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第二日,馬方玉先早早地去拜見風百裏,隨後回到了清心居。


    此時,清心居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而且都是馬方玉熟悉的人。


    他們在得知馬方玉帶著關妃妍安然回來之後,心裏又驚又喜,都跑過來看望。


    當然,來者的人群中,並非都是抱有好意的,也有個別人是來一探虛實,這其中就包括龍欽雲。


    十餘人先是圍著關妃妍目不轉睛地看,臉上都浮現出驚訝之色,她的複活堪稱奇跡。


    正在他們看得興起時,貝秋婉和貝夏煙突然闖入了他們的視野裏,使得他們更加驚訝。


    大家基本上都認識,很快就聊到了一起,不過貝夏煙卻不顧其他人,主動找上了龍欽雲攀談,在心細如塵的貝秋婉看來,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直到馬方玉的出現,所有人又把目光會聚到他的身上。


    章泰率先衝上去,拍了一下馬方玉的肩膀,笑道:“馬師弟,你真行啊,不僅讓小妍死裏逃生,又帶回來神農穀的兩個美女,你這是要幹啥呀?”


    馬方玉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便沒有往心裏去,回道:“兩位美女來我九霄派,自然是為了正事,可與我無關。”


    章泰笑道:“幸好無關,要不然的話,不知道你又要召來多少雙羨慕的眼睛了。”


    聞言,馬方玉忍不住大笑起來,與章泰聊天就是這般的開心。


    笑聲過後,章泰轉為一副嚴肅的表情,正聲道:“兄弟,之前的比武大會是我號召起來的,沒想到最後好心辦壞事,害得小妍差點喪命,我現在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馬方玉已經在石贇的口中獲知了此事,他完全沒有理由怪章泰,便說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因為你根本就沒必要。”


    見到馬方玉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章泰這才放心下來。


    不多時,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大多都向馬方玉表達了歉意。


    馬方玉同樣沒有責怪他們,此事也就到此為止。


    不過,在馬方玉的心裏,這件事隻是暫時擱置,那背後的黑手,他一定會找機會將其揪出來。


    聊到最後,龍雙單獨拉著馬方玉走到一旁,令其他人頓時覺得奇怪,就連馬方玉也覺得莫名其妙。


    稍後,她從自己身上取出一封信,塞到了馬方玉的手裏,道:“這是我父親寫給你的信,他說最近乃多事之秋,讓你小心一點。”


    聽罷,馬方玉大致明白過來,此事必然與龍鳳兩族的恩怨有關,這件事早就在修真界傳開了,他不想知道都難。


    恐怕在龍宸的眼中,自己算得上半個龍族之人,自然也會卷入到龍鳳兩族的恩怨之中。他讓龍雙向自己傳達書信,無非就是想表達對自己的關心。


    馬方玉領了他這份情,不過心裏卻並不擔心。


    一來,鳳族隻針對龍族,雖然自己也算得上半個龍族中人,可是自己還頂著另一個身份,那就是九霄派的弟子。


    倘若鳳族動了九霄派的弟子,無疑會得罪九霄派,屆時會將這個龐然大物推向龍族的懷抱,這可不是他們所樂見的。


    若非如此,深得龍宸喜愛的龍雙也不會安然無恙地呆在這裏,想必龍宸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放心將她留在九霄派。


    二來,鳳族隻抓人不殺人,而且抓的都是龍族中重要的人物。這點很好理解,他們是在增加談判的籌碼。


    不得不說,鳳族的這招反擊可謂恰到好處。畢竟龍族執掌天下,身在明處,而鳳族隱遁於世,身在暗處,他們就會很容易抓到龍族的人。相反,龍族就很難抓到鳳族的人。


    正是利用這一點,鳳族便可避免為營救族長夫人而陷入險境,從而立於不敗之地。


    龍宸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鳳族會這樣做,現在事情已然發生,他隻能自吞苦果,老老實實地將人交出去,否則的話,必將再次陷入一場世紀大戰。


    馬方玉將書信收了起來,並向龍雙表達了感激,道:“放心吧,有你頂在前麵,怎麽也輪不到我。”


    對於這句開玩笑的話,龍雙並沒有想笑的心思,她長長歎了一口氣,道:“事情越來越不受控製了,我怕龍鳳兩族免不了一場大戰。”


    馬方玉搖頭道:“我看未必,鳳族這麽做,隻是想救人而已,應該不會與龍族開戰。”


    龍雙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見到龍雙這個樣子,馬方玉知道她還被蒙在鼓裏。心想,既然龍宸都不告訴他,自己就更沒有理由對她說了。


    於是,馬方玉搖了搖頭,回道:“我隻是說的未必,哪有肯定了。”


    這倒也是,龍雙想到自己身為龍族公主尚且不知鳳族要救的人是誰,更別說他一個外人了。


    龍雙再次歎了一口氣,感歎道:“我也不知道族裏抓的人是誰,為何會引來鳳族發瘋似的報複。就在剛剛不久,我收到消息,竟連我那個大侄兒龍欽風也被他們抓去了。”


    聞聽此言,馬方玉不免驚訝,這龍欽風乃龍擎帝國的大殿下,將來很可能會執掌天下,沒想到竟連他也會落入鳳族之手,難道鳳族真的有這麽強大嗎?


    “看來這件事確實到了失控的邊緣!”馬方玉也不免感歎道,使得一旁的龍雙更加憂心忡忡。


    龍鳳兩族之間的爭鬥就如同天平的兩端,隻有達到平衡才會相安無事。


    一方若是增加了籌碼,必然招致另一方的反彈,如今這鳳族的籌碼似乎越來越多了,隻怕龍族不會善罷甘休。


    龍雙點頭道:“我也是這麽覺得,真希望我的直覺是錯的。”


    此時的馬方玉仿若未聞,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腦海中思緒萬千。


    他不敢想象,龍鳳兩族若是真的開戰,屆時會是怎麽樣的一個光景?恐怕整個凡間都會受到波及,整個修真界也會為之震動。


    屆時,大量的傷亡在所難免,山河破碎,日月無光。


    馬方玉絕不能讓這件事發生,不僅因為他不想看到這一切,還因為他曾經對龍族先祖許下了一個承諾,有生之年,必將想盡一切辦法化解龍鳳兩族的恩怨。


    待到眾人離去,時間已到了下午。


    馬方玉得空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才打開龍宸寫給自己的書信。


    花了足足十餘分鍾,馬方玉終於看完了信上的內容,他也大致了解了龍宸的意圖。


    正如他之前所料,龍宸表達最多的就是對馬方玉的關心,如同關心自己的家人一般,這讓馬方玉有些感動。


    雖然他清楚地知道,若非自己有幸得到龍脈傳承,龍宸也不至於此。可是天下的事情就是這般,如果你不引起對方的足夠重視,又如何得到對方的尊重和善待。


    就衝著這一份與龍族割舍不下的感情,馬方玉下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數日之後的死寂之地,自己將會以龍族族人的身份前去。


    心裏打定主意後,他便不在此事上糾結。他先把信紙收了起來,隨後推門而出。


    正在此時,一名臉生的女弟子降落在馬方玉的麵前,拱手道:“馬師叔,我是玉盤峰的弟子,雲長老命我請您過去一趟。”


    聞聽此言,馬方玉先是一愣,隨後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確信是讓我過去?”


    女弟子點頭道:“正是!”


    這就讓馬方玉疑惑了,按理說,雲未央更應該見的是貝秋婉才對,為何會是自己?


    也許隻有去了才會找到答案,於是,馬方玉微微點了一下頭,隨女弟子一同向著玉盤峰方向趕去。


    當他見到雲未央時,雲未央先讓女弟子退下,隨後在四周凝結了一道結界。


    馬方玉見狀,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他先是笑嘻嘻地向雲未央行禮,道:“雲前輩,不知召喚弟子前來,有何吩咐?”


    雲未央似笑非笑,道:“我現在已經不是九霄派的長老了,哪還能使喚得了你。”


    馬方玉搖頭道:“非也,您是前輩,出於尊老愛幼,我也會聽您的話的。”


    此話言外之意是在說雲未央老了,雲未央自然聽了出來,以她的心性,並沒有因此生氣,反而覺得馬方玉跟別的弟子不一樣。


    “那好,我且問你,前段時間我給你下毒一事,你不計較了嗎?”


    馬方玉幹脆地回道:“前段時間,你還教過我醫術,算是互相抵消,兩不相欠了。”


    雲未央點了一下頭,再次問道:“我還利用你去神農穀,達成我想要的目的,你也不計較了嗎?”


    馬方玉笑了笑,“我去神農穀並不是替你辦事,而是為了救我的徒弟,自是不值一提。”


    雲未央“嗯”了一聲,旋即問道:“昨日我倒忘記問了,你那徒弟現在如何了?”


    馬方玉回道:“承蒙穀前輩搭救,現在的她已經痊愈。”


    獲知這個消息後,雲未央的臉上有些黯然失色,感歎道:“想不到五十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變。”


    隨後,她轉而對馬方玉說道:“我雲未央活了這麽久,至今沒有收過一個徒弟,你算得上是我教過的第一人。”


    馬方玉問道:“你不會想收我為徒吧?”


    雲未央似笑非笑地反問道:“如果說我想呢,你當如何?”


    這句話一時將馬方玉問住了,思索了一會兒,他才回道:“我倒想成為你的徒弟,奈何現實不允許。我若拜你為師,那我到底是九霄派的弟子還是神農穀的弟子,此事就說不清了。”


    雲未央知道,馬方玉這是在婉拒,對此,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臭小子,你真當我想收你為徒呀,我隻是在考驗你,看你會不會經得起這麽大的誘惑。”


    誠然,這的確是個不小的誘惑,雲未央畢竟是神農穀的代穀主,若是拜她為師,那好處可不是一星半點。


    馬方玉釋然,問道:“這麽說來,我是經住你的考驗了?”


    雲未央點了一下頭,旋即從身上取出一本書,直接向馬方玉拋去。


    馬方玉趕緊接住,發現上麵寫著“毒經”二字。


    正在馬方玉疑惑間,雲未央緩緩說道:“你勉強算得上我的半個徒弟,這本書就當是送給你的禮物吧。”


    馬方玉不解地問道:“雲前輩,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想學的是醫術,不是毒術。”


    聽罷,雲未央先是大笑,隨後解釋道:“看來你還是不明這個道理,天下醫毒本就是一家,隻是人為要分開。學醫者,若不深知藥物的毒性,何以解毒?學毒者,若不深知藥物的藥性,何以施毒?一種藥物可以是救命的靈藥也可以是害人的毒藥,隻是用量、用法等不同,就可能發揮出不同的效果。”


    馬方玉還是第一次聽聞這番大道理,不禁產生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些話如同給他打開了一扇門,開拓了不同的視野。


    雲未央見馬方玉陷入沉思,繼續說道:“所以我給你的這本書雖名為《毒經》,實則乃是一本醫經,暗含醫理大道,你若是能將其融會貫通,他日的醫術成就將遠勝於我。我的要求隻有一個,不可將書上的內容傳授給任何人。”


    說到這裏,雲未央隨手撤去了結界,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馬方玉如夢初醒,她的話裏似乎暗含深意,雖名為《毒經》,實乃醫經,莫非這“醫經”指的就是神農穀的至寶《醫經》?


    現在,馬方玉已經無法求證,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問不出答案。雲未央不會明著破壞門規將《醫經》傳授給外人,所以她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想及此,馬方玉朝著雲未央離去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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