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發生什麽了?”


    隨著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玉盤峰峰主落幽碧走了進來,其身後還跟著雲未央、曹千嬌等人。


    眾人見到落幽碧後,均躬身行禮道:“參見峰主!”還有幾人受傷較重的隻能躺在地上,向峰主行禮。


    落幽碧微微點頭,眾人都紛紛讓開一條道來,她走進人群中,看到煉丹房滿目瘡痍的樣子,眉頭深鎖。


    也許不用人說,她就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麽。


    此時杜弼適時向落幽碧躬身道:“啟稟峰主,煉丹房藥爐發生爆炸,張師叔與馬師叔不幸受到波及,已然去世了。”


    杜弼說這話時,落幽碧的目光已經落在了躺在地上的馬方玉和張敖身上,如今聽他把話說完,一臉的難以置信。


    身後的曹千嬌在獲知馬方玉也離世之時,心中也不免震撼,她趕緊快步走到馬方玉的身旁,將他的上半身扶了起來,準備運氣查探他體內的傷勢。


    而落幽碧徑直走到張敖的身邊,看著他安靜的樣子,眼神複雜。他好歹也是自己曾經鍾意的弟子,沒想到一步一步墮落,到最後死在自己的麵前。這種感覺如同打翻了調料瓶,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馬方玉突然坐了起來,大口喘著粗氣,用手不斷地平撫自己的胸口。


    眾人見狀,還以為他詐屍了,後來才發現他原來沒有死,居然抗下了這爐火爆炸的威力。


    曹千嬌倒沒有多大的驚訝,在她開始探查馬方玉的身體時,他就已經發現馬方玉體內生機尚存,隻是他故意閉住氣息,怕是出於什麽目的。不過,曹千嬌也不說出,隻是回想最近發生的事,看向馬方玉的目光變得異樣起來。


    “原來我還沒有死呀,嚇死我了!”馬方玉感歎一聲,目光移到旁邊的落幽碧身上,才趕緊起身行禮,整個人看上去如同死裏逃生的樣子。


    馬方玉未死,倒讓想要害他的人又驚又畏,驚的是他這樣還能死裏逃生,畏的是此事很有可能會牽扯到自己。尤其是旁邊的伍媚,整個人如同受到了極度的驚嚇,表情呆滯。


    “馬方玉,你居然還活著,那就說說此事吧!”落幽碧短暫驚訝後,淡淡地問道。


    馬方玉完全一副無辜的樣子,回道:“落師叔,您要我說什麽,我什麽也不知道呀。”


    落幽碧仔細審視了馬方玉一眼,也看不出什麽端倪,繼續說道:“我讓你負責看守藥爐,如今藥爐發生了爆炸,你若是說不出什麽緣由的話,我會將這裏的損失全部計在你的頭上。”


    聽聞,馬方玉假裝慌張,略微沉思片刻後,扼腕歎息道:“此事確實怪我,張師兄在藥爐爆炸前夕就明確告訴我了藥爐要爆炸的事兒,隻可惜我當時不相信,要不然的話他也不用死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異樣,因為馬方玉的話看似平平無奇,卻是經不起推敲。


    最大的疑點在於張敖為何會事先知道藥爐爆炸的事兒?


    落幽碧作為一峰之主,自然發現了這一點,她看向周圍的弟子,問道:“他所說的可是事實?”


    眾人均點頭回應,其中一名女弟子拱手回道:“確實如此,當時他們起了衝突,張師叔被控製在馬師叔的手裏,掙脫不開。他們離藥爐最近,張師叔的表情就顯得特別驚恐,然後就說出了藥爐要爆炸的事兒,想讓馬師叔帶他離開。”


    馬方玉看向說話的女弟子,原來正是那兩個正準備送器皿入藥爐的女弟子之一,看來她是對自己僥幸救了她而心存感激,才會仗義執言的吧。


    有了旁人佐證,此事就變得玄妙起來,藥爐的爆炸隱隱覺得跟張敖脫不了關係。再者,張敖對馬方玉恨之入骨,他有這麽做的動機。


    落幽碧如是想,麵部的表情變得凝重,若真是張敖所為,那他也太辜負自己對他的期望了。


    當然,落幽碧也不能僅僅憑此就斷定是張敖所為,如今張敖已死,死無對證,此事怕隻能成為一件無頭公案。


    於是,落幽碧向馬方玉說道:“你既然都承認自己有錯,那就準備領罰吧。”


    聽聞,馬方玉心中感到委屈,這落幽碧是存心將此事不了了之,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看來,她對自己確實有著深深的成見,恐怕跟鳳青鸞不無關係。


    當然,馬方玉早有準備,豈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他的目光挪到伍媚的身上,嘴角彎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


    “伍師妹,我就要準備受罰了,而且是重罪,你都不跟我說些什麽嗎?”


    馬方玉的話瞬間使伍媚成為全場的焦點,她也算是在事發後表現得最奇怪的人。


    伍媚麵對眾人的目光,隻得強裝鎮定,保持沉默。


    “唉!我原本以為我們的關係很好,現在看來,你和張敖的關係更好!”馬方玉先是歎了口氣,隨後補充道。


    隨著此話一出,大家都開始議論起來,這伍媚的行為舉止確實難以理解,其中不乏聰明的人,隱隱覺得伍媚也與藥爐爆炸的事兒有關。


    伍媚眼見情形對自己不利,幹脆鼓起勇氣,反將一軍,說道:“馬師叔,您這般汙蔑我,可有證據?我隻是念在張師叔曾經幫助過我,所以才會對他的死感到難過。”


    馬方玉見狀,不得不佩服伍媚的演技,看來自己還是太小看她了。


    不過,她越是如此,馬方玉越覺得這麽做是對的。接下來,馬方玉伸出右手,突然運氣一吸,一塊折疊的布條從伍媚的胸口裏飛了出來,輕易地握落在馬方玉的手裏。


    馬方玉將布條在伍媚的麵前晃了兩下,臉上浮現出邪邪的笑容,道:“有這個在手,你還不實話實說嗎?”


    伍媚見張敖給她的布條落入對方之手,一臉的驚駭,她原想再去搶回來,不過想到自己那點微弱的修為,隻好放棄。


    她盡量使自己變得冷靜,在馬方玉還未揭穿她之前,就選擇主動出擊。


    於是,她露出委屈的表情,跪倒在落幽碧的麵前,道:“峰主,馬師叔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麽做,弟子沒有顏麵再活下去了。”話罷,裝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


    此時,落幽碧的表情已經明顯不悅,即便伍媚不說,她對馬方玉的舉動


    也頗為反感。


    馬方玉則目瞪口呆,這伍媚絕對是自己見過的最難纏的女子,幸虧自己早有防範。看來在撕破臉的情況下,她已經不惜得罪自己了。


    就在落幽碧準備發怒之際,馬方玉雙手將布條奉上,躬身道:“落師叔,煩請您看完這布條上的內容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大庭廣眾之下,落幽碧也不好過度偏私,隻得哼了一聲,接過布條看起來。如馬方玉所料的那般,在得知布條上的內容時,落幽碧的臉上陰晴不定。


    而伍媚見狀,稀裏嘩啦地哭得更加厲害。


    最後,落幽碧重重地將布條扔在了伍媚的身上,怒道:“對於此事,你還有何話可說?”


    伍媚抽泣了一會兒,隨後回道:“誠如峰主您看到的那樣,其實我對張師叔早就暗生情愫,這也能解釋我為什麽對他的死傷心欲絕了。之前有意隱瞞,實在是因為自己的這點小心思不好意思見人,如今被迫公諸於眾,弟子真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說完,又開始抽泣起來。


    “那上麵所說的,你幫他做完一件事,他就會允諾娶你為妻,他能做到這一步,究竟是什麽大事?”落幽碧繼續問道。


    聽罷,伍媚陷入短暫的沉默,其他人則無不驚訝。張敖喜歡曹千嬌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他居然能用一件事來換取自己的愛情,這件事一定不簡單。


    稍後,伍媚一臉正經地回道:“這件事說出來就更加丟人,事情是這樣的。張師叔與馬師叔曆來不和,如今見馬師叔來到月神宮,他就覺得機會來了,便以此布條作為交換,讓我勾引馬師叔,搞臭他的名聲,也算是大仇得報了。弟子為了心中的愛情,一時被衝昏了頭腦,才會出這等有傷風化的事情,還望峰主恕罪。”說著,伍媚開始低頭求饒。


    不得不說,伍媚的話幾乎天衣無縫,將前前後後的異常所為都解釋得清清楚楚,馬方玉不得不佩服她的應變能力。


    其實,馬方玉的心中極為震撼,若非自己知道實情,恐怕自己也難免會相信她的話。看來要對付她,沒有足夠的真憑實據是不行的。


    而圍觀的弟子幾乎都選擇相信了,因為她的話找不到一點破綻,甚至因為同是女人,對她的遭遇升起一絲憐憫之心。


    落幽碧神色稍緩,看來也是比較滿意伍媚的解釋,目光重新落在馬方玉的身上,淡淡地說道:“馬方玉,你為何知道布條之事?”


    馬方玉沒想到這火反而燒到了自己的身上,隻怕自己解釋不清楚,免不了被質疑了。


    “回稟落師叔,這布條上的事兒,我又怎麽會知道呢?我隻是曾經見到過她形跡可疑地將這塊布條藏入自己的懷裏,所以才大膽將其取出,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馬方玉這輕描淡寫的回答,讓眾人都半信半疑,卻偏偏又找不出證據反駁他的話。


    “若是僅僅憑此就斷定我有問題,還對我做出這等事,弟子不服,請峰主為我做主呀!”伍媚開始發起了反擊,有種得理不饒人的感覺。


    馬方玉見狀,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心中暗道:“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別以為我就拿你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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