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義轉身匆匆進了後堂,此間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用過山莊下人端上來的晚飯,那莊主還沒來。


    身邊匆匆進來一個小童道:“三位客人隨我來”。


    李驚雲三人跟了過去,一路來到後院,給三人在一間院子裏安排了住處,又匆匆離開,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薑萌累的厲害,不想去想,進入房中略微收拾了一下倒頭便睡。


    李重八也不想去研究棍上的符隸了,隨便洗了個臉,將棍子放在床上,抱著它睡著了。


    李驚雲總覺得有什麽事情,雖然很困,躺在床上心裏想著這幾日的事情,從過年到現在,不過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頓時感覺心累不已,不知道周姑娘現在好不好?想著想著進入了夢鄉。


    猛然間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天穹之上無數密密麻麻的符隸紋路緩緩閃著乳白色的光芒,像是一塊塊巨石朝自己壓下,驚出一身冷汗,睜開眼但見窗外已經是傍晚,略有些黑暗。


    長呼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想必是這兩日看的符隸太多了。


    正要推門出去,卻想起來白日那莊主說的話。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忽然對門的房間亮起一盞燈,李重八起身,洗了洗臉,又拿起棍子研究不止。


    李驚雲撓撓頭,坐在桌前喝了些茶水,從懷中掏出符隸,一張一張的看,恍惚之間,指尖湧上一股真氣,淡淡的劃過桌麵,一張符隸的紋路顯在眼中,大喜道:“我會畫啦”,正要轉頭去告訴萌萌,卻一想不在一間房中,又坐在桌前,按著剛才的樣子又畫了一遍。卻怎麽也畫不出來。


    用力抓抓頭發,耐心的用手在桌上比劃。


    忽然感覺身後有股涼氣,回身望去,不知什麽時候窗子悄悄開了一個縫隙,起身過去關上,輕歎一口氣,又坐了下來。


    不經意朝李重八的房間望了一眼,卻發現那房子裏有兩個身影,心中奇怪暗自道:萌萌去找他做什麽。


    又一般的回頭畫符。


    李重八拿著棍子坐在桌前研究的眼睛疼,抬眼望了一眼李驚雲那邊,但見燈光下有兩個身影,心道:不是說天黑以後不讓出門麽?


    正要低頭繼續畫,猛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麽,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


    額角滲出一層細汗,緩緩凝望著自己的屋子,慢慢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符,冷聲道:“何方妖孽,捉妖宗第二十八代門人在此”。


    許久聽不見有人回答。


    李重八眉頭緊皺,想了想,拿出一串符隸,護住周身,打開門,但見門外一絲風吹草動都沒有,像是時間靜止了一般,慢慢朝李驚雲房間移步。


    李驚雲正在聚精會神的畫符,忽聞門外有人敲門,起身打開門,但見李重八疑神疑鬼迅速鑽進自己房間,關門時不忘在門口貼了兩張符。


    “先生出什麽事情了?”。


    李重八道:“你方才看沒看我房間,有幾個人?”。


    李驚雲道:“我看了一眼是有兩個”。


    李重八倒吸一口涼氣趴在李驚雲耳側說了一番話。


    李驚雲聞言,隻嚇得整個人抽搐了一下,忽然想到了薑萌,連聲道:“我們得去看看萌萌怎麽樣了”。


    薑萌方才醒來,還沒來得及打燈,隻聽門外有人敲門,道:“誰呀”。


    門外那人道:“是我,驚雲”。


    薑萌隻覺得這聲音奇怪,不像是李驚雲的聲音,走過去打開門,但見李驚雲身穿一身青衣站在門口。


    薑萌回身去收拾自己的床鋪,不見李驚雲進來,道:“站著做什麽?進來呀”。


    李驚雲道:“我……我想來找你走走”。


    薑萌道:“走什麽啊,不是說……”,忽然停住,放下手裏的東西,朝李驚雲房間看了一眼,心中微微一頓,暗自靠近掛在床頭的劍,道:“等等我,我把這裏收拾一下”。心中暗自道:驚雲方中明明有兩個影子,會是誰呢?


    想了想道:“你先進來坐”。


    李驚雲道:“我不進去了,我就在這裏等你”。


    薑萌頓時起了疑心,按道理李驚雲那傻乎乎的腦瓜,怎麽會站在外麵等自己。


    正疑惑,又聽李驚雲道:“你收拾完了嗎?收拾完了我們就一起出去走一走”。


    忽聞耳邊傳來聲音:“萌萌,你醒了嗎?”。


    薑萌聞聲,噌一聲拔出寶劍,厲聲道:“你到底是誰?”。


    李驚雲聽見這一聲,猛然間回身奔入院中黑暗處,正此時,李驚雲和李重八二人渾身貼滿了符隸,從門外闖進來。


    薑萌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見那二人進來,還不忘在自己門窗上貼滿符隸。


    李重八道:“這山莊有古怪”。


    薑萌道:“驚雲你方才在何處?”。


    李驚雲一呆道:“我一直和先生在一起啊”。


    薑萌把剛才門口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驚雲渾身汗毛倒立道:“我方才看先生房中有兩個影子,先生說我房中有兩個影子,到了你這兒反而變成有兩個我了”。


    李重八咽了口唾沫道:“既然知道此間有鬼,那就趁著道爺我睡飽喝足把它除了”。


    想了想道:“隻是龍角劍沒拿出來”。


    薑萌道:“李重八,你看看這房中有什麽古怪,方才那個假的一直站在門口不肯進來,怕是有什麽東西在房中”。


    李重八在房間中找了一圈,什麽也沒發現道:“也許在房頂也不一定”。


    “依你見這裏的妖怪有多厲害?”。


    李重八眉頭微皺道:“已經能變化成小友的模樣,怕是不簡單”。


    從懷中掏出幾張符隸,道:“這是龍角劍上的符隸,你們每人哪兩張,我們先去我房間拿出龍角劍,再在院中設壇做法,隻不過時間倉促,此時又是晚上,不一定能把東西準備齊全”。


    幾人準備一番,李重八走在最前麵,但見院中靜悄悄的,好像什麽也沒有,甚至連一丁點風都沒有,三人挨個兒出了薑萌房間,剛把門關上,猛然間天地一黑,像是頭頂有什麽巨大的東西,地上狂風驟起,那妖風卷地而來,三人互相抓住,李重八死死抱住眼前的柱子,掙紮一會兒,抬頭望去,但見天上有一隻燈籠,破口大罵道:“什麽妖魔鬼怪,敢在你道爺麵前顯擺”,伸手掏出一張符隸扔了出去,帶著紅色火焰,在大風中不滅不閃,穩穩朝天上那燈籠撲去。


    李驚雲大叫道:“先生進步好厲害,不用火折子點符隸了”。


    李重八聞言得意道:“道爺我就是沒跟師傅好好學,否則哪裏能像現在這樣苟且修行”。


    天上那燈籠仿佛知道符隸的厲害,轉瞬間升高數十丈,李驚雲大驚道:“兩個燈籠啦”。


    薑萌道:“哪裏是兩個燈籠,那是兩隻眼睛!”。


    “跑!”


    一聲厲喝,三人順著廊道瘋狂朝李重八的房間逃竄,李重八身上符隸一張張連成片朝天上那鬼東西撲去,爭取得一息片刻,三人躲入李重八房間,都是累的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我的個乖乖四舅大娘親,那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大?”。


    薑萌皺眉道:“你是行家你都不知道來問我們?”。


    李重八喘口氣,透過窗子用手沾濕了一個小洞朝外看,但見天上碧空如洗,什麽都看不到,嘀咕一聲:“奇怪了,又不見了”。


    說著朝門外走,剛打開門,一股罡風刮進來,李驚雲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被那罡風卷起的李重八,薑萌撲過去將李重八死死拽進房間,又關上了門,一瞬間,滿屋狂風立即停止,薑萌從門上窗子透開一個洞朝外望去,但見天上星辰耀耀,什麽都看不到。


    李重八被方才那股罡風嚇得魂飛天外,一屁股坐倒在地,罵道:“他娘的,什麽鬼東西?”。


    薑萌眉頭微皺,想了許久道:“可能是房中有什麽結界,與外麵隔絕開來,此時我們身處的地方,並不是和院中聯通在一起”。


    李重八點點頭,從地上站起來,雙腿軟了一下,差點又栽倒,手中拿著龍角劍,從桌上抓起一把符隸,貼滿身上道:“道爺我到要看看是什麽妖怪在作祟”。


    薑萌一呆,暗自道:這胖子師傅要是和他一個性格,死在九華山天池也就見怪不怪了。


    攔住他道:“此間情況我們不大清楚,還是等明早問問莊主再說”。


    李重八反而來了興趣,從床上撕下床單,綁在腰上,遞給李驚雲道:“小友幫我抓著些,我去外麵看一看”。


    李驚雲死死抓住那床單,眼見李重八走到門口,咽了一口唾沫,狠狠打開那門,罡風陡然卷進來,李重八渾身貼了符隸,那罡風奈何他不得,揮舞著手中龍角劍道:“兀那妖怪,下來和你道爺打上一打”。


    但見頭頂那遮天身影在天上掉了個頭,兩隻燈籠一般的眼睛望著李重八,忽然猛地撞下來。


    四周房屋瞬間亮起一道金光,結成穹頂,那怪物狠狠的撞在金頂之上,看那力道絕對不小,這小小的院子卻紋絲不動。


    李重八見罡風對自己沒了作用,從懷中掏出幾張符隸,扔到半空中結成火蛇,朝天上那怪物殺去。


    那不知是什麽怪物的東西,猛地朝更高處飛去,一條極細的尾巴將那條火蛇打落,李重八哈哈大笑道:“沾了你道爺的火符,不叫你死也叫你脫層皮”。


    卻見那火蛇被它尾巴一掃,立時沒了蹤影,如泥牛入水,翻不起半點水花。


    隨即一呆,正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四周罡風又起,這一次比前兩次大了很多,李重八隻覺渾身倒了個個兒,頭朝地,腳朝上,一股腥鹹氣息撲麵而來。


    李驚雲大叫一聲:“不好”,手上傳來一股大力,慌忙把李重八從外往裏拉,拚死拚命將李重八拽了進了,薑萌急急衝過去關上門,一時間大風立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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