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馨就是在這樣的爭執,吵鬧中下的葬。她送了她最後一程,雖然至今不明白,這個姐姐到底有否曾經真正的把她當妹妹愛過自己。


    ——分隔線——


    這事本來算是平了,因為她已不在乎。可是半個月後,她卻她接到警方電話,稱黎若蘭精神失常,並砍傷了鄰居。古鈞天見她接了電話後神色不對,細問之後便陪她去了趟了醫院。


    一進醫院,舊樓裏,家裏受傷的鄰裏家屬紛紛圍攻上來,女人在激動的謾罵,男人看到妻兒或母親受傷,甚至控製不住要動手打人。還好古鈞天帶了保鏢,也出動的警方,才沒有出事。


    “古少奶奶,現在我們已經初步確診,喬太太有些精神失常,所以才會這樣。並不構成故意傷害罪,這點請放心。”畢竟是在錦城市,警方看古鈞天的麵子,說話比較客氣。


    “精神失常?”喬子晴有些意外。


    “對,據鄰居說她這種狀況已經持續幾天了,大家都躲著她,隻不過今天她真的傷到了人,所以有些事態嚴重。”


    “那我姑姑呢?”母親這樣的狀況,她不可能不聞不問才對。為什麽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居然沒看到她?


    “您是問喬妮吧?據鄰居說你姐姐下葬那天,兩人發生了爭執。喬妮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將你媽反鎖在家裏,是過了兩天才被鄰居發現的。”所謂人性,不過如此,警察見得多了,所以口吻平淡。


    喬子晴卻下意識地捂了下胸口。


    她不想管的,一心想摘出去,可是她是喬家的女兒,這種時候卻不得不管。還好古鈞天理解,事實上在喬家傷害不了她的情況下,他也不願意去計較太多。


    縱使黎若蘭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也是阿姨。


    他陪著喬子晴進入病房的時候,在隔離玻璃外看到黎若蘭坐在病房的床上,表情怔怔的。臉上和額頭都是傷,身上也髒兮兮的,那副模樣簡直無法讓人想像。


    “古少奶奶,我建議你還是給令母找一家療養院,喬太太現在的情況需要長期治療。”醫生說。


    “她隻是偶爾有些失常……”喬子晴下意識地不願意接受,所以辯解。


    “她是心理疾病,我知道這種情況通常令家屬很難接受,可是我不得不說,她的心理壓力是長期積鬱而成。如今隻是因為受到某種刺激,所以導致病情更加嚴重。”


    醫生直言不諱,喬子晴的臉色煞白。


    心理疾病這四個字同樣如根刺,卡在古鈞天的咽喉。他緊張地看著喬子晴,將她勸出付出,自己與醫生談。


    兩天後,古鈞天安排了一家療養院,將黎若蘭接了過去。開始古鈞天原本不想喬子晴參與,可是她畢竟是女兒,安排好後還是去看了一眼。


    療養院的環境很好,設施頂級,是專業的精神病療養院。看的出來古鈞天是用了心的,可是環境再好,對於精神失常的人來說又有什麽區別呢。


    跟隨醫護人員進了病房,就連門板的窗口都帶著一條條的鐵棱。她看到黎若蘭雖然衣著整潔,可是臉上都是傷口,醫護人員解釋,那是她自己弄傷的。


    應該是見慣了剛送病人過來,激動的家屬,所以提前便解釋了。


    喬子晴倒沒在意,隻是看著黎若蘭。


    她手裏抱著個枕頭,像抱著個嬰兒那樣抱著。一會兒又笑嘻嘻地問:“子馨啊,要不要吃糖?”


    一會兒又哭,說:“子晴被人綁架了,我好擔心。”說著又嗚嗚地哭起來。一直這樣反反複複的樣子,喬子晴想要離開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她聽到身後傳來異常的聲響,轉頭,就看到黎若蘭扔了懷裏珍之如寶的枕頭,拿頭撞著牆,嘴裏撕心裂肺地喊:“對不起阿蔳啊,姐姐對不起你,不是我的話,你就不會死了。”


    “阿蔳,都是我害了你,是我錯信了喬妮。”


    她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模樣,誰也辨不清她哪句話是真的。可是她的頭卻是真實地撞在牆麵上的,那裏很快就染上血染,頭骨碰到牆壁上沉重的聲音,一聲漫過一聲地像撞在她的心上。


    眼前出現一陣騷亂,醫護人員開門進去,將發病的黎若蘭製住。用麻繩、用麻醉劑,人到了這個時候都已經沒有什麽尊嚴可言。


    喬子晴從那裏回來,神色一直不對。王嫂見她失魂落魄地上了樓,趕緊給古鈞天打了電話。


    二十分鍾後,古鈞天的車子停在院內,拔了鑰匙下車,直接進門。


    “古少。”王媽迎上來。


    “少奶奶呢?”他問。


    “在臥室,從回來一直就沒出來過,我也不敢進去。”王媽回答著,古鈞天已經抬步上了樓。


    來到臥室前,他輕輕轉動門把,將門板推開,便見喬子晴坐在窗前的咖啡桌前。目光望著院外,所以背對著自己,他走進來,她也沒有反應似的,像在出神。


    “小晴兒?”他擔憂地喊著,手搭在她的肩上,她突然抖瑟了下,轉頭,看到古鈞天。


    “怎麽了?”古鈞天皺眉,問。


    她卻伸手抱住他的腰,頭埋到他腹部的衣料上,說:“鈞天,我冷。”不止是身體冷,心裏更冷。


    古鈞天聞言抱緊她,說:“你有我。”


    喬子晴不說話,隻是抱著他,空間裏很安靜。過了許久許久,她突然說:“鈞天,給我約個心理醫生吧。”她突然好害怕,害怕自己最後會變成黎若蘭那樣。


    古鈞天聞言,身子不由自主地感到渾身一震,低頭,眼眸緊張又擔憂地看著她。


    其實他與心理醫生談過之後,表麵與平時無異,其實一直都對她小心翼翼,照顧她的情緒。可是盡管這樣,他也不願意讓她有這樣的意識。


    因為母親,讓他明白那種痛苦,愈是抗拒越說明敏感,結果往往會適得其反,變得更為嚴重,所以他才會害怕。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會這麽坦然的接受這個事實。或者說坦然並不合適,沒有人願意去承認自己心理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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