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謫仙界,馬方玉氣海內的混元之氣已經完全將玉靈漿液煉化,混元之氣開始變得沉穩起來。


    而他的氣海較之前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說以前是無色元氣和魔氣二分天下,混元之氣在夾縫中生存。可經此變故之後,混元之氣已經做大,開始與其他兩種元氣三分天下。


    三種元氣呈三角之勢,各自占據了一處氣海空間。


    其中,魔氣的實力依然最強,隻是受到殘缺封印的限製,所以才會寄人籬下。


    無色元氣的含量次之,畢竟已經實化,快要完全融合成元嬰,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混元之氣依然呈氣體狀,顯然含量最少,不過憑借其特殊性,實力也能與他們旗鼓相當。


    如此這般,才會造就了今日的局麵。


    隨著氣海穩定下來,馬方玉的麵色逐漸好轉,一旁的白羽蝶見狀,終於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然而,事情並未到此結束。


    在馬方玉周身,原本平靜下的能量又開始狂暴起來,源源不斷地向馬方玉體內會聚,讓一旁的白羽蝶和仇婆都驚駭不已。


    看他這個樣子,像是進入了突破的節奏。


    仇婆突然想到了什麽,驚歎道:“定是那一滴融入他全身筋脈的玉靈漿液開始起作用了。”


    白羽蝶聽聞,也不知道是好是壞,臉色又開始浮現出憂色。


    仇婆見狀,安慰道:“少主,你就放心吧,我現在發現他就是個怪胎,他連最危險的時刻都度過了,這最後一滴玉靈漿液還要不了他的命。”


    白羽蝶再次變得興奮起來,不禁向仇婆求證道:“當真?”


    仇婆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經此一事,他恐怕會獲得莫大的機緣,前途不可限量,我現在倒相信他就是未來的妖王了。”


    白羽蝶眼波流轉,望著馬方玉陣陣出奇。


    正如仇婆所說,原本沉寂下來的遍及全身的玉靈漿液,在無色元氣的牽動之下,又開始起作用了。


    馬方玉本就是練嬰巔峰期的修為,未曾融合的元珠所剩不多,隨著空間受到擠壓,又有玉靈漿液的激發,使得馬方玉直接來到了突破的邊緣。


    再看五號比武場,比武還沒結束,隨著其他地方退場,人群逐漸向這裏湧過來,數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範奚柏單手拿著一根玉簫,想來就是他的法寶,名相思,居然達到了八重靈器的地步。


    而他的對手,貝秋婉盤膝在地,一張九弦古琴放於雙膝上,乃六重靈器,名曲離,她美目盯著不遠處的範奚柏。


    “秋婉姑娘,天下雖大,知音難求!你可願和我合作一曲?”範奚柏看著貝秋婉的目光有些異樣,不禁問道。


    貝秋婉陷入沉思,誠如他所說,經剛才交手,二人才發現雖然是一琴一簫,不過他們都能讀出對方的曲意,而且琴簫對戰,卻能和鳴,真的是知音嗎?


    良久,貝秋婉搖了搖頭,道:“你們雲棲宮傷害我們神農穀在先,你跟我注定是敵人!”


    範奚柏長歎一聲,道:“難道你也拘泥於這種門派之見嗎?”


    貝秋婉目光堅定,食指輕輕一撥琴弦,一道氣流射向範奚柏,範奚柏輕輕一躍,險險避開。


    “廢話少說!”


    話罷,貝秋婉開始雙手同時撥動琴弦,聲音低沉而富有節律,一曲天籟之音響徹而起。


    範奚柏站在原地,右手緊緊握住手中的簫,神色複雜,卻不見他出手。


    曲聲低沉之後,忽而變得高亢,同時十道氣流從琴弦上射出,直逼範奚柏而去。


    範奚柏依然隻是選擇躲避,利用自己的速度連連躲下了九道氣流,卻來不及避開第十道,不慎被它劃過胸前,衣服的一處破碎,露出滲血的傷痕。


    貝秋婉見狀,雙手按住琴弦,聲音戛然而止,質問道:“你為什麽不還擊?”


    範奚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既然認定你是我的知音,我自然不願對你出手。”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都異樣起來,很顯然,範奚柏是對貝秋婉處處留情了,怕是對她有些想法了吧。


    人群中的厲芷苒見到這一切,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自言道:“範奚柏呀範奚柏,看來你也是有弱點的。”


    貝秋婉因為範奚柏的話變得憤怒,她知道,這話若是傳到門派中,怕是要讓他們不悅了。


    於是,她再次十指猛地撥動琴弦,便看見十道暗流陡然形成,向範奚柏射去。


    範奚柏縱身一躍,剛好躲避掉了攻擊,落在不遠處,見對方滿臉的憤怒,聰明如他,自然猜到了些什麽,便說道:“你想要我出手,我出手便是。”


    話罷,範奚柏將相思含在嘴裏,輕輕吹動起來,一曲柔腸百轉的簫聲響徹而起。


    不過簫聲蘊含著能量和殺伐之氣,一不小心,怎麽被弄死的都不知道。


    貝秋婉變得凝重,雙耳感到了刺痛,氣息完全釋放出來,練嬰前期的修為暴露無遺。她看上去也就二十二歲的樣子,能夠達到這個修為,已經是驚豔絕倫了。


    貝秋婉雙手搭在琴弦上,開始撥動琴弦,琴聲再次響起。


    此時的比武場,琴簫再次同時響起,不過不是合唱,而是你死我活的爭奪。


    兩道曲聲堪比天籟,時而低沉,時而高亢,時而近,時而遠。低沉時淒美哀傷、催人淚下,高亢時慷慨激昂、喜不自收,近時美輪美奐、令人陶醉,遠時飄忽不定、患得患失。


    琴簫聲相交處,發出尖銳的破空聲,顯然是異常激烈。


    如此持續了半晌,雙方似乎勢均力敵。


    其實不然,範奚柏終究還是有些不忍。不過思慮再三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的氣息瞬間開始暴漲,練嬰後期的修為完全暴露出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暴露,以前大家隻認為他也就是練嬰中期的修為。


    此時,所有人都一片駭然,如此看來,範奚柏是所有參賽弟子中修為最高的一個了。不過他的氣息並不穩定,看來也隻是剛剛突破不久。


    隨著範奚柏的氣息暴漲之後,他的簫聲中蘊含的能量也成倍的增加。


    因此,琴聲逐漸被壓製下來,簫聲已經蓋過琴聲。


    修為上和法寶上都相差兩級,這是無法逾越的巨壑,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結果,那就是貝秋婉的慘敗。


    不過,貝秋婉並非輕易認輸的人,她咬緊牙關繼續堅持,直到琴聲越來越低,她麵色慘白,一口鮮血從嘴角滲出。


    範奚柏稍微停頓之後,繼續維持攻擊。


    貝秋婉不得已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然後倒出一顆金色丹藥塞進自己的嘴裏,神色開始轉緩。


    當然比武中服用丹藥是唯獨神農穀才享有的特權,畢竟她們本來就是煉丹製藥的,若是連這個權力都沒有,那還如何跟其他門派比拚。


    不多時,眾人驚奇地發現,貝秋婉不僅麵色轉好,氣息開始攀升起來,直到達到練嬰中期的地步。


    眾人這才知曉,那金色的丹藥竟能在頃刻間提升人的修為,足足高了一級,不得不說神農穀煉製的丹藥就是不簡單。


    不過憑借她現有的實力,依然不足以抗衡範奚柏。


    貝秋婉心裏自然再清楚不過,她看了一眼古琴上最後兩根一黑一白的琴弦,是她至始至終都未曾撥動過的琴弦。


    沉思片刻之後,她麵露堅定之色,食指輕輕地撥動了那根黑色琴弦。


    突然一道衝擊波自黑色琴弦上擴散出來,將貝秋婉重重地彈開,隨後發出一道淒厲的叫聲,從琴弦上升至空中,直逼範奚柏而去。


    那道叫聲中蘊含了排山倒海的能量,而且隱隱能夠看見一道猙獰恐怖的惡鬼身影,穿破重重簫聲屏障,向著範奚柏撲去。


    範奚柏極速後退,雙手捂住玉簫上所有側麵的孔眼,幾乎調動了體內的所有元氣,然後猛地向前一吹。


    可見一道強悍的聲波從玉簫上的另一端發出,與撲過來的餓鬼身影碰觸在一起。


    兩者纏鬥片刻,隨後發出一聲劇烈的聲爆,範奚柏離得最近,直接被波及,被迫降落在地上,臉色慘白,他怎麽也沒想到會被對方逼到這個境地。


    遠處的貝秋婉目睹著這一切,最終還是失敗了,不過她已經盡力了,最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範奚柏看著她,眼神複雜,心裏暗道:“也許這樣,你就可以向門中交待了吧!”


    裁判趕緊過來查看了她的傷勢,雖然身受重傷,好在未傷及根骨,隨後宣告範奚柏的勝出,並撤走了結界。


    範奚柏未曾逗留,直接飛向空中,厲芷苒適時追了上去,道:“沒想到你最終還是下了重手!”


    範奚柏道:“既是聖女之命,屬下自然無條件服從。”


    這話說出來,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厲芷苒也不反駁,隻是淡淡的一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吧,不過我總覺得你是在幫她呢?”


    範奚柏聽聞,心裏一驚,他盡量使自己的表情顯得平淡,道:“重傷她就是幫她?聖女這是什麽道理?”


    厲芷苒雖然在他臉上沒有看出什麽,不過他本來就是一個善於掩飾的人。厲芷苒心中有了認定,自然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況且範奚柏若想隱瞞,還真不能從他嘴裏套得出來。


    於是,厲芷苒未再言語,加快速度向著修真大會的聚居地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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