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來小太監,孫東換了間房間,丁絨小心翼翼的給孫東塗藥,再包紮起來。


    “你的同伴功夫很好嘛!”孫東一邊讚美,一邊熟練的把自己微微隆起的胸部給纏起來。


    “他這樣對你,你還有心情表揚他的功夫?”丁絨十分不以為然。


    孫東不在乎的笑笑:“他也是無意的,平時我和軍士們過招,也有撞到胸部的時候。這東西著實麻煩,越大越麻煩。”


    “……第一次聽到有妹子這麽說的。大家都隻會嫌小。”丁絨歎息道:“以為隻要是女扮男裝,都能一眼看出,但是你的外貌、行為動作卻完全看不出女子樣,渾然一體了。”


    “多年練武練成的狀態。實際上,我已經不覺得自己是女人了。”孫東笑起來,毫不在意的說道,想到別的,孫東問:“不過你們真是木匠嗎?”


    “木匠就不能有功夫嗎?”丁絨反問。


    “那倒不是。”


    丁絨盯了她半晌,奇怪的問:“你居然是女人?禦林軍士兵居然是女人!”


    “嚴格地說,我不是禦林軍,隻是他們的教頭。禦林軍的標準嚴格些,他們除了要家世清白,還得體檢才能加入。教頭倒是不必,自由些,以教為主,不必執行巡邏護衛任務。”


    “我不明白,你一個女人,幹嘛在皇宮裏當教頭?”


    “當教頭才能研究武學啊。不當教頭,難道當宮女當妃子?”


    “啊?那倒不是,當皇宮妃子肯定不能舞刀弄槍。”丁絨回答。


    “我們大錦國民風相對保守,自然不行。但是你們東柯國的皇後不是上過戰場嗎?聽說和海寇一戰,勇猛非常,眾人皆歎服。”孫東羨慕的說道。


    “啊……是啊。”丁絨回答。東柯國的事情,誰知道啊?


    孫東聽到卻臉色一凜,扣住了丁絨的手腕,喝道:“你不是東柯國的!你是哪來的奸細?!”


    “我……是東柯國的,土生土長的。你別亂說。”入大錦國以來,第一次被揭穿了身份,丁絨心砰砰跳,連忙辯解。


    “你是東柯的人,怎麽會不知道參加過海寇一戰的女人,是東柯的一個小公主,不是皇後?”孫東眯著眼睛說。


    “我一個老百姓,從不留意皇室的事情,這並不代表我不是東柯的人。”丁絨狡辯道。


    孫東想了想,鬆了手,眯著眼睛道:“你們木工技術倒也不是假的。但是,你們中間混有可疑的人!”


    “你說什麽?”丁絨打算死不認賬。


    “那個劉樺,就不是東柯人。”


    “他……你怎麽知道?”丁絨道。


    “我認識他。”


    丁絨下意識的問道:“莫非你也是《此情可待》的書迷?”


    孫東一臉聽不懂。


    “話本子,《此情可待》,你不知道?”


    “我從不看話本。這是小女人才做的事情。”


    你厲害!丁絨問:“你認識他?他沒說認識你啊?那天明明一起吃了燒烤。你認錯人了吧?”


    “不可能認錯。我們還曾經訂過親。”孫東道。


    晴天霹靂!


    丁絨顫抖著指著眼前的不似女人的女人,說道:“你是孫雨霞?”


    “你怎麽知道我以前的名字?我都快忘了。”孫東疑惑的問。


    “所有書迷都知道。”丁絨無奈的說道:“你是最熱銷的禁書話本子的女主人公。”


    想了想後,丁絨補充:“那個劉樺,你的未婚夫,混進宮就是為了尋你的!”這樣,你還要把他抓出來嗎?


    “他尋我?才怪。我和他又沒有什麽關係!”孫東一臉不相信。


    “真的。世界人民都知道。身為話本子裏的一個盡職的男主人公,他必須尋找到他的未婚妻,就算不再續前緣,好歹也要問個你好吧。”丁絨道。


    “什麽意思?你是說他把我和他的故事寫成了話本子給別人看?”


    “不錯,成為了近年來最驚天地泣鬼神的動人愛情故事。”


    “我*~¥@%……”孫東順溜的罵出一串髒話,平時她訓練禦林軍就是這麽罵人的。


    丁絨幾乎想鼓掌了。罵的太對了!如果孫雨霞變成了冷宮的老婦人狀,在燈火不明時,他說認不出未婚妻,那也就罷了。但是前夜吃燒烤時,到處都是燈籠,燈火簡直可以照亮半邊天了,這位未婚妻就坐在他對麵,他也沒認出來!他居然還誤導小白,說什麽“她的右臉上偏下方有一個豆大的紅痣”,這孫東哪有紅痣?現在他還帶著他的鐵粉小白在宮裏瞎折騰呢!


    想到這裏,丁絨忍不住問:“你以前,十來年前,臉上有過紅痣嗎?”


    “什麽紅痣,沒有啊,從來沒有。你問的奇怪,長了的痣,難道會不見嗎?”孫東道。


    “……”丁絨想:什麽紅痣,怕是被蚊子叮出來的小紅包吧?孫雨霞的長相是他腦補的吧,劉樺連自己未婚妻的長相尚且記不清了!他在話本子裏把孫雨霞描寫得天仙下凡一般美麗,謊話說多了自己都信了。但是孫東本人,長相很普通,換成女裝也不會是美女。話本子的創作者很笨,當他的粉絲真是對智力的極大侮辱!幸虧不是他的粉絲!


    “我們真沒什麽壞的目的,你放心,隻是很傻的幫助這個自以為是情聖的男人而已。”丁絨說著,問:“好吧,既然話本的故事是過度誇張的版本,我要求聽紀實報道。”


    “什麽……報道?”


    “就是我想聽聽,當年你們到底怎麽回事?你是不是被皇上強娶進宮了?”


    “啥?@%*~¥……”孫東又飆出一大段髒話。


    她罵過癮了,才開始講起當年的事。


    十一年前,孫雨霞確實是帝都外一個武館館主的女兒,酷愛修武。館主自己修武,卻不想女兒和自己一般魯莽,所以一直不讓女兒練武,孫雨霞隻能自己偷偷學習和練習。一次,館主救回來一個文弱的青年人,他就是劉樺,說是要去帝都趕考卻落魄得快餓死了。館主人善,收留了他,還讓孫雨霞去打點他的生活,但是孫雨霞特別不喜歡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除了管飯其他都沒管。別人來鬧事時,劉樺幫助館主說理,倒是省了館主的麻煩,所以當他求娶孫雨霞時,館主應允了。


    說到這裏,孫東問:“話本子裏是這麽說的嗎?”


    “隻是說道你芳心暗許。其他的都差不多。”丁絨道。


    “芳心暗許個死人頭!誰會瞎了眼看上一個這種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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