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師弟妹的發言人,葉之道:“這個咯血之症來自於女巫師的死咒,醫師的方法肯定是治不好的。所以,隻能尋求其他方式來破咒。”


    “如何破?”瑞王急切的問。


    “當時,女巫因為被皇上的那位祖宗用了術法來對付,而施下死咒。也就是說,那個異術若在,死咒便在,兩者共同進退。所以……”


    瑞王道:“要破咒,先要消除異術。”


    “就是如此。”師弟妹一起點頭。


    瑞王皺眉,說道:“但是,相處十多年了,我並未發現皇上身上有任何異術,他不過就是個凡人。異常的本事根本不存在,又如何去除?”


    “不,他有。隻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他母親,也包括你。”瞿淩寒道。


    “到底他有什麽法術?”


    白月蘭靜默了一刻,道:“讀心術。”


    “啊!?這種術法過於神化,我還以為隻是傳說。”瑞王驚訝極了,但是回想到以往的種種,他一直覺得和金睿開心意相通,原來是因為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想法?他不由問:“他從小就可以讀心嗎?”


    “從小就可以。”葉之道。


    “那他一直知道我母親是誰,一直都知道我母親的心思?”瑞王忍不住自言自語道:“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容忍她暗地裏興風作浪?”


    葉之推測:“我看他待你很是真心。也許,容忍大長公主,是為了你。”


    “你們知道我的親生母親是……”


    師弟妹們點頭:“剛知道不久。”


    “當年,我離開爹爹,讓他傷心了,我是真的以為我可以勸動母親回到爹爹身邊。沒想到,她接我回國不過是因為需要一枚棋子。她不愛爹爹,不愛我,也不愛所嫁的鎮南將軍,她隻喜歡權勢,喜歡操控一切。所以,我很沮喪,這時候金睿開這個大哥哥牽起了我的手,給我了溫暖。我留在帝都,留在這個大染缸裏,隻為了他。若是他都不在了,我也不必留下了。”瑞王低沉的說道。


    “大師兄,這個死咒難破。我本來想說,能不能把獲取異術的方法反過來試試,看看能否去掉異術,但是行不通,剛才我們就在討論這個。”丁絨道。


    經過師兄弟妹一起查閱的資料,這個異術可能不是修煉而成的,而是向老天“偷來”的。白月蘭的語言天賦最高,在北島就學了很多少數民族的文字語言,所以在一本大家都不認識字的書冊上,她卻看到了讀心術的獲取方法:首先要以妖獸“虛離”的血滴入眼睛,然後聚集三十六個最髒之人來共同祝禱,同時引雷電劈身,若是沒死,才能獲得這種不屬於人間的法術。


    白月蘭總結:“不管是血入眼睛,還是聚集乞丐來祝禱,還是雷電劈人,都不可能反過來進行,所以師姐的法子用不了。”


    丁絨也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的主意也太瞎了!”


    葉之拍了拍丁絨,以示安慰,然後問瑞王:“大師兄,這個死咒很可能無解,我們能力有限。若是不成,你有何打算?”葉之的意思是,萬一皇上救不活了,你是繼續在大錦國呆著,還是回宗門裏去?


    瑞王的眼神黯淡了,道:“我無法想象他不存在的世界。他若死了,我也陪他做鬼吧,奈何橋上總有個伴兒。”


    “大師兄……”眾人一齊喊道。


    瞿淩寒冷言道:“師父還在惦念著你,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等等……”向南忽然打斷了大家,道:“上次我羅盤都找不出的那個暖鬼,就是大師兄小時候給造出來的吧?”


    “暖鬼?”瑞王不太記得這回事了。


    “大概在北方大漢國的禹城附近。一個男子因為妻子死了,也想隨她而死,你給他了一張暖符,去掉了那個鬼魅的陰寒之氣,躲過了鬼差的拘捕很多年。你不記得了?”向南問。


    瑞王捏了捏眉間,道:“你說了我還是有點印象的。不過很久了,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我還能畫出有法力的符,就用這一招暫時保住了那個大哭男人的妻子。後麵,如何讓她複生,我卻沒有法子。”


    白月蘭跳起來,驚喜的說道:“我們恰好找到了可以讓暖鬼重新呼吸的火龍草。在我這!”


    葉之笑道:“若是實在沒有他法了,我們就置於死地而後生!讓死人複活!”


    ---


    接下來事情變化卻超出了大家的估計。


    首先的大事,皇上殿下病危了。禦醫不斷商討治療對策時,皇上的身體卻每況愈下,咯血越來越嚴重,眼看著就不行了。


    第二件大事,朝堂之上的派係鬥爭從暗處浮現到了明麵上。雖然皇上已經下旨瑞王和大長公主協同理政,但是在朝堂上議事時,反對的聲音也不絕於耳。


    不管他們說的是對是錯,風頭正盛的趙王派和鄭王派都有意見,明裏暗裏卻都在暗示,他們的主子才是最適合的下一任皇帝。


    今日禮部提出,很快大錦國紀年將到至德二十年了,國泰民安按照慣例,十年一國慶。但是除了祭天,用什麽方式來與民同樂呢?


    瑞王站在空空的金色寶座邊,蹙眉,他用心管理了大錦二十年,但是商議慶祝事宜時,他卻在病床上,這十分可悲。但是,基於職責他問:“各位大臣有何建議?”


    鄭王派的工部侍郎道:“我大錦泱泱大國,富庶安樂,但是這些年來出使的外國使節都在暗地裏嘲弄皇宮的老舊。正值我國大典,臣建議擴充皇宮,以震懾四方。”


    趙王派的一個大臣道:“我們何必太拘泥於外在。我國的不穩定因素是人,皇室血脈不旺,所以皇位更迭時難免矛盾和動蕩,每次選擇皇儲的範圍都格外狹小,定是我國後宮不似大漢國那麽豐富的原因。臣請修正法令,每年按數量選擇美人進宮,讓皇室開枝散葉。”


    瑞王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問:“皇上陛下身染疾病,現在尚未治好,你們一個要求建宮殿,一個要求選美人,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也是為大錦國的長遠發展著想!”


    “你們對國家好忠誠啊!”瑞王的話語更加冰冷了:“說為了我大錦的長遠打算,這個長遠打算置皇上陛下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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