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通往襄陽的官道上,忽然間傳來聲聲馬蹄聲。


    在這馬蹄聲中,還夾雜著騎者陣陣呼喝聲,聽著騎者的呼喝聲音,似乎有什麽急事,呼喝聲頗為急促,引得道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


    “驢~”


    騎者飛速靠近,忽然在官道旁,小樹林前的一個小茶鋪前勒住韁繩跳下馬來,將馬匹綁在一旁的木樁上。


    這建在管道旁的小茶鋪,隻是用蘆葦搭成的篷子,篷子裏雖然頗為整齊的擺著幾張桌凳,但是看上去依然十分簡陋。


    此時雖是下午時分,日頭仍然高懸,但是茶水鋪子裏的客人卻是不多,隻有零散的幾個人在此歇腳喝茶,一麵四處觀望著周邊的景色。


    就在騎者打量茶鋪的同時,茶鋪裏的人也在打量著他。


    騎者看著不超過弱冠的年紀,身著青衫,烏黑長發隨意束起,身高七尺,麵如冠玉,劍眉高鼻,特別是一雙丹鳳眼,眼神清澈明亮,神光內蘊,手中掌著一把連鞘長劍,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英姿勃勃之氣。


    騎者還未踏入茶鋪,一個白蒼蒼的老漢便搶先迎了上來,笑嗬嗬的道:“客官,喝茶麽?裏麵請,裏麵請!”


    騎者抬起眼皮,掃了老漢兩眼,開口道:“老板如此熱情,豈有不喝的道理。”


    騎者找了張幹淨的凳子坐下,開口道:“就勞煩老板,上一碗最貴的涼茶吧!”


    老漢聞言笑道:“客官說笑了,就小老兒這小茶水攤子,一般做的多是力夫,腳商的生意,所有茶水都一個價格,可不敢有高低之分。”


    來人不以為意道:“這可就是老板你的不對了,人都分三六九等,這茶水自然也是應該有高低之分的,你瞧,我想要貴的茶水,你卻沒有,這不就少賺錢了不是。”


    老漢走到茶水爐前,老漢的茶水爐也是簡單的很,前麵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長嘴大茶壺,一疊大碗。


    老漢手上擺弄著茶碗,水壺,嘴上卻不停,回道:“小老兒這茶水鋪子,整月也遇不上兩回客官您這樣的貴客,準備哪些上等的茶水,多是浪費了,況且小老兒也不指著這茶水鋪子能發什麽財,賺些糊口的錢,小老兒便心滿意足了!”


    “茶來嘍……”說著,老漢長呼一聲,一手提著長嘴茶壺,一手拿著一隻黃砂碗過來。


    放下手中砂碗,長嘴茶壺微微傾斜,片刻,碗裏便注滿了涼茶,滿滿一碗,多一滴怕就是要漫出來了。


    騎者讚道:“老板好手藝!”


    老漢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回道:“客官過獎了,不過是手熟罷了!”


    接著,轉身便欲退下去,嘴裏還道著:“客官慢用。”


    來人這是卻開口溫聲道:“老板,你這涼茶多少錢一碗,這茶錢要不先結了!”


    老漢嗬嗬笑道:“客官先用,不著急,小老兒這涼茶十文一碗,童叟無欺,小老兒再次賣茶已經有十多年呐!”


    這老漢,白發蒼蒼,滿臉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眉頭滿是溝壑,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樣,昏黃的雙眼一片混濁,臉上帶著謙卑的微笑,讓人禁生起一些心酸和同情。


    “是啊,一轉眼都十來年過去了,劉老漢的茶水鋪子中,茶水價格卻一直沒變過,也是不容易啊!”旁邊一個喝茶的客人,開口感歎道。


    “嗯,十文錢一碗,確實不貴。”來人點頭道,“老板,這茶水鋪子看著一般,但是一天下來,來此喝茶,歇腳的人怕是也有不少吧?”


    “嗬嗬,還好,還好,雖然發不了財,用來填飽肚子卻還是可以的。”老漢笑著點頭道。


    “會不會感覺太過於跌份了?”來人又開口問道。


    “客官說笑了,小老兒不過是區區賣茶老叟,哪裏和身份二字扯上關係呢!”老漢連忙擺手道。


    “哦,是嗎?”來人端起茶水抿了兩口,接著開口道:“當初劉應龍,在‘彌勒大成教’的身份地位可不低呢!”


    老漢臉上神情一變,笑容僵住:“劉應龍是誰,什麽‘彌勒大成教’,客官說的什麽,小老兒真的是沒太聽明白呢。”


    來人似沒聽到老漢的話一般,將碗中的茶水一口氣喝完,咂吧咂吧嘴,讚道:“好茶,真的是好茶,就是好像多了點什麽東西。”


    老漢見來人一口氣將碗中茶水全部飲完,臉上神色一鬆,目露歡喜,開口道:“也沒有加什麽其它東西,隻是加了點‘軟經散’罷了!”


    “哦,的確有點意思,老板,還不承認自己是‘彌勒大成教’的餘孽,劉應龍麽?”來人麵色不便的看著老漢問道。


    “是有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中了老夫的‘軟經散’,你便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趴著,還想翻天不成?”老漢臉上盡是得意,開口道。


    零散的幾位客人,紛紛臉色大變,誰都沒想到在此開了十多年茶水鋪子的劉老漢居然另有身份,並且能夠在茶水裏麵下藥,實在是太可怕了。


    喝茶的客人,心下驚懼,連忙四散著跑開了。


    “算你們倒黴,既然聽到了,便給老夫留下吧!”老漢提起手中長嘴茶壺,猛的一甩,一些茶水流出,接著手掌猛的一揮,這些流出的茶水似鋼珠般飛射而出,飛向向外逃去的幾位喝茶的客人。


    “老板倒是好狠的心腸啊!”來人目睹這這一切,感歎道,手中連鞘長劍瞬間出鞘,一道寒光閃過,飛射出去的水珠應聲而爆。


    “哼,你們天鬥派的人還真是喜歡多管閑事,當初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逞什麽英雄!”老漢冷眼看著這一切,冷哼一聲開口道。


    “老板倒是好眼力,怎麽看出來,我是天鬥派的人呢?”騎者頗為感興趣的開口問道。


    “哼,這麽多天來,我‘彌勒大成聖教’不斷有噩耗傳來,皆是你們天鬥派的人幹的好事,你一副江湖中人打扮,且看氣質,絕非一般小門小戶的弟子,你來此巡老漢麻煩,並一口斷定老漢是劉應龍,連老夫的名字都打聽好了,不是天鬥派的人,還能是什麽人?”老漢劉應龍並未拒絕,開口答道。


    “哦,既然你有收到我天鬥派圍剿你‘彌勒大成教’餘孽的事情,你為何還不逃走呢,還呆在這裏做什麽,難道你真的不怕死麽?”來人十分好奇的問道。


    “哈哈,跑,老頭子一把年紀了,這些年東躲西藏的,似喪家之犬一樣,惶惶不可終日,實在是受夠了,況且,你以為你們天鬥派就吃定老夫了?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老漢劉應龍哈哈大笑道,雖然在笑,卻是一臉淒涼。


    “哦,是嗎?許是老板你準備的‘軟經散’放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失效了,反正我至今依然沒有感到有什麽不適的地方!”來人平靜的站起身來,轉了轉身子,開口道。


    老漢勃然變色,開口道:“什麽,怎麽可能。”


    “是真是假,老板你自己嚐試一下不就知道了麽!”來人笑道,手中長劍,輕飄飄的一劍刺出,直奔老漢咽喉。


    老漢神色陰沉,怎麽也想補明白,對方為何會不受自己的“軟經散”的影響。


    “這小子怕是有古怪!”劉應龍心下打氣十二分精神,仔細應對起來。


    見對方一劍刺來,連忙腳下一點,側身飛退同時手在手中茶壺上一拍,一道水線如利箭搬射出,直奔豐一後背。


    不錯,這進入茶水鋪子的騎者正是豐一,而這茶水鋪子老板正是自己的第一個“乙級”任務目標。


    豐一但覺一道銳風,自身後襲來,臉上絲毫不見慌亂,手中長劍一抖,一個轉身絞動,將水箭攪碎,輕輕一抖手中長劍,將水珠抖落。


    那老漢“哼”的一聲冷哼,身子輕輕一轉,手中長嘴茶壺一抖,尖長的壺嘴,似鳥喙一般,向青書手腕啄去。


    這一啄勢大力沉,一旦擊中,手腕非斷不可。


    豐一知道,若是自己手腕被擊中,勢必被這“彌勒大成教”餘孽,擊斷手腕。


    當下,回劍迅捷刺出,一招“追風逐電”脫手而出,後發製人,刺向劉應龍手腕。


    豐一手中長劍,本就長過劉應龍手中的長嘴茶壺,若是劉應龍不管不顧,豐一相信自己手中長劍定然先於對方刺入劉應龍手腕,若是對方手腕受傷,手中的長嘴茶壺能夠發揮出幾分力道,還是個問題。


    劉應龍麵色更見陰沉,手中長嘴茶壺顧不得啄擊豐一手腕,猛的一揮一甩,勁力澎湃,將豐一擊來的長劍蕩開。


    豐一神色不變,手中長劍一蕩,掃向劉應龍麵龐。


    劉應龍隻覺得一股勁風撲麵,不由得倒退兩步,以避其鋒芒。


    豐一一劍在手,手中長劍一擊不中,長劍一抖,劍尖輕顫,刺向劉應龍提著長嘴茶壺右手的“神門穴”。


    劉應龍麵色一冷,渾濁的眼睛中,一道寒光閃過,手中長嘴茶壺猛的點向豐一刺擊而來的長劍,同時腳下一滑,撲向豐一。


    豐一神色一凝,心下了然,這劉應龍想要避開自身長劍,近身肉搏。


    豐一雖然並不懼怕赤手相博,卻絕願意是在對方強攻,逼迫下,才與對方赤手相搏的。


    豐一腳下一點,連退數丈,接著揮劍橫掃,擊向劉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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