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隆這是真心實意的,誰能想到,一個落魄皇帝竟然能從廬江皖城得到如此眾多的錢糧,如此多的錢糧雖說不能夠大軍出征多久,但是卻是能為如今的江亭,灌上一劑猛藥來恢複,甚至能讓李邈慢慢收攏百姓充實人口,獲取淮南郡。


    繼而,繼續擴張。


    李邈心下長舒一口氣,看這樣,李胤是不負重任了啊。


    隻此一點,太史慈就已經進入他的手中一半了,李邈怎麽能不興奮?


    李邈偷偷看了一眼太史慈,卻發現太史慈似乎沒有聽到,仍舊緊鎖著眉頭。李邈不禁暗自揣摩,這太史子義,究竟有什麽心事,竟然如此憂慮?難不成,真的是想要投江東孫策?


    與鮑隆合兵一處,李邈駕馬回到江亭,時隔三個多月,江亭的樣貌竟然與當初有了很大的變化,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了。


    江亭作為李邈最後的盤踞之地與重新翻身之地,在陸勉的逐步規劃下,鮑隆依計由此擴張,已經在周圍得下了很多縣城,而且因為此地成為一塊雞肋一般的真空地帶,各諸侯根本沒有和李邈搶地盤的意思,陸勉無奈百姓與土地的空缺,雖然得到了土地,但是卻沒有辦法守成。


    李邈舉目望去,如今江亭的城牆比之三個月之前,已經有所加築,在小縣城之中來說的話,已經是氣勢不凡了,仲國的皇帝陛下就在這小縣城裏麵,怎麽會氣勢平凡?陸勉也已經將壽春攻下,對李邈來說,終於有一個可以辦公的地方了。


    江亭的縣衙,實在不能再寒摻了啊。


    李邈這番回來根本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出,所以除了先前得知斥候消息的鮑隆,其他人根本不清楚,得知李邈回來江亭的時候,不消片刻功夫,一係列朝廷大員……噗,李邈都臉紅,那些都是鮑隆所抓回來的各地縣衙文人甚至縣令等人,被鮑隆留在江亭以禮相待,等到李邈回來之後再做處置。


    陳邦現在已經是羽林軍之中一個小小的什長了,在這些小頭目之中,李邈認識的也就是這幾個人,而且,還都是泛泛之輩,沒有任何他記憶中的大才,李邈不禁潸然淚下。


    娘的,偽帝逆襲,任重而道遠啊。


    …………


    “福王殿下,勉來遲了。”陸勉羞赧道,李邈早就讓他救援福王,雖說是斥候辦事不利才讓他陸勉來晚了,但是陸勉還是自認為難辭其咎,陸勉其人,忠義之將也。


    所幸李胤沒有重大的傷亡,否則,陸勉恐怕難以向李邈交代了,他們自然也不知道,孫策發瘋一般的前來追擊,然後卻兔子撒歡一般蹦蹦噠噠又跳回去了,是因為李邈派了閻象在黃祖軍中斡旋所致,因此心下惴惴,擊節讚道。


    “真是天意啊。”


    “嗬嗬,陸將軍不必如此,此番死裏逃生,絕沒有陸將軍絲毫罪過,我等前日才通知你,如今便已與我們匯合,將軍還是很快的。”


    李胤莞爾笑道,沒有絲毫的怪罪神色,經過一番虎口奪食之後,李胤的集體榮譽感很大程度的提升了,而且明知陸勉乃是江亭大將,李胤自然不會與之交惡。


    不過對於李邈的計策,要是說之前李邈的紙上談兵隻是讓他李胤苦笑著實行的話,現在的李胤簡直認為李邈的計策就是神鬼之機啊,心悅誠服。


    無論是坑人的水平,坑人的時機,對人心的揣摩,陛下全都到達了一定程度了,所以他們這一眾人馬全都凱旋。


    否則,不免要當了孫策先鋒韓當的刀下之鬼了。


    “大軍正在後方,我先率領了這數百騎兵前來協助,沒想到福王殿下竟然獲得了如此多的輜重,簡直是我大仲的希望啊。”陸勉實事求是道,“福王殿下一路疾行,不妨暫且休憩一番,就令我們先行押解吧。”


    陸勉看出了福王的風塵仆仆,細心的道,要是李胤累出病來,他陸勉也是難辭其咎。


    一路疾行,李胤作為所有人的大腦,的確沒有休息太多時間,現在陸勉自己提出來,李胤自然不會拂逆他的好意。


    黃漪作為駙馬,上戰場倒是上過,但是這麽累的戰場還是第一次上,早就睡得生死不知,武安國鐵人一般仍舊在後方斷後,害怕孫策卷土重來,武安國自然不得不如此。


    早就在李邈口中得到江亭添一員虎將的消息,與李胤寒暄完之後,陸勉急衝衝的率帳下數騎向後方與斷後的武安國相見。


    等到看到武安國的時候,陸勉登時吃了一驚,沒有與陸勉想象中一般,武安國身披什麽什麽甲,頭戴什麽什麽盔,腰懸箭壺,背掛強弓的英姿颯爽的風範,與之相反的是,武安國身上的衣衫樣式厚薄他已經看不出來了,因為上麵染滿了鮮血,而且鮮血已經幹漬,看得出來,一路疾行,武安國甚至連衣衫都沒時間換下來,這也是武安國經過的廝殺的明證!


    陸勉的眼中,看到的是一個身高八尺有餘,虎背熊腰,身披血衫的鐵塔一般的大將,他黑黢黢的皮膚有部分因為被刺裂的衣衫而顯露出來,風塵仆仆,臉龐有些猙獰,一柄流星錘由他身旁的一員將領貼身拿著。


    這是陸勉第一次見到武安國,武安國出場的樣子,給了陸勉很大的震撼。


    陸勉情不自禁頷首一禮,抱拳喃喃道,“武將軍浴血廝殺,我江亭仲國,銘感五內!勉,謝將軍舍生忘死之恩。”


    武安國知道這人就是張勳之下的江亭第二員大將,重傷之下千裏奔喪,乃是少見的忠義之輩,不禁有些惺惺相惜,但是武安國可沒有陸勉那樣識文斷字,哈哈一笑,粗獷的道,“哈哈、哈哈,陸將軍說笑了,陛下讓我在瀕死之際重返疆場,我自當為陛下馬革裹屍還!”


    陸勉頓時一驚,不知道武安國怎麽就瀕死了,急忙問道,“瀕死?”


    武安國扣了扣腦袋,不好意思的道,“若是一員武將不能戰死沙場,而是在深山中了此一生,陸將軍,你說這是否比千刀萬剮更令人難受?”


    “若不是陛下將我傷勢治好,點化於我,我仍舊受人蠱惑,不知道什麽是忠義,什麽又是大丈夫所應該擔當的,這樣,與死人又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呢?”


    武安國說完這番話,與陸勉自來熟,粗狂的大笑,他武安國此番乃是出世第一戰,梟首不盡其數,當年那個北海之中縱橫敵營,討董聯盟之上八方援救的***,在時隔十年之後,要以全新的姿態,閃亮登場!


    又回來了。


    陸勉略作思忖,武安國說的話他很有心得,重傷這段期間聽聞先帝暴斃而崩,而他卻不得已久臥病榻難以歸江亭,心中那份感觸,也是無人可以傾訴,武安國的大名,他自然也是聽過的,但是沒想到斷腕之人,尚能重生,重返疆場。


    但是所幸,武安國投效江亭,為如今幾乎被打殘了的江亭,增添了很大勝算。


    而他陸勉當初也是武安國一種心得,甚至想要隨先帝而死,但是得知公子登基為帝,自殺的心思,又被他陸勉暗暗壓回,二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是苦命的人啊。


    與武安國交談一番,陸勉提出由自己暫且斷後,但武安國婉言拒絕了他的好意,手下士卒與武安國一直以來都是吃則同吃,住則同住,現在雖然陸勉要求,但是武安國怎麽好意思自己獨自去開小灶呢?


    陸勉見到武安國的意思很堅決,於是也不再多說,派出帳下斥候前去要求後方步卒加速行軍,先將錢糧運回去再說,萬一路上遇到強人賊寇,千人的人馬,實際上簡直不堪一擊,要知道,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接連數日的疲勞奔襲啊,誰能不累?


    步卒接到主將的軍令,不敢怠慢,急忙更快的行軍,不到兩個時辰,兩方人馬終於相遇,武安國不再堅持,率帳下人馬先行休憩,陸勉率帳下六百騎兵,兩千步卒,押解著李胤在廬江獲得的錢糧輜重,直奔江亭而歸。


    行在路上,正巧遇到鮑隆所傳來的消息,得知李邈率千餘兵將並陳到太史慈兩員將領回到江亭,陸勉臉上驚喜之意溢於言表,加速行軍,不在話下。


    暮色蒼茫,江亭城,縣衙之內,一片燈火通明。


    李邈平安歸來,陸勉李胤等人押解皖城所有錢糧歸江亭,又有武安國歸了江亭,太史慈也暫且依附,如此,於情於理,怎麽可能不開懷暢飲一番?


    李邈率李胤,黃漪,太史慈,武安國,陸勉,鮑隆,秦淮,陳到等一眾文武前來縣衙治所,開懷暢飲,大慶其攻,並且共同商議下一步計劃。太史慈之前對李邈的話嗤之以鼻吖,但是不得不說,到江亭之後,看到李胤押來的錢糧,太史慈是真的有些傻眼了。李邈實在是,太過腹黑了……,太史慈竟然無言以對。但太史慈已然說過,若是得知李邈真的是此番撈魚而使出的計謀,他便跟隨李邈,現在看來,計謀真的是李邈所設計。席間太史慈不發一言,心中卻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但心下有事情,太史慈不禁滿腹憂慮,卻又無可奈何。


    “陛下,老臣不負眾望,將皖城錢糧護送出城,全賴陛下妙計啊!”李胤喝的興起,捋捋自己有些泛白的胡須,眉宇間興奮之意,簡直令人無話可說了,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叔父立此大功,小侄銘感五內啊!”李胤在其中居中調度,功勞很大,李邈因此誠心說道,“錢糧在手,我江亭憑此,必當崛起!”


    “陛下所言甚是。”李胤拱手誠懇的說道。


    “叔父,我在歸途之中收攏了數千難民,願意隨我一同歸來,我已經答應過他們了,淮南難民離家眾多,十室九空,餓殍遍野,叔父,明日你便將他們登記在冊,編入我江亭,充實人口吧。”李邈飲了一杯酒,看向李胤說道,沒辦法,就他一個識文斷字的,現在這時候南方還是很不好玩的,沒有繁華都市,沒有經濟特區,簡直就是蠻荒之地啊!


    淮南雖然不如江東靠南,但因為之前李邈的便宜老爹的賦稅過重,加上李術作了幾年導致荒無人煙,完全就是絕戶了啊,沒有百姓,沒有兵馬,怎麽活?李邈不得不如此做了,最起碼,李邈手中有個幾萬兵馬,才能直起腰板來走路。


    “當然,陛下!”李胤笑著說道,看到江亭能蒸蒸日上,他的心情能不好麽?


    “不過,陛下,我等充實百姓可以,這糧草該如何解決呢?”李胤管的可是內政,這些錢不能讓江亭來出吧,那不就得賠死了?所以李胤不得不有此一問啊。


    “若是令百姓開墾土地,種糧食如何?”李邈皺著眉頭問道,這種事情他還是一竅不通啊,所以隻能先問一下了。要是能種的話自然要種,否則明年不得顆粒無收啊,李邈可清楚,這揚州淮南一帶可是魚米之鄉啊,要是不種糧食豈不是可惜了麽?


    “陛下,現在已經過了播種的季節了。”李胤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李邈這是想用錢糧暫且養活他們,大不了種出糧食再還不就好了。


    李胤不得不苦笑了,這種事情李邈不清楚,但他李胤卻不得不仔細盤算,一群赳赳武夫在這兒,他可就是持家好女人了。


    “不能種糧食了麽?”李邈皺著眉頭思索了起來,要是沒糧食李邈不得不考慮一番了,他得為帳下兵馬考慮,若是將糧草分給難民,來年卻又收不到糧食,那他的兵馬可能挨不到得到糧草,就得餓死!而且得到的錢帛,李邈也不能再去買糧草了,因為他還不得不去為軍隊增添盔甲兵器戰馬……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得想個辦法了。”李邈不禁喃喃自語啊,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沒有糧草那就免談,有了糧草卻沒辦法發展,那就有點坑爹了啊。


    現在的淮南完全就是這麽一個場景,曹操孫策劉表三個貨已經把他堵的死死的,要想發展,除非本地發展,那就必須擁有百姓,但是若是連難民都安置不下,淮南李邈又有什麽本事稱霸天下?畢竟淮南大部分現在可是無主之地啊,隻要在江亭開始逐步擴展,李邈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淮南郡,然後分配土地給百姓。所以必須得讓這些百姓能自己存活才是當務之急,這樣才能收取賦稅,才能征兵,江亭才能發展。“怎麽才能種出糧食來呢?”


    李邈心中慢慢排除著,若說最奈土地和酷寒的糧食,應該是馬鈴薯了。對,就是馬鈴薯!馬鈴薯對土地的要求不大,對季節的要求應該也不大吧,而且馬鈴薯的畝產量實在是多。即便出現惡劣的寒冷,馬鈴薯減產也能足夠維持大軍的口糧問題了。李邈恍然大悟,頓時唇角綻開了一絲笑容。李胤看的有點膽戰心驚啊,這陛下是幹什麽,難道腦子壞了?怎麽會笑的這麽**dng,難道不知道現在是在糾結麽?是在找出路吖,否則沒有立足之地,不過還是一個早死晚死。


    “叔父,你可知道,哪裏有馬鈴薯?”李邈突然冷不丁的問道。“馬……靈書?”李胤一愣,這是什麽東西?怎麽聞所未聞?“那叔父,可曾聽聞過地瓜?”李邈在席間問道,眾將也不敢搭話。“地瓜?”李胤的頭脹的更大了,陛下玩的是哪門子遊戲啊?怎麽說的東西風馬牛不相及。“陛下,這個地瓜是什麽瓜啊?”


    黃漪在一旁大大咧咧的問道,“能吃麽?”李邈看到眾人的表情,就知道了,看李胤和黃漪乃至秦淮陳到的表現,李邈就明白了,雖然貴為世家大族,或者寒門子弟,對這馬鈴薯都不知道,那就說明現在馬鈴薯還未被人帶回來,或者是還沒推廣出來。“哈哈,這是天意啊,天意讓我給漢朝基礎農業設施增磚添瓦啊!”。


    李邈哈哈大笑,這樣一來,真是一舉兩得,也省的後世某個國家臉皮厚的跟城牆似的,恨不得所有華夏本土所產都是他祖宗的。真是他祖宗的球!李邈心中暗罵,卻暗爽道,“叔父啊,我已經有主意了,明日我便和你共同商議此事。”


    李胤不知道李邈賣的什麽藥,點頭拱手道,“是,陛下!”和李胤說完,李邈又和一眾將領寒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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