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轉頭看著他的側臉,有些遲疑地問:“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說完又覺得不太可能,這樣男子且不說外表出色,就是身上那股矜貴的氣質都與生俱來似的,根本與他這樣的司機搭不上邊。


    可是看著那張臉,他就是覺得莫名熟悉。


    古鈞天聞言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並沒有什麽特別意義,也沒有解釋或否認的意思。


    “你是明星?”司機問。


    古鈞天搖頭,唇角漾開淡淡的笑意。表現的是不在意的,心裏卻在懊惱,他是不是也應該學人家那些名星帶個鴨舌冒,或口罩?


    雖說他習慣了被矚目,也不喜歡那麽誇張,可並不代表喜歡給自己惹麻煩。


    “不是明星,那你是皇甫曜?”司機仿佛看著他那張臉,還在猜,狀似猜不到就很苦惱一般。


    “噗——”在古鈞天忍不住皺眉的時候,後座傳來喬子晴的笑聲。


    古鈞天轉頭,便見妻子抿唇笑著,像是忍俊不止。懷裏的夏初還在拍著窗子,仿佛對外麵的白色世界特別感興趣。


    看到她笑,不止是唇角的弧度輕揚,就連眼睛裏都閃著晶晶亮點。雖然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不過這無意間取悅了她,還是令古鈞天有些詫異。


    “你也知道皇甫曜?”古鈞天問。


    得,他這樣一問那司機就泄氣了,因為自己猜錯了。不過他並不在意,隻看著妻子。


    “s市的傳奇人物嘛,我在一本古氏影業雜誌上看到過。”喬子晴回答。


    從前周楠棋很喜歡收集美男,確切地說大學的女生宿舍裏,有很多關於美男的雜誌。他們或明星、模特,或富二代,所以耳薰目染下,她也跟著看過一些。


    記得那雜誌的封麵上登過皇甫曜的特寫照片,利落削薄的短發,五官精致,眸如曜石,俊美如神衹一般,尤其是那如花瓣妖冶的雙唇,唇薄而豐潤,據說曾被評為過全球最性感的唇型之一。


    當然,她不會告訴他,他也在上麵看過他古鈞天的。她寥寥數語,她不再交談,轉頭看著繼續逗弄夏初。


    古鈞天卻上了心,不知在想什麽。


    司機見與男主人談不下去,便開了車上的收音機,午線時分,主持人在詳細介紹冰城的路況,這幾天的臨近春節的活動等等。


    一個多小時,車子才開進市中心的住址,可見交通堵塞有多嚴重。


    古鈞天安排的地方是橦普通的公寓,才百坪,與錦城市的家相比,真是太小太小的,卻足夠一家三口居住。打開門,裏麵收拾的很妥當,隨時入住的模樣。


    夏初已經有些困了,喬子晴先安排她睡覺。出來時古鈞天也洗了澡,兩人臥在床上睡了一會兒,傍晚時開始準備晚飯,卻發現冰箱是空的。


    “看來我們需要去一趟超市,過年期間很多家店都不營業。”古鈞天說。


    “我們要過年才回去嗎?”喬子晴問。


    古鈞天點頭。


    “你父親……”她試探地問。


    雖然古泰現在是植物人,可是過年那天將他自己留在醫院是不是不太好?


    “他不會寂寞的。”古鈞天說,不像是安慰,那幽深的眸子看起來更別具深意。


    喬子晴不解。


    古鈞天卻已經轉移了話題,牽著她的手上樓,說:“趕快換衣服,我們要去大采購了。”


    車庫裏有輛寶馬七係,古鈞天駕著這輛車,載著一家人去往超市。


    離開錦城市的古鈞天,就像大男孩一樣,為了逗自己的女兒開心,可以推著車子在貨架前極速的跑。夏初也不害怕,一直興奮地叫,隻有喬子晴無奈撫額,可是眼睛裏卻帶著縱容。


    這時候的超市自然是人擠人的,這樣歡快、囂張的笑聲感染著許多人,都羨慕地看著這一家。


    家裏什麽吃的都沒有,所以最後裝滿滿兩大車的東西,除了日常用品,就是蔬菜、調味料,還有各種各樣的零食。


    “蔬菜是不是應該現買啊,時間久了不新鮮。”排隊的時候他大少爺又開始挑毛病,從來不知道他這樣糾結。


    “那我放回去好了。”喬子晴說著便要推車往回走。


    手被古鈞天拉住,一邊抱著女兒一邊賠禮道歉:“我錯了老婆,我錯了,你做的別說隔天的,就是毒藥我都吃。”


    “討厭。”喬子晴抽回手,打了個他的肩。


    從前從來不覺得他這般油嘴滑舌,可是現在他仿佛越說越順口。


    “討厭。”夏初學喬子晴的模樣也吐出兩個字,這麽小的孩子根本不會說話,可是這會兒卻出奇的清晰,而且那表情都學得惟妙惟肖。


    喬子晴驚詫的同時,臉刷一下子就紅了。隻有古鈞天低低地笑著,那聲音像是壓抑了半天沒壓抑住,弄得喬子晴更加尷尬。


    “兩位請將購物車往前推了推,可以結帳了。”超市收銀員笑著說。


    古鈞天將夏初交給喬子晴,然後開始結帳。


    冰城,果然是座冰雪城市,從超市出來,天空又下起了雪。夏初伸著小手在喬子晴肩上揮舞,古鈞天手裏拎著兩隻塞滿物品的沉甸甸大袋子跟在後麵。


    畢竟第一天剛到,所以大家都累,便簡單做了點吃的,睡的足足的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喬子晴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古鈞天正在看她,四目相望,情之所致,吻便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落下來。還沒有碰到,就看到她眉皺了下,想躲,最終沒躲。


    心,緊窒。終歸是怕她不舒服,便輕啄了下,然後挪開。


    看著她眼裏閃著無辜的愧疚,他現在十分後悔,後悔自己衝動那樣逼她。自她回憶起那一段地下室的生活,發泄過後不但沒有緩解,情況反而越來越嚴重。


    從一開始兩情相悅後的不適,到後來他稍微親近一點,她就渾身緊繃。如今連親吻,仿佛都開始變得奢侈。他心裏著急,又不能表現出來。


    因為此時的她,比他更加脆弱、敏感。


    裝作若無其事地起床,眼睛裏帶著對她的鼓勵,然後他去樓下準備午飯,喬子晴喊夏初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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