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皇上,今夜就可以到了,這幾日連綿的大雨,不敢行船太快。末將已經通知了穀知府,知府大人會在碼頭接駕”


    禁軍統領雷鳴開口說道


    “都說江南陰雨連綿,說的果然沒錯。這樣的天氣裏,像朕一樣愜意的,應該沒多少人”


    “雷統領覺得這一路上怎麽樣”楚一端坐著說道


    “這一路上都很安穩,未曾聽聞匪寇,皇上治理有方,天下太平。這江南的天氣,與北方截然不同”


    “有些潮濕,怪不得天水軍都是輕甲,重甲的話太悶熱了。皇上您這次南巡,會去天水軍嗎”


    雷鳴開口說道


    “這一路上怎麽可能會有匪寇呢,地方官員又不是傻子。要真有,他們也攔不住,敢與朕為敵的匪寇,能簡單嗎”


    “朕剛剛登基,這江山是父皇治理有方。朕想過微服私訪,可你知道朕為什麽放棄了微服私訪嗎”


    楚一開口說道


    “末將不知”雷鳴開口說道


    “作為一個皇朝位置最高的人,朕要昭告天下,新皇登基,巡視江南。第一把火就在江南”


    “江南匪患橫行絕不是空穴來風,這風都能吹進朕的耳朵,不管是確有其事還是朋黨之爭”


    “朕都要用江南燒起這第一把火,微服私訪可能會查到更多的問題。朕這麽正大光明的暴露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他們也會鬆懈一點,可能會覺得朕作為新皇毫無經驗吧。一個皇朝要想強大起來靠的是糧食還有銀兩”


    “江南曆來都是富庶之地,國庫的一多半銀兩和糧食都來自於江南。江南必須要更加的富庶”


    “從而帶動整個皇朝的富庶,富庶了,才能養活更多的人。人多了,皇朝自然也就強了。青璃,赤焰與我們都是死敵”


    “戰爭需要銀兩,人需要糧食和銀兩。不是有句話叫死於安樂嘛,或許是江南太過富庶了吧”


    “讓很多人做起了匪寇這種不勞而獲的事,朕可從沒聽過荒山裏會有匪寇。你們作為禁軍”


    “一旦戰事吃緊,朕會把你們調往邊疆。這一路上朕已經想好了,確實看著是太平盛世似的啊”


    “朕要打造的是真正的太平盛世,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這些需要將士去完成,朕會動用所有能動的資源”


    “打造我們酒衣的軍隊,這次回去之後,皇城的日常巡邏人選,你自己定。除了巡邏的禁軍”


    “其餘的抓緊訓練和提升,準備隨時開始的戰爭。沒什麽人敢在皇城鬧事的,哦對,你要暗中招募人手,越多越好”


    “居所,訓練場所也是你自己定,銀兩問題你直接找朕。把他們帶成最優秀的士兵,最忠誠的士兵”


    “這個時間要盡可能的加快,計劃有時候趕不上變化。但不做計劃,真有事情的時候可能就兩眼一黑了”


    “如果可以的話,朕也想和你們一起打江山。身為男兒,投身沙場。可朕沒得選擇,朕不能死掉”


    “朕死了,皇權之爭又是一陣動蕩,外敵肯定會趁虛而入。朕再怎麽是新皇,酒衣境內的大小異己也得掂量一下”


    “朕活著,就可以震懾他們。你父親死的時候,你有沒有怨恨過朕,實話實說,朕喜歡說實話的人”


    楚一開口說道


    “說實話,末將恨過。您和星絕皇子爭皇位,父親選擇了您,當時星絕皇子如日中天,父親在禁軍裏備受排擠”


    “雖然是禁軍統領,卻如同虛設一般。父親最後抑鬱而終。末將不信,父親那麽開懷的人怎麽可能會抑鬱而死呢”


    “末將找到了杜影灰,他發現父親是被人殺死的,一種慢性毒藥。末將開始暗中調查家中的府邸,末將父親的朋友,甚至整個皇城”


    “一年前末將查出了這種毒,離恨橋一位十二橋使用的獨一無二的毒,江湖中人稱它為毒師橋”


    “末將無法離開皇城,便拜托了幾位江湖朋友幫我查一查,可這個毒師橋一直待在離恨橋裏,不出門”


    “末將知道之後就讓我那幾個朋友不用再調查了,末將又開始調查誰與毒師橋有過聯係,一點點順藤摸瓜”


    “大概一個月以前吧,末將得知,毒師橋的獨門毒藥被星絕皇子買了。權鬥,末將很理解。毒殺,末將有點接受不了”


    “如今星絕皇子不知所蹤,怎麽說呢,他是您弟弟,但末將恨他,恨他的手段。如果他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什麽都不會做,皇上的事情是第一位的,末將奉命行事。父親泉下有知的話,也不會怪末將”


    “要說很您,也有,因為您沒有關心過末將,也沒有跟我說過我父親的事情,那段時間末將覺得自己像是可有可無的人一樣”


    “我們不過是權鬥的犧牲品,這個位置任何人都可以坐。您根本沒有在意過,後來我慢慢的想通了”


    “在其位謀其政,都是為了皇朝做出的選擇。很多朋友勸末將那是父親自己的選擇,命運難測”


    “可末將至今無法釋懷,可那又能怎麽樣呢,星絕皇子依舊是皇子,失敗的皇子也是皇子,仇恨不過帝王家”


    “末將說了這麽多,都不知道說完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命運在等著,不過和您說出來,末將心情舒暢多了”


    “陰沉沉的天氣也在心頭消散了一些,雨停之後的江南應該風光無限吧,明天可能就不會下雨了”


    雷鳴開口說道


    “愛恨情仇,人之常情。你說得對,都是為了皇朝。個人的犧牲微不足道,總會有人記得的”


    “星絕,在他離開皇城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是皇子了,我會親手殺死他。仇恨不過帝王家,這話,青燈教很愛說”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存在很久了,可做到的,沒有幾個。朕想做到,想讓我們的酒衣成為開明盛世,為人稱道”


    “這條路會很長,有生之年,朕希望可以打下根基,無法動搖的根基。無愧於先皇,無愧於先祖”


    楚一開口說道


    “仇恨不過帝王家,這話最近巡邏之時總會聽到。盛世之前多是亂世啊,風雨飄搖,酒衣要站得穩”


    “四大軍隊必須越來越強,武力不能解決一切,但有時候武力必不可少,就像當年的雲煙皇朝一樣”


    “他們夜郎自大,挑釁我朝威嚴。我朝寬恕了他,要與他和談,和平相處,他們反倒挑起戰端”


    “若不是趙天水將軍渡海作戰,他們還真以為我朝不擅長海戰。如今的雲煙皇朝臣服於我們”


    “雖然是他們雲煙人自理自治,但也是我們的附屬皇朝。沒有武力,雲煙不會臣服我們,可武力不能讓他們真正的臣服於我們”


    “天水軍不可能留在雲煙,一支軍隊再強,也不可能留在根基百年的異鄉,更何況是隔海相望”


    “如果當年天水軍真留在了雲煙,天水還是不是天水,雲煙還是不是雲煙,真不好說。先皇的決斷是明智的”


    “把天水軍撤了回來,這麽多年雲煙不敢反叛,因為天水軍隻有一海之隔,縱然天水軍有一海之隔。當年可以滅他一次,多年之後再滅他一次會更容易”


    “雲煙再沒有翻身之時了,每年的資源都進貢給我們,他們靠什麽翻身呢。沒有資源,就沒有實力”


    “連大話都不敢說,大氣都不敢喘。我們酒衣不能步雲煙的後塵,我們必須有資源,有實力,敢大聲說話,敢大力喘氣”


    “禁軍可以隨時奔赴沙場,一場戰鬥足以堵上那些說我們是看家護院的護衛那些人的嘴”


    雷鳴開口說道


    “看家護院,看好了也是本事。羨慕、嫉妒、恨,人都有七情六欲的。雲煙之戰,哪是父皇的決策呢”


    “左夜一人運籌帷幄,平了雲煙。可這個名字你們都不敢再提起,朕要開創開明盛世,首先要敢說話”


    “你們要敢說話,天下萬民才敢說話。盛夏之時才會百花盛開,隻有寒冬才會一片凋零,這天下雖然朕終究是最高的”


    “但朕想聽到真實的、不同的聲音。雲煙,注定是過往了。酒衣必須越來越強,天下就像是一片叢林”


    “弱肉強食,朕要讓所有人都活下來,活得好,很難。朕必須讓酒衣越來越強,強到所有人都生活的很好”


    “很多文人不都幻想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嗎,朕也幻想。朕的幻想會付諸實際的行動,而不是誇誇其談”


    “現在翰林院裏有些人啊,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讓他們說怎麽辦的時候,他們都讓朕來做決定”


    “朕用皇朝的俸祿養著他們幹什麽。太醫院可以治療一個人,卻無法治療一個皇朝,很多積習,朕要一刀下去”


    “可能會傷了根,一點一點的吧,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循序漸進一點或許更好吧,給所有人一個適應的時間”


    “要是我微服私訪,地方官員知道這個消息,都會覺得很突然,戰戰兢兢的。無論微服私訪還是盛大巡視”


    “都要給他們一個結果,有獎賞有懲罰,要是一直拖著,就會提心吊膽的。水至清則無魚嘛,朕清楚,真正兩袖清風問心無愧的少之又少”


    “這個度,很難把握。到江南,秦淮一定是必去的地方。天水軍,看情況吧。對,武當山也要看一看”


    楚一開口說道。武當,以何種身份呢。聽說武當山上有一條天然的瀑布,武當山下有一座古樸的小廟


    皇船穩穩當當的停在了碼頭,燈火通明,人群如織


    碼頭的窄橋上,蘇州知府穀明垂手望著靠岸的皇船,身後左右兩排站著蘇州有頭有臉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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