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便宜就跑,這是必須的。


    走過倒在地上的金傲時,老六還出言譏笑:“天宗的境一也不過如此!”


    狐狸姑娘沒有反對,隻是讚揚他:“在你麵前除了太白,其他的意境都是渣渣!”


    老爺翹個胡子,白了他一眼:“哼!故意抬我是吧?就不怕漏了你的底!”


    “一報還一報,咱們扯平了,要是再偷看我!可不會這麽簡單放過你!”


    “切!”


    看了老六一眼,狐狸姑娘問道:“意猶未盡?現在有錢了,去哪包不是包?再找一家?”


    料定這臭小子不會呆在新鄭,老六一口答應:“行!走!”


    ……


    出了門一輛馬車已經停在那裏了,車上一灰衣男子駕車,恭候二人。


    老六眯著眼睛看看才恍然大悟:“臭小子!這坑挖的好深啊!?”


    “怎麽了?”


    “那王奎安自始至終都在和你鬥,隻是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給他輸銀子的,都是你的人!?”


    車上灰衣男子微微一笑,並未說話。


    上了車,公子那把白雪一般的“孤芳”就立在車裏,還有一些幹淨的衣物。老六要進去,被一腳堵在門外麵了。


    老頭氣的吹胡子瞪眼。


    隻等他換了衣服才上去。


    隨著馬車慢慢前行,後麵數條黑影尾隨。


    漸漸出了城門,向西而去。


    ……


    車上恢複了白衣公子衣容的柳廷玉難得有了幾分笑容,笑起來還和以前一樣迷人。隻是如今老辣的手段和深沉的心機城府已經完全不是當年那個模樣了!


    ……


    一路上老六數次猶豫,幾次想要問,終歸沒有問,看著靠在一邊抱著劍睡覺的公子,微微皺眉。


    “我說,就這麽走了?”


    公子像是睡著了,沒有答話。


    老六揉揉鼻下,嘴巴微微下彎,像是想到壞主意,手不老實的伸出來向白衣公子懷裏探去:“給你幫了不少忙,不得感謝我這老頭子?”說著小心翼翼的伸在他懷裏摸索著。


    白衣公子依舊俏麗的睡著,像是渾然不覺。


    也是,除了在馬車裏睡,還沒見他去哪睡過!


    可能是習慣了!


    摸著摸著摸到了好寶,老六眼睛一亮,取了出來,是一方白布包裹的東西!打開微微眯了一眼,老六眼睛就亮了。


    這是一隻花釵。


    純金打造,微微有細小白綠相間的玉石點綴,色素,不算是特別好的釵,但也不算太差。纏花裹玉的釵頭,金絲纏花裹玉的釵頭一般都是女子婚嫁的頭飾,一顯富貴,二顯端莊,三顯美貌。


    這種釵頭又被稱為壓箱底的嫁妝!


    太過華美,往往就華而不實了。因為手續複雜繁瑣,而整個花釵又是純金打造,戴的時間長了,花釵極容易損壞,故而多半也就是富貴人家戴的起,而民間更多就是新娘子出嫁的那一天戴戴而已!


    老六眼睛發亮了,


    這隻花釵算不得什麽精美的飾物,做工一般,玉石的選料也是邊角料,唯有金子是純金。隻是有些髒汙了,看起來是上了年頭的東西!


    這西雍二世子雖然在西雍活的慘淡,但是也不是個缺錢的主,這麽一個花釵帶在身上定然是極為重要的東西!


    喃喃自語道:“果然沒有忘了那丫頭,行!臭小子,好事六爺爺給你做!”說著將包好的花釵揣入懷裏,一下出了馬車,一閃身,幾步就消失在雪地裏!


    這一下像是驚動了白衣公子,長睫下閉著的眼睛睜開了,看看身邊,問道:“老六呢?”


    “少帥,他說你果然沒有忘了那丫頭,好事他要去給你做!”


    “好事?”白衣公子疑惑,更有皺眉思考,忽然有了反應,摸向懷裏,頓時臉色變了。


    像是感覺到車裏公子的反應,車外的灰衣男人問道:“怎麽了?”


    沉默了片刻,白衣公子凝神看著腳下良久,手輕輕拍在額頭上:“沒事,停這吧,等等老六。”


    灰衣男人說道:“現在還帶著他,會暴露我們的事情!”


    “一切照舊,我有新的打算,要去建安一趟,在那之前,得磨磨廉康的皮。”


    “有點危險啊。”


    白衣公子悠然一笑:“很危險吧?”


    “嗬嗬,有嗎?”


    柳廷玉起身拿著劍下了車,笑著說道:“許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做!那才有成就感!”


    灰衣人微微有一絲笑意,看著這位少帥並未多說,問道:“錢怎麽處理?”


    “拿去西雍換吧,別的地方躲不了大建的眼線,暫存在父王那!不要告訴他我的行蹤。”


    灰衣人抱拳領命。


    白衣公子慢慢走在雪地上,單劍柱地,傲然的大聲喊道:“我是柳廷玉,來殺我!”


    ————


    雪落已停,空氣寒冷。


    下雪不冷,化雪冷。


    新鄭城裏十餘騎快馬停在東街口,一白衣鬥笠者停立許久忽然說道:“出西門”。


    同樣戴著鬥笠的白衣女子問道:“出城了?”


    男子略有尷尬的說道:“可能出了事情。”


    一旁趕來的快馬上,有人奏報道:“玉冠樓打了一場,據說有個境一的天宗女人被打成重傷了,不知道生死。另外出來兩個人坐一輛馬車向西門方向去了!”


    女子不由的緊張,捏著馬的韁繩也微微拉緊。


    “看來已經和趙涵打過照麵了!”白衣男子看了一眼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窈窕女子。


    女子沒有答話,更多是揮馬鞭。


    ————


    城門口。


    新雪剛落,夜間也不會有出的了城門的,若是有,放行的將軍必然會擔極大的責任!


    上官文博今日不值夜,隻是鬼使神差跟著那馬車過來的時候,車上下來個半百老頭,朝著他所處的暗處勾勾手指頭,這位少將督師就隻能過來了,當然也沒啥好怕的,境一地宗氣境也不是吃素的,打架可是強項!


    大將軍的孫子也在!


    結果過去被半百老頭一頓教育,甚至拳打腳踢。關海張大嘴巴不敢相信,幾乎要提劍扣下這老頭,卻沒想到上官文博惦著臉討好的過去親自開城門!


    等馬車走的不見影了才告訴身邊的堂侄,那是六先生,車裏是他情敵!


    年輕人臉紅心跳,更是懸著的心落下的感覺,嘴裏呢喃,不由自主的說出一句:“走了好。”


    跟著出了城門的還有十幾個黑衣人,雖然一番打鬥有被攔下的,還是有好幾個追了出去。這會這爺倆坐在城門口邊的班房裏自罰守夜呢!


    “三伯,我們等到什麽時候啊!”坐在旁邊班房裏,關海這等性情少年哪有那性子等啊!隻想著回去睡一覺,明天去看尊主如何了!


    喝了一口酒,上官文博嘿嘿一笑說道:“你這臭小子啊!小聰明有,但是大事情一點都不長腦子!”


    “怎麽又扯我身上了?”關海揉揉鼻子,裝著看不見,隻盯著窗外的街道。


    “你也不想想,柳廷玉是什麽人?三伯我境一的地宗氣境,聽了他的名字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去披甲!就那幾個毛蒜小賊,最多就是個眼線!能殺得了他?要真能殺的了,他十年前就死了!你故意把他們放出去有什麽用?還不是死在外麵?笨小子!”


    關海托著下巴依舊看著窗外:“那也不關我們的事啊!他們要去哪報信我們也管不著啊!反正我們盡力了!”看著外麵一具屍體,關海大概指的就是那個戰果了!


    到了青春期的叛逆,上官文博並不怎麽想教育這個堂侄,更多是告訴他一些實際的道理。


    “六先生教過多少徒弟?你這點花花腸子他會看不出來?你呀!越是耍小聰明,越是愚蠢!境講究的第一點就是心境!連這都悟不到,想讓六先生對你刮目相看,我看是難了!”


    “我也沒想去鬼穀,呆在新鄭挺好的!”


    聽不下去了,上官文博一把將酒強行塞進堂侄嘴裏,猛猛的灌了一口:“臭小子,清醒點!尊主是個好女人,不代表她可以一直容忍你的愚蠢!咱們新鄭靠的是鄭先生一個人頂著!但是現在十年之期已經到了!他隨時會走!到時候誰來守護新鄭?就你這種連境都悟不到的兔崽子守護嗎?記好了,要想得到你想要的,首先得自己努力!然後才是爭取!沒那本事,你以為就憑你是關寧府副府主的孫子,她就要嫁給你?那可是咱們新鄭的王!元氏皇族的後裔!尊貴之人!義父見了她都得給她跪著!懂嗎?”


    強行咽了一口酒,關海嘴鼓的像包子“我知道,可是六爺爺已經走了!”


    “那是因為他有事!不管怎麽說,你也得去地仙府!沒有六先生,還有五先生!不要總想靠別人!明年的十二人之戰,你想讓人打成豬頭嗎?”


    “哼”聽到十二人之戰,青年眼睛裏有了神采:“拿個地宗第一對我來說,是沒問題的!”


    “呸!地宗第一有個屁用!有本事就是三宗第一!”


    像是聽笑話,名叫關海的年輕人不由的聳聳肩膀,靠近上官文博說道:“不說天宗那個陰陽童子會不會現身,就是西河正一道的程冬春,入了神識的人!我這連境一都沒有的,連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上官文博大手一拍關海的腦袋,撅著嘴罵道:“你這叫未戰先怯!”


    對此嗤之以鼻,關海歪著嘴巴說道:“三伯,你要能打贏他們,我一定在有生之年趕上你!”


    關寧府的少將督師無話可說。


    ————


    監台姑娘芸薑回到屋裏收拾行裝,金銀細軟不多,銀票不少,還有一些輕薄的娟書。


    剛剛收拾的閑餘,坐在床邊有了轉腦子的心思。


    想起之前一抹白影轉瞬之間就重傷了曹宜,真是厲害!


    曹宜這女人平日就趾高氣揚,哪怕她這麗雲府的弟子投了承王之時,那女人也沒給她好臉色。


    好在芸薑是個溫柔的女子,本就有那小家碧玉的性子,不好與她計較那些細小的得失。


    但終歸女人之間的心思,總覺得曹宜這次是活該遭罪。


    想到這,就不由的想起晚上他打雲現的風采!


    曆過不少,久在雲現館的芸薑見過不少高手絕客,那個男人絕對是她見過的最強之人,拿捏人的心思到位,每一步的思路都非常清晰,以致於王奎安輸了都不知道怎麽輸的!


    而最後兩手出手盡顯高手風範,對手連出手都接不住!


    一想到這,就想起狐媚子臉,頓時兩呷冒出小酒窩來,紅丟丟的。


    幽幽的如少女思春一般輕聲嗬出:“究竟是怎樣的男人呀?哼,可別忘了,還欠我銀子呢!”


    “梆梆”


    “芸薑姑娘,在嗎?”


    “在。”


    急忙起身抖抖身上衣衫,大致無誤,看看衣衫有無褶皺,全無問題,這才過來開門。


    門口女侍者遞上一封信函:“剛才有人讓我把這封信給你!”


    接過信函,牛皮紙包裹,上有一方墨跡:“芸薑姑娘,親啟”


    微微一笑謝了侍者:“多謝!你去忙吧!”


    關上門有些疑惑,誰會給我信啊?承王很少傳信的,除非緊急事情。要是再給她傳信的人,除了那幾個師姐妹也沒誰了?


    打開蠟封的信函拿出來一看,這漂亮的監台姑娘兩個酒窩又起來了!


    笑的更是嫣紅。


    一張紙麵輕輕幾筆:“好寶貝。”


    下麵墊著三張銀票!


    三千兩!


    筆墨生香,一字千金!


    小家碧玉的女子思春了!


    “真是討厭!怎不自己送來!……留個名字也好呀!”


    摸著小辮子,瞧著明月光。


    郎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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