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島,龍淵殿內。


    龍耀華雖然作為龍擎帝國的皇帝,幾乎是天下之主,麵對上座的那個人,不得不彎下了腰。


    “父親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居於上座的顯然是龍宸,他沒有給對方好臉色,身體側著,漫不經心地說道:“你還認我這個父親啊?”


    龍耀華依然彎著身,回道:“父親永遠是我的父親,我又怎麽會不認您呢!”


    聽聞,龍宸再次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對你的九弟痛下殺手?”


    龍耀華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些惶恐地說道:“父親,此話從何說起,要痛下殺手的人不是我,而是他呀。”


    眼見龍耀華在狡辯,龍宸卻無力辯駁,畢竟這都是明麵上的事兒。


    沉默半晌,龍宸說道:“就算他害你在先,你也應該念在手足之情,饒他一命!”


    龍耀華更是裝出無辜的樣子,拱手道:“父親,我是有意饒他一命的,隻是不曾想各位王弟出手太重,我也是始料未及呀。”


    聽罷,龍宸更是無言以對,這龍耀華在見自己之前,似乎都已經把想要說的話都準備好了。無論自己問他什麽,他總能回答的完美無缺,偏偏自己還找不出破綻。


    “哈哈哈……”龍宸隨後大笑幾聲,臉上有些薄怒,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龍耀華說道:“此事我可以相信你,不過下不為例,如若再讓我發現你利用自己手上的權力做出兄弟相殘的事兒,別怪我對你手下無情。”


    龍宸此話,無疑是對龍耀華發出了最為嚴厲的警告,他的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內心卻極為不滿。


    “同為你的兒子,為什麽你就不能一視同仁,允許別人殺我,不允許我殺別人,這是何道理?”龍耀華的心中在抱怨。


    “你下去吧!”龍宸揮了揮手,示意龍耀華離開。


    龍耀華全程都躬著身,直到此時才挺直身板,神色複雜地看了龍宸一眼,隨後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此時宮殿內再次響起了龍宸的聲音,“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喜歡你嗎?”


    龍耀華杵在原地,等待龍宸把話說完。


    “因為你心計有餘,隻可惜器量不夠,終究難堪大任!”


    此話如同一根利刺,深深紮入了龍耀華的心裏,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麵色變得極度難看。


    稍作停留後,他便頭也不回地向外麵走去。


    龍宸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時間一晃即逝,馬方玉在月神宮已經度過十餘日。在這十餘日的時間裏,他並沒有閑著。


    他不會為了看爐火,傻傻地站在原地。他大多數的時間還是混跡在女弟子堆裏,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向她們討教有關煉藥的事兒。


    馬方玉雖然問題很多,但大多數弟子還是樂意與他交談,畢竟這是一個接觸他的機會,相信很多女弟子都不願錯過。


    所以,她們幾乎都毫無保留的傾囊相授,既顯示自己能幹的同時,又能博取馬方


    玉的好感。


    就這樣,馬方玉幾乎已經結識了煉丹房的所有女弟子,從她們每個人身上都學到了一點東西,這些都是藏書閣裏學不來的。


    可以說,他這種學習的態度和方法,確實讓他進步很大,基本上已經初窺煉藥術的門徑。


    當然,他閑暇的時間還會撩撥一下伍媚,不過都是點到為止,讓伍媚無法了解他真正的心意。


    伍媚想進一步發展關係都很難,每次看到他與其他女子有說有笑時,隻能恨得在一旁跺腳。所以,她的內心深處,對馬方玉既愛又恨。


    至於身為總管的雲未央,倒沒有找馬方玉麻煩,十多天來如同消失了一般,基本上見不到她的身影。


    曹千嬌倒偶爾來了幾次,不過都是領著人來的,他們基本上都是馬方玉相識的好友,都是來看望馬方玉的。


    如此,馬方玉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倒不像是來受罰的,而是來學習技能的。


    夜深人靜之時,玉盤峰的一處涼亭裏,張敖一擊重拳重重擊打在立柱上,臉上盡顯憤怒與不甘。


    “憑什麽?他馬方玉憑什麽有這麽好的運氣?我看他在月神宮過得好好的,根本就不像是來受罰的。”張敖恨得牙癢癢的,一字一句地說道。


    “豈止呀,他每天都泡在女人堆裏,我看他是來享福的還差不多!”張敖的身後,一名普通男弟子說道。仔細看時,他就是那個曾經與龍欽雲密謀算計馬方玉的人,名叫杜弼。


    聽到這裏,張敖更加來氣,他對馬方玉的恨已經上漲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在他看來,如果沒有馬方玉,他的人生將更加璀璨,是馬方玉改變了他的人生。


    “我還聽說曹師叔隔三差五地探望他,恐怕跟他的關係匪淺,我真是替張師叔您感到不值啊!”杜弼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


    張敖終於忍不住,接連在立柱上轟了幾拳,手上已經可以看見淡淡的血跡。如此可見,他並沒有運氣,否則倒黴的就是這立柱了。


    杜弼見成功挑起了張敖的憤怒,臉上浮現出陰險的笑容,接著說道:“張師叔,我若是您的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定要好好找他算賬。”


    聽聞,張敖開始變得冷靜,找他算賬?這恐怕有些癡人說夢,自己現在也就融合中期的修為,連對方的皮毛都碰不到,如何找他算賬?


    張敖搖了搖頭,悲歎道:“我現在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又何必自討苦吃。”


    杜弼卻不以為然,笑道:“自古以來,實力不是決定成敗的唯一因素,陰謀算計也可以置他於死地,就看張師叔敢不敢做了。”


    此言一出,張敖沉默下來,看向杜弼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他說的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就不相信自己會算計不了他。


    “此事我有什麽不敢的,隻要能讓他付出代價,我做什麽都可以。”張敖雙拳緊握,眼神堅定地說道。


    聽罷,杜弼接連鼓起掌來,稱頌道:“有仇不報非君子,這才是男兒該有的氣概。”


    張敖如同被灌了迷


    魂湯一般,一步又一步地掉進了杜弼的語言陷井裏,也許這就是仇恨蒙蔽了他的雙眼,使他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


    隨後,張敖麵露為難之色,問道:“可是我要如何算計他呢?”


    杜弼拱手道:“張師叔若信得過我,我倒有一計,應當萬無一失!”


    此話傳入張敖的耳中,他立時來了興趣,忍不住問道:“什麽計策?”


    “我聽說煉丹房內有個名叫伍媚的女弟子,她曾經死皮賴臉地追求過您,如今她與馬方玉走得近,若是有她相助,事情就好辦多了。”杜弼不假思索地說道,這些話像是早有準備。


    張敖聽聞,覺得此話說得在理,畢竟伍媚和馬方玉走近的事兒幾乎已經大範圍地傳開了。隻是要讓伍媚相助自己卻有些難度,畢竟自己以前也沒給過她什麽好臉色。


    於是,張敖一臉沉重地說道:“此事怕行不通,我與伍媚並不熟識,甚至還發生過不愉快,又怎能讓她相助於我呢?”


    “哈哈哈,您還是太不了解女人了,尤其是像伍媚這樣勢利的女人,您隻要開出讓她滿意的條件,讓她做什麽都行。”杜弼肯定地說道。


    張敖沉思片刻,隨後變得決然,問道:“那你要我怎麽做?”


    杜弼見張敖下定了決心,滿意一笑,回道:“其實此事簡單,以您的身份,隻要重新找上伍媚,許諾她想要的一切,便可讓她調轉槍頭,幫助我們陷害馬方玉。”


    “陷害同門,尤其是親傳弟子,可是重罪,她現在又和馬方玉關係尚好,萬一她不肯呢。甚至她將我的計劃全盤說出來,那我就死路一條了。”張敖有些擔心地說道。


    杜弼聽罷,心想他也不全是個愚蠢之人,隻好再次勸說道:“您說的情況絕不可能發生,其一,伍媚主動討好馬方玉是因為有利可圖,您以為她是真情實意的嗎?隻要您讓她覺得在您身上能夠獲得更大的利益,她必然會答應。其二,就算您說於她聽,也隻是空口說白話,沒有真憑實據,以她的身份,自然不敢亂說。”


    聽到這裏,張敖的雙眼開始發亮,明顯是心動了,便繼續問道:“那接下來該怎麽做?”


    杜弼回道:“到時候您隻需讓她在藥爐裏動點手腳,使得藥爐發生爆炸,最好能夠傷及人命,那麽作為看守藥爐的馬方玉,便有了不可推卸的責任。”


    隨著此話一出,張敖的神色逐漸轉喜,很快就大笑起來,看向麵前的杜弼,笑道:“杜弼呀杜弼,我怎麽以前沒有發現你這麽有才呢?”


    杜弼陪以笑臉,拱手道:“張師叔過獎了,弟子能夠想到這些,全然是看不慣馬方玉的行徑,想替您出一口惡氣,畢竟咱們都是玉盤峰的人,榮辱與共。”


    “說得好!說得好!”張敖走上前去,拍了拍杜弼的肩膀,笑道:“事成之後,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杜弼躬下身,裝出一副謙卑的樣子,眼睛裏卻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心裏暗道:“事成之後,我要得到的好處又豈止你說的這些。”


    稍後,兩人互相陰笑起來,陰笑聲充斥在林間裏,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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