救活了它,蛇呢張口就是一嘴,農夫中毒而亡。有些人說這是一個關於感恩,關於救助,關於做人的一個故事”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要有這麽多深意呢。那蛇,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條毒蛇,可能它表達感恩的方式就是咬上一口呢”


    “故事就這麽潦草的結束了,伴隨著農夫的死亡結束了。我特別想知道那條蛇咬死了農夫之後怎麽樣了,做了什麽,去了哪裏”


    “故事嘛,都是人編出來的,多數都是為了給人看的。人是萬物的靈長嘛,當然就得說人的好了”


    “這要是一個蛇的王國,一大堆蛇是不是就會說蛇咬的對,農夫救你是為了回家吃掉你,用你煲湯”


    “蛇咬的好,這樣的人千千萬,咬死一個少一個。這幫下賤人的命,永遠不值得可憐,該死該死”


    丁三道開口說道


    “你是個有點故事的人,嘴上笨了點,腦子蠻靈光的。勸人嘛,隻是外敷,要有效果,內用好一些”


    “你,內用不錯。既然是他們的大哥,這輩子同生死共患難,外敷和內用,可不能一個人獨占了”


    用匕首的清塵衛開口說道


    “你好像還懂草藥?”丁三道開口說道


    “粗通藥理”用匕首的清塵衛開口說道


    “大地方和小地方果然不一樣,一個護衛都這麽厲害。那小王爺該有多厲害,刀架在脖子上都麵不改色的,少見”


    丁三道開口說道


    “少爺性情溫和,不會無緣由的遷就於人。少爺大殺四方的時候也會血流成河,少爺的心情沒人能猜得出來”


    “少爺今日心情不錯,寺廟應該是一個很平靜的地方,這裏不該有殺生,也不該有血光”用匕首的清塵衛開口說道


    “若是少爺心情不好,就會無故遷疚於人了吧。有實力的人,好像說什麽都對,道理都被你們占著了”


    “你們少爺的心情好,可能是因為那個女娃娃吧。我說將她賣入青樓,你們的少爺不開心了”


    “你說你們少爺心情不好就會大殺四方,你說你們少爺會不會秋後算賬,等這姑娘不在的時候,折磨我們”丁三道開口說道


    “少爺沒有那麽無聊,說是留活口就是留活口。少爺要幫你們,折磨你們幹什麽,王侯可不會被女人左右的”


    用匕首的清塵衛開口說道


    “你也說了,隻是留活口嘛,不一定不折磨呀。畢竟是我們先動的手,我們認了,隻要少爺信守承諾就好”


    “雖然不信守承諾我們也毫無辦法,有實力就是好啊。你們少爺應該不會做出背信棄義這種小人才會做的事情來”


    丁三道開口說道


    “猜測沒有什麽用的,我們也猜不透。以我們跟著少爺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少爺沒有生氣,看著一點都不在意”


    用匕首的清塵衛開口說道


    “在蘇州城外這些年,見過的人很多,我記得好像聽說過這麽一句話。心有猛虎而麵若平潮者,可拜上將”


    “當時好像是一位蘇州的說書先生說的,潮水嘛,蘇州很多,玩文弄字的,也很多。有些人啊,從臉色上什麽都看不出來”


    “若想看到他的心呢,又是不可能的事情。當官的不總是說伴君如伴虎嘛,帝王家的心思,就像天上的風雨,沒個定數”


    丁三道開口說道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一年四季,什麽時候刮風,什麽時候下雨,什麽時候下雪,有定數,很少有意外”


    “說句不敬的話,普天之下都是人,人心都是肉長的。誰也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都是爹娘生爹娘養的”


    “你把一個人從心底裏就想的那麽壞,他就那麽壞,那麽不可猜測。可能是因為朝廷這麽一個大的機構吧”


    “可能是一個樓宇讓你覺得整個朝廷的人都怎麽樣怎麽樣,這是不是很不妥呢,一個人隻是一個人而已”


    “湯是好湯,進了一顆老鼠屎,依舊是一鍋好湯。比如說你們之中有一位竊賊,我說你們都是竊賊,你們會是什麽心情”


    “一定是不開心吧,一定會與我爭辯。為什麽爭辯。因為不對,因為不公。任何時候我們都要懷著這樣的心”


    “不對,不公,就要說出來。如果說不出來,就堅持住,不要忘了。這種心情可以算是一種催促自己的動力吧”


    用匕首的清塵衛開口說道


    “你,多言了”用劍的清塵衛開口說道


    “好,不說了”用匕首的清塵衛開口說道


    丁三道想要說些什麽,看了看用劍的冷冷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就咽了回去


    另一邊,楚一和白玉在百姓們身後排了差不多兩三個小時的隊之後終於走進了廟堂


    穿著道袍的老道士凝神看著進門的兩人,白發白眉白胡須的老道士提著拂塵緩緩站了起來


    頭上的道帽微微晃了晃,老道士踩著黑色的布鞋,走到了楚一的身前,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楚一也在打量著老道士,道袍上的陰陽魚,道家陰陽一脈,為何會有人在寒山寺,看來天樞來此不隻是修繕啊


    這等事情,濁路衙從未匯報過,非要朕親力親為嗎,要你們何用啊。楚一突然有些不開心了


    “公子姑娘來此,所算何事啊”老道士開口說道,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啞


    “聽說道長擅長算卦,我們二人不急,道長說了一天,喝口水潤潤喉,我們慢慢算”楚一開口說道


    “好,坐下來慢慢算。老道在門內聽得公子姑娘幾次換位置,直到換到了後麵再沒有人的位置。看來兩位要算的事情,很長,不知道老道這身體,吃不吃得消”


    老道士倒好了三杯茶,一個蒲團前放了一杯


    “這蒲團啊,看著破敗,其實挺舒服的。它們的年紀啊,比我都要老。來這裏的人都說,這東西有靈氣”


    “就算哪一天老道走了,百姓們坐在這蒲團上也能心平氣和,自己指點自己的迷津,多麽讓人開心的事情”


    老道士坐在蒲團上一邊喝著細茶,一邊開口說道


    “我想算算道家還有武當的氣數,還有佛、道、儒三門的氣運”楚一開口說道


    “姑娘要算些什麽呢,這位公子要算的,需要一個時辰,若是姑娘的更方便些,先算姑娘的”


    老道士開口說道


    “小女子想算一算酒衣的氣數”白玉開口說道


    “整個皇朝的氣數還是一個人的氣數呢”老道士開口問道


    “小女子要算的是酒衣皇朝的氣數,而不是酒衣皇帝的氣數”白玉開口說道


    “有氣魄,姑娘所求,大概要兩個時辰,那就先算公子的吧”


    老道士說完從懷中拿出一片片龜甲,雙手一動,龜甲懸於半空,再一動,指尖生火,灼燒著龜甲


    火光倒映在三人的眼眸之中,這般本事讓白玉很是震撼,難道這老道士是仙人在世嗎?人怎麽能隔空控物,身體裏冒出火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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