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聽到陳怡歆一聲痛呼,緊跟著,就看到她右手捂住左手手背,有鮮紅的血珠順著指尖滑落。


    “瘋婆子要殺人了!”


    正好放學路過的小學生們也在人群中看熱鬧。在看到陳怡歆被抓出血之後,小孩子們壓根兒想不到那麽多,直接大聲吼叫了起來。


    當時正好民警也在趕來的途中,聽到這邊的叫聲,連忙抽出警棍撥開人群。


    民警的到來,成功阻止了陳小姑繼續對侄女施暴。


    三分鍾後,聞訊趕來的趙老師和劉斌同時到了校門口。


    “你們是親戚?”


    民警在盤問,另一人把陳小姑反手壓著不許她撒潑。


    “她是我姑姑。”


    陳怡歆眼淚還掛在臉上。


    “我在學校上自習,聽到班上同學說她在外麵找我媽媽。可我媽已經很久沒在這裏擺攤了,我就想出來跟她說一聲。剛走到這裏,就看到她撲過來,然後就抓傷我了。”


    陳怡歆手上的傷口不深,但寸許長的三條撲棱印子,混著紅腫和血絲印在她蒼白的手背上,看上去特別怵目驚心。


    這邊的民警對此類案件處理過不知道多少,通常來說是告誡一下雙方不許再鬧事,就打道回府了。


    但這次不同,當事方是個未成年的女孩子,而且對另一方的來意也不了解。以他們在周圍詢問的過程來看,這純屬單方麵鬧事。


    “你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到派出所來。你就不用去了,先跟你老師回學校,把傷口處理一下。”


    年長一點的民警跟趙老師打了個招呼,讓他趕緊帶著學生回去。


    劉斌上前一步,攔住那位民警。


    “你好,我是孩子的舅舅。她要找我姐姐對吧?這事兒我可以幫著我姐處理。”


    跟陳怡歆簡單交代了一句,劉斌跟著那民警一邊說話一邊去了派出所。


    整個晚自習,陳怡歆一直不在狀態,加上她手傷需要去打一針破傷風,還沒等到下課放學,得到消息的陳媽媽就趕過來接女兒走了。


    “你是不是傻?”包著眼淚,看著女兒紅腫的手,陳媽媽抹了把臉,“先去醫院打一針,明天在家休息,這事兒媽媽去給你討個公道回來。”


    陳怡歆被這一天的糟心事弄得整個人難受得很,打了針回家洗漱完就上.床了,她媽媽在旁邊叨念的話,一句都沒聽進耳朵裏。


    第二天睡醒都快中午。


    陳媽媽在桌上留了紙條,讓她呆家裏休息,說是已經幫她請了兩天的假。


    懶洋洋的躺床上翻來覆去,突然不上課了,又沒心情刷題,居然會覺得無聊得人都懶了。


    磨磨蹭蹭起來洗漱,吃了早飯,她尋思著要不趁今天不上學去交易所看看?


    剛起了這個念頭,就聽到敲門聲傳來,緊跟著是小舅舅咋咋呼呼的嚷嚷。


    “舅舅你怎麽這麽早過來?”


    跟在劉斌身後的,還有孫超和閆明禮兩人。


    “你們怎麽都過來了?”


    “送你爸過來,順便來看看你。”


    “我爸人呢?”陳怡歆墊腳瞧了一眼,沒看到陳爸的身影。


    “別瞅了,被你.媽揪著去你奶家了。”


    劉斌大剌剌的進門,手上還拎著零食水果。


    “你爸沒臉來見你,在樓下就被你.媽發現了。我們這不剛從你奶那邊回來。”


    上次陳老太鬧了一通,這會兒身子都沒好利索,又鬧出這樣的事情來。陳怡歆想想都替她奶難受。


    雖說兒女都是債,這特麽的也太孽債了。


    “別想了,那些都是大人們的事兒,你甭去瞎操心。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有多遠躲多遠,她都不嫌丟人,你還怕什麽?”


    沒好氣的拍了外甥女後腦勺一記,劉斌看了看手表,鬧著要走人了。


    “我得先走,時間要來不及了,我跟人都約好見麵來著。超哥,歆歆就麻煩你幫忙勸勸,晚點談完單子,我給你們打電話,再出來吃飯啊。”


    說完就咚咚咚的跑掉,簡直跟歡脫的二哈似的。


    “跟我舅一起做事,一定很辛苦吧?”


    陳怡歆滿臉複雜的看著悶笑的兩人,有年紀更小一些的閆明禮做對照,越發顯得自家小舅舅活潑了。


    “斌子人不錯,做銷售本來就不能太死板。”閆明禮輕咳了一聲,道明來意。


    “上次你跟超哥說選地的事兒,我想聽聽你的思路。”


    說到正事就不能嘻嘻哈哈了,陳怡歆泡了兩杯茶,又拿出自己之前閑著時畫的地域圖跟寫下來的思路。


    “東門那邊肯定要搬遷的。從去年開始,市裏麵就在宣傳環保,東郊的廠子太多,汙染太大。今年火電廠已經關停了,接下來的改製完成後,肯定就麵臨廠區搬遷。”


    這點不需要去找人打聽,但凡多關心下報紙上對時政的報道就能推測出結果。


    “按照國際或者說國內大城市的規劃理念來推斷,東區這邊肯定是改造為主。幾十年的汙染,最要緊的就是治理,所以我覺得這邊很可能往新城市住宅區發展。而西門自古以來就是商貿區,按照城市風水學說,也是西門占財位。”


    “喲謔,你還研究這個?”


    “沒研究,就是去圖書館看書的時候,順帶看了縣誌地方誌和城市規劃設計一類的書籍,上麵都有分析呢。”


    他們這座城市雖然不聲不響的,但幾千年都沒有太大的改變,所以風水一說很有市場。


    “那為什麽你不看好西南?”


    “也不是不看好。”陳怡歆思考了一下,“應該說西南的發展潛力不如西北。”


    她筆記本上有縣誌記載的古城地圖,幾乎每個朝代的堪輿都描摹了下來。


    “你看看,西南這邊一向是農業重點,農田集中的地方,就算要占耕地,也不可能一來就朝這個地方下手。”


    閆明禮他們隻是覺得西南那邊地勢平坦,荒田多,還真沒從農業這個角度來考慮過。


    “占農田可不是件小事。雖然城市發展勢必要侵占大量耕地,可耕地也有上中下之差的,首先被占的,肯定是劣質田地。”


    當然也不可能完全西北一片都是劣田,總有個比例在裏麵撐著。


    孫超做具體的事情可以,做這些分析就完全一頭霧水了。他有自知之明,聽不懂就聽不懂,私下再問就行,絕對不會裝懂發表不合適的意見。


    而閆明禮雖說是技術工人出身,但本身善於學習,而且他腦袋靈活,很多事情一點就透。


    他隻是沒想到陳怡歆這麽個小姑娘看得比大多數成年人都清楚,頓時有種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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