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斌十月五號出發,在南邊大概要待兩個月左右,等回來挨邊兒元旦節了。


    陳奶奶是在他走之前出院的,直接搬到了沙河源那邊的新房子。那邊一樓,門口是店和小公園,最方便老太太白天沒事兒跟人聊個天什麽的。


    圈出來的小文具店請了兩個店員,是附近的一所職業中專的學生,兩班倒,從上午八點到中午兩點半,下班從一點到晚上七點。


    工資不算高,但足夠兩孩子支付每月的生活費還有點剩餘。


    這個工作輕鬆,還包兩頓飯,小店員工作很認真仔細,連帶著也能陪老太太吃個飯什麽的。


    醫生不許老太太過午不食,但可以少吃肉,多吃點雞蛋羹和牛奶麥片之類的。


    老太太過去後,把中午做飯的活接手了,四個人吃飯,兩葷兩素一個湯,飯管飽。這待遇別說倆學生舍不得,連他們院子裏的人都隔三差五來打聽能不能讓自家的親戚過來幫忙。


    幫忙是肯定不能來幫忙的,陳媽媽就怕跟院子裏的人牽扯上。一旦有了牽扯,做錯事罵不能罵,說不能說,但凡一句話不對,小區裏就到處傳揚你的“惡名”,她是瘋了還是傻了,乖巧聽話的學生不用,拿錢去養那些白眼狼?


    一句話,幫助學生們勤工儉學繼續學業,這個理由說出來,首先街道辦的就全力支持,甚至還動員其他商鋪小公司也跟陳媽媽學習,在不涉及技術性的崗位上,盡量提供學生們勤工儉學的機會。


    這個提供崗位不等於聘用未成年。要招聘學生的,必須去街道辦登記,要核驗資格,聘用的學生人數不能超過用工總數的多少。


    陳媽媽那個文具店是掛在她新辦的公司下麵的。公司包含了三個商鋪兩個文具店,主動申請了營業執照和稅務登記,全部手續妥妥當當,讓人挑不出一份錯來。


    而且招聘學生還需要接受學生所在學校學生處的不定時查訪。這個查訪是雙向的,除了了解用人單位有沒有暗示支付報酬和用工時長是否超過外,還接受用人單位對學生的各種反饋。


    來陳媽媽店裏打工的兩個學生都是快要畢業的,他們平時的課已經不多,兩人之間相互協調就能完成工作時間。實在有需要請假的時候,陳媽媽也會同意並且不扣工資。


    就憑借這點,陳媽媽的公司在城北社區這一塊兒也是出了名的良心企業,甚至街道辦還專門給陳媽媽的公司掛了個牌子:勤工儉學基地。


    也是這兩年管理不規範的緣故,等再過幾年,用工更加嚴格後,這類的勤工儉學會被終止,取而代之的是提前實習合同。約定了報酬和工作時間,並給出具社會實踐報告。


    回到沙河的新房子後,陳奶奶在一周之內就跟周圍的鄰居混熟了。幾個老太太相邀著送完孩子上學就去各處走走,左右這邊的廟子也不少。除了陳奶奶固定會去做義工的老廟外,這邊還有幾個不怎麽出名的小廟。


    這裏的生活跟在城隍廟老宅子那邊略有不同,因為家裏麵積小,大家都想著出門去溜達,一來二去也混出了幾個老頭老太太之間的小圈子。


    陳老太所在的圈子就被戲稱燒香團,見天兒的就聽他們說去哪哪兒燒香了。


    進入十月份後,感覺日子平靜了很多。


    那天在醫院裏,大姑跟奶奶到底說了些什麽,陳媽媽沒告訴她,隻說以後陳大姑不會上門來鬧了。


    城隍廟老宅的房子租了出去,每個月五百塊,這錢不算少,一年一漲,跟市場價持平。


    而老宅之前隔出來作為鋪麵的那兩間價格是不同的,一年三萬,一次性付清。


    租戶是從南邊粵省來的老板,專門做小電器批發生意。老宅的三間臥室他們兩口子住了主臥,另外兩間給小工住,雜物房則做了庫房,另外把院子裏靠圍牆那邊用輕質板材隔了一間出來,也是做庫房用。


    這樣算下來,整套一年才三萬六,跟他們預計的相比要少了至少四分之一。


    陳老太還把用不上的床用也留下來給小工們,加上廚房一整套的家物什,老板他們搬進來收拾一下就可以自己做飯,比其他鋪子點餐或者專門請人做飯強得多。


    之前的宋老板是因為賣的大件家電,要車來車往的送貨。這次租房子的老板賣的小家電,什麽風扇啊,電暖氣,電飯鍋一類的。進貨人都是用的三輪車拖走,就不會嫌棄街道太窄不方便開車了。


    國慶之後第一周的周四到周六是月考。


    在教室的背後,一整麵牆的黑板上畫著規整的表格,上麵一行是學生的名字和目標誌願,下麵是每次考試的分數跟名次。


    一目了然,怵目驚心!


    在黑板報的右側,掛著一張小黑板,上麵寫著清晰的大字:距高考還有xxx天。


    在這種氛圍下,同學們連聊天的都少了,課間全是埋頭做題的。以前上個廁所還邀約一起去的情景都成為了曆史,除非憋不住,否則都不會浪費上廁所的五分鍾。


    其他同學已經處在這種氛圍下一個月,而陳怡歆是才感受到的,各種不適應,調適了兩天才勉強跟上同學們的步伐。


    第一次月考的成績出來後,班上會根據考試成績分層下發學習任務,完成任務,並在下一次考試中取得好成績的,才能得到新的學習任務。


    這種方式實行了沒幾年就被奮起的家長們給廢除了。


    但是目前還是特別流行的激勵措施,像老盧說的那樣,“知恥而後勇”才是他們應該有的心態。


    陳怡歆都不太明白成績不好怎麽就跟“恥”掛上鉤了,但是對於老師來說,你成績不好還不用功,那就是高三學生之恥。


    為了不成為老師口中的“高三之恥”,大家都拚了老命在讀書。陳怡歆就發現自己的同桌眼底下的青黑都要凝固了。


    不光是他們班如此,文科班也同樣氣氛沉重。


    而且文科班的老師還喜歡說他們腦子不如理科班活絡,如果連背書這種機械性的勞動都承受不下來,幹脆就別去參加高考了。


    聽同桌私下說,他們一中高三已經有快十個學生放棄高考了。


    “我們還算好的,你知不知道實驗校那邊,聽他們說,從前年開始,但凡一診成績沒有上專科線的,老師都會動員放棄參考。聽說這樣就能保證他們學校的升學率遠遠超過其他學校。”


    這事兒陳怡歆還真聽說過,也就大學沒有擴招之前的幾年特別多這樣的情況,等到九六九七之後,大學開始加大擴招力度,上大學就不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了。兩千年後期,大學的升學率基本達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相反,中考的升學難度遠遠超過了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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