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家就被院子外的聲音鬧醒了。


    葉之走出房門,看到初升的陽光中,冰玉棺已經做好了,發出著冷颼颼的涼氣。向南忙活了一夜,現在已經兩眼布滿血絲了。


    “別和我講話,我要睡覺去了!”向南道,有些晃晃悠悠的走向房間。


    “大師,辛苦了。”葉之拱手道。


    向南對師兄的恭維毫無欣喜,隻是擺擺手,進屋了。


    兩個女孩子出來了,驚訝於向南的精妙的手藝和超高的效率,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被院外的腳步聲吸引了注意力。


    開了門,正好看到幾個教頭的身影。


    “孫教頭!”白月蘭喊住唯一認識的人。


    孫東緩了腳步。


    “你們一早怎麽好像很忙的樣子……”白月蘭問。


    孫東道:“今日清晨,來了兩波刺客刺殺皇上,禦林軍軍士很多受傷了,我們也附屬於禦林軍,現在去頂上。”說完,步履匆匆的趕上了同僚。


    丁絨和白月蘭互看了一眼,走了進來。


    白月蘭道:“上次聽孫教頭說,大錦國皇上身邊的禦林軍並不辛苦,不若北麵的大漢國近衛軍一樣天天刀光劍影。偶有刺殺也是敵國派來的,大錦國內幾乎沒人刺殺皇帝,或許是因為這裏國泰民安,又或許是因為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皇上身上有超強的護身符。然而……”


    “然而皇上的護身符剛被移走,刺殺就一波波的來了,時間上未免太巧合了?”葉之問。


    白月蘭點點頭:“瑞王殿下這十多年來都在這個大染缸裏,這裏可不是我們宗門裏那麽單純善意的地方。我覺得他很陌生。”


    丁絨也說道:“我也覺得,此人城府很深,不像皇帝陛下那麽透徹。”


    葉之卻搖搖頭:“這可是朝堂,太單純的人是活不下來的,皇上能穩坐帝位十多年,未必像你說的那麽純潔無瑕。不過,撇開瑞王是大師兄不提,朝堂之人要怎麽鬥,和我們沒有關係。瑞王既有萬全符,生命無虞,師父無需太過擔憂他,其他的就看他的本事了。”


    ---


    眾人吃完早餐,韓公公就帶著人來了,一看見停在小院子正中的冰玉棺真冒著寒氣,驚歎道:“向大師不愧是向大師!居然在一夜之間做好了如此精致的棺木!這冰寒之氣,肯定可以長時間保住太後娘娘的貴體!”


    葉之連忙拱手。


    韓公公問:“大師他人呢?”


    “師父昨夜過於辛勞,今晨才去休息,現在還沒醒。”葉之道,“不過冰玉棺已經完成,他囑咐了,韓公公可以遣人抬走。”


    “那就好,那就好。慈安宮那邊正等著呢。”韓公公連忙說。


    葉之道:“請各位小心抬去,此棺木若是碰壞了邊角,寒氣難以保持。”


    “這是自然。”韓公公指揮著身強力壯的年輕太監們把冰玉棺小心的抬走了。臨行時,補充了一句:“向大師起了後,請來慈安宮幫我們一起調試這棺槨。咱這宮裏,還從沒用過這種材料的棺,我們心裏有點懸著。”


    “是。師父起身了,我們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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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南起床已經是中午後了。不過,上午韓公公一直沒有派人再來,應該是冰玉棺也沒其他問題,隻是他不放心而已。


    吃過午飯,向南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道:“本公子,真是蕙質蘭心,啥東西都能做出來!不當大師可惜了。”


    劉樺有點驚訝的說道:“你不就是大師嗎?”


    向南自知失言,連忙圓場:“我離真正的大師水平,其實差得還很遠呢。”


    “向大師太自謙了。”劉樺拱手道。


    丁絨走過來,收了向南的飯碗,道:“韓公公請大師去慈安宮調試棺木,劉公子一同前往嗎?”


    劉樺正想說要去慈安宮看看,畢竟宮中女眷多數都在慈安宮守靈。


    白月蘭卻說道:“多事之秋,劉公子最好不去。我會替你尋找臉上有痣的女子的。”


    既然白月蘭都說了,劉樺不便再堅持,隻得說:“麻煩白姑娘了。”


    “不麻煩。”白月蘭淡淡的說。反正我也不會真的去找。


    向南換過一套衣衫,帶著自家師兄和師妹,在小太監的帶路下,走向慈安宮。


    午後的陽光很熱,四人一路走來都冒汗了,進了慈安宮,才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涼爽,這來自慈安宮主殿裏停放的冰玉棺。奇怪的是,這裏並沒有女眷在哭靈,而是一片安靜。


    小景子帶著一群小太監在門口伺候著,他看到一行人,進去報告皇上去了。


    向南於是輕聲問門邊的小太監:“這裏怎麽沒有哭靈之人?”


    小太監很機靈的說道:“大師是從別國來的吧?所以不知。我們聖上後宮空虛,沒幾個宮妃。這幾天上午會有各路大臣來靈堂拜太後,皇上讓她們上午在這哭靈,下午大臣不來,她們也可以回去休息。”


    丁絨聽著,心裏給皇上點了個大大的讚。這位皇帝,是個務實的人嘛,既顧全了麵子,又適度給員工放假,值得表揚。


    正想著,小景子公公出來傳達,皇上讓他們過去。


    向南帶著三人走近冰玉棺旁邊站著的皇上,大家都有些驚訝,才多久沒見,他臉色怎麽這麽差,而且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葉之也明確的感知到了,萬全符果然不在他身上了。


    皇上的笑容倒是沒有變,還是漫不經心的:“這冰玉棺太好了。過往,夏天有人去世,這停靈時如何保持貴體不腐臭,可是個難辦的大事。但是向大師一天就做好了。我還想問,這隔層中的冰玉混合物,冰如何能不化的?”


    “用了一些本門秘技,皇上陛下,請恕臣不便言明。”向南拱手。當然不能說,是用了法術的。


    皇上倒也不在乎:“好吧,你們這些手藝人,就喜歡把秘密藏著掖著!”


    隨侍在一旁的小景子見道皇上心情好了些,連忙道:“陛下,您午飯還沒吃呢,好歹喝點粥嘛。”


    “不想吃,我不是讓你把白玉肉絲粥分發給大夥兒一起吃了嗎?”


    “他們是吃了。但是還給您盛著、留了一碗呢。”小景子說著,已經喚了一聲“小閔子”,門外一個小太監把放著粥碗的托盤給端了進來。


    皇上歎了口氣,端過粥:“……真沒胃口,硬逼我吃!”


    向南道:“陛下請節哀,為了您的母親,也要保重好您的身體!”


    皇上用勺子撈了幾勺,才勉強的吃下肚,這時,端著托盤的小太監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七竅流血了。托盤被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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