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的淨鬆殿。


    正中坐著金天宇,他身旁是瑞王。


    葉之一行人剛剛拱手彎腰辭行,現在在他們麵前,無需叩拜了。


    “謝謝各位救命之恩。”金天宇站起來,笑道:“以後來我大錦,就是一等一的貴客,我一定做東請大家吃好吃的。”


    丁絨笑道:“那君無戲言,皇上到時候一定是‘請客’,可別讓我去做燒烤。”


    “你不提我還忘了,丁姑娘做的燒烤真是美味!”


    大家正在閑談,門外通傳:“大長公主到!”


    眾人連忙收起了隨意談笑的模樣,拘謹起來。


    大長公主帶著一群宮人走了進來,宮女們手上托盤上放著金燦燦的頭冠和金絲華服。


    一進門,大長公主就揚聲道:“皇子殿下,明天登基的龍袍和皇冠已經備好了,請試穿。”說完,才看到淨鬆殿下首還有一群年輕人。


    瑞王解釋道:“向大師當時為了先皇而入宮,又為先太後和先皇準備了冰玉棺,功勞甚大。如今,大師準備回東柯了,特來辭行。”


    大長公主不在意的揚揚手:“賞吧。”


    眾人一齊道:“謝公主殿下。”


    大長公主想了想,問:“向大師是不是很會做木玩具?小皇子畢竟也是孩子,還是需要一些的。”


    莫非大長公主還不想放人?大夥兒要皺眉了。


    “上次本宮送給皇子殿下的木頭小狗可是深得殿下的喜愛的,是吧?”大長公主慈愛的看著金天宇。


    木頭小狗?一個大男人喜歡這種物件?


    金天宇迎上眾人隱含笑意的目光,正色道:“皇姑奶奶,我的玩具有那隻小狗已經足矣。明天我便是一國之君了,應該多花時間向攝政皇叔學習為君之道。”


    這孩子,也太懂事了!旁的孩子隻會要吃要喝要玩耍,他卻有了些男子漢的可靠模樣。大長公主一臉自豪道:“天宇,你不愧是我大錦國的天家血脈!”


    金天宇一板正經的回答:“多學習,才能治理好父皇交給我的國家。至於這些手藝人,我不需要。你們出宮吧。”快走快走,省得橫生枝節。


    眾人連忙拱手,準備退下。


    “慢著!”大長公主忽然喊道。


    眾人心裏一驚,停住腳步。被察覺了什麽嗎?


    大長公主走過來,停在了丁絨麵前,皺著眉頭看著她的手腕。


    丁絨不解。


    大長公主囔囔的似乎在自言自語:“你這個鐲子……看起來好眼熟。”


    丁絨的手腕上戴著的是個花紋古樸的綠玉手鐲,但是上麵裂紋明顯,不知用了什麽辦法,居然把碎裂的玉手鐲給黏補起來了。


    葉之的目光也集中到了她手腕上,他從沒留意她戴的鐲子,好像一直都戴著。


    丁絨微笑道:“公主殿下也見過嗎?雲霧紋綠玉磨成的手鐲,不多見。”這是她剛入師門時,師父送給她的心意手環,保護她不被自己召喚的人或者其他靈物所傷害。但是,鐲子應該是師父十多年送給他妻子的禮物,隻是被她所摔碎。心意手環,即使有一定的力量,也敵不過當年的金樂吟心如冷鐵、決然離開,這個可憐的手環曾經多失敗啊。


    大長公主蹙眉,想不起來。


    看著她的樣子,丁絨閃過一絲失望,道:“天下玉鐲何其多,可能殿下您見過相似的鐲子。但是玉鐲上的心意,卻是獨一無二的。”師父,這個女人配不上你。


    大長公主猶豫了一下,問:“這是誰送給你的?”


    丁絨淡淡的回答:“我心中仰慕之人。”


    這答案讓眾師兄弟都瞅了過來,隻有瞿淩寒看向葉之。


    “看來,你們二人之情是互相的。”大長公主幽幽的說道:“相愛真好。”


    世上最美好的事情是,我愛你的同時,你也愛我。丁絨點點頭。你的這個說法不錯,但是你的選擇卻不對,你和師父已經時過境遷。


    葉之輕輕推了一下向南,向南連忙道:“公主殿下,我們就先退下了。”


    “嗯。”


    眾人走出淨鬆殿後,佟羽陽纏著丁絨在問:“你的鐲子到底誰送的?好像一直戴著的,莫不是你上島前的相好?”


    “小師兄,你亂說什麽!五師姐上島前根本沒和男子打過交道。”白月蘭反駁。


    “那是誰?告訴我嘛。”佟羽陽追問。


    丁絨道:“自然是一個值得我仰慕之人。好了,不說了,我們終於可以出宮去自由自在了。”


    ---


    早晨的烏雲早已散去,午後的陽光變得火一樣的熱情。


    出了巍峨的宮門,眾人才真正鬆了口氣。這皇宮大內可不好待,規矩太多,要跳脫還得避著無處不在的宮人,真憋得慌。


    向南轉頭,對劉樺道:“劉公子,說實話,在下覺得你與孫氏並無緣份。不管期間糾葛如何,她得到了尊榮,你也得到了答案。你就放下吧,她終能幸福應該也是你的期盼,對吧?”


    劉樺點頭稱是。


    丁絨冷眼看著。向南師兄是真的在善意規勸,可惜人家未必領你的情。他若是不再作怪了,自然也沒人會主動坑他,但是,他會放下嗎?


    ---


    劉樺和眾人一分手,就快步走向鎮南將軍府邸後的一條側街。他給鎮南將軍當謀士幕僚時,所住的小院子就在側街上。


    進屋子把行李一丟,他從行李裏拿出個包袱,抱著包袱就出了門,直奔城南一條繁華街道,熟門熟路的走進一家酒館,尚未到晚飯時間,酒館裏的客人不多。


    店小二一甩搭肩布,前來招呼:“客官,想吃點什麽?現在有酒水和茶點供應,一個時辰後,所有晚飯菜肴都可以點了。”


    劉樺低語:“我找掌櫃。”


    酒館的掌櫃身形肥碩,正在櫃台後“嗒嗒”的打著算盤算賬,不是很明顯嗎?店小二無奈的一指:“掌櫃不是在那坐著嗎?”


    劉樺的聲音壓得更低:“我找,王老板。”


    店小二精明的眼神一閃,道:“客官裏麵雅間請。”


    他帶著劉樺往酒館後頭的一個院子走。走過洗洗切切的正準備食材的廚房,他輕輕在一扇小門上有節奏的敲擊數下,小門打開了。店小二做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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