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如果古鈞天找不到你,這樣也許我們就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凍得暈過去前,楚辭仿佛陷入自己的冥想裏,所以唇角笑容都變得迷幻……


    古鈞天與甘泉帶人進入山內,他們與警方的搜索有所差異,手裏都帶著救援隊搜救的儀器,所以進度相對較快。古鈞天穿得不多,可是想到喬子晴正在某個地方受凍,心裏就十分焦急,整個後背都還冒著汗。


    “古少,找到了。”三米開外的地方,突然有人喊。


    古鈞天聞言奔過去,順著那人指的方向,看到背著風口的地方有處翹起的山石,中間像人為的被鑿了個大洞。楚辭就抱著喬子晴臥在裏麵,這麽冷的天,他隻穿了件羊毛衫,自己的羽絨服緊緊裹在喬子晴身上,唇邊還帶著僵化的笑容。


    那一刻給人的感覺,仿佛他們真的是相親相愛的人,卻被逼得殉葬一樣。


    古鈞天心子馨間被揪緊,心緒複雜,一時忘了別的動作。


    這時跟著他分散在四處搜救的人,聽到喊叫也奔了過來,看到這幕也怔了下。


    “古少。”甘泉請示。


    心緒複雜過後,緊接著一股憤怒襲上心頭,古鈞天上前,強行弄開楚辭的手,將喬子晴從他懷裏挖出來。拍著她凍得冰冷的臉,著急地喊:“子晴,子晴?”


    喬子晴開始是被打暈的,這會兒怕是已經被凍暈了,又哪裏能聽得見?


    古鈞天看著她毫無反應,心頭湧起不好的預感,抱著她轉身便要下山。餘光突然瞄到自己的人俯身去探楚辭的鼻息,腳步又頓下來。


    “你幹什麽?”那聲音比表情還冷,嚇了那人一哆嗦。


    “我……”他隻是覺得那人應該也凍得不輕,都暈過去了,他想看看有沒有救而已。


    “我們隻找到了喬子晴,沒見過楚辭明不明白?”古鈞天又問,眼睛裏帶著警告。


    那人看著古鈞天,目光有些畏懼地點頭,然後看向甘泉。


    甘泉向古鈞天低頭,他知道怎麽處理。


    古鈞天想到懷裏的喬子晴,他現在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顧及楚辭,抱著她便下了山。


    山下都是警車,他在那組長驚異的目光下,抱著喬子晴匆忙上了自己的車,司機將車子由這偏僻的山村開出去,一直朝著市區進發。


    錦城臨山,所以並不算太遠,也就四十分鍾的路程,可是對於古鈞天來說還是度秒如年。車裏的暖氣開到最足,他脫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喬子晴裹上,然後不斷地搓著她的手腳。真不知道喬子晴最近是怎麽了,說是起來這是第三回挨凍了。


    “子晴,子晴,我是古鈞天,古鈞天,你趕緊醒過來,聽到了嗎?”最後,車子的隔擋板也降下來了,古鈞天利用身體的溫度給她取暖。


    她整個人就像水結成的冰棍一樣,怎麽也暖不過來。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甘泉一路都在開車跟隨,也已經事先幫他電話聯係好了醫生,下車便被抱到推床上,一路推進了急救室。


    古鈞天隨著推車奔跑,直到被攔在急救室外。


    “對不起先生,你不能進去。”護士說著,白色的急救室大門當著他的麵前關上,也阻隔了他的視線。


    他就站在那裏,眼前總是在不斷地重複喬子晴臥在那個山石坑裏的一幕,然後與她被推進去時那張蒼白閨目的臉重疊。


    跟在後麵的甘泉看著他,因為剛剛給喬子晴取暖,這麽冷的天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麻灰的襯衫,襯著他白皙的皮膚。頭發早就亂了,領子半敞,下擺露在褲子外麵。


    外界一向光鮮靚麗的古鈞天,此時已經完全不顧形象,隻目光怔怔地盯著急救室的大門。半晌,他身子才倚在牆壁上,勁瘦的背影在牆壁上折成一個彎。跟了他那麽久,那模樣完全不是屬於古鈞天的。


    “古少。”叫做甘泉的男人上前,喊了他一聲。


    古鈞天抬頭與他的目光對上,什麽也沒說,又低下頭去。就在甘泉不知如何安慰他的時候,就見他動作緩慢地從兜裏掏出一包煙,點燃。可能他是企圖利用尼古丁來讓自己冷靜一下。


    古鈞天一直站在他對麵,指間冒出的嫋嫋煙氣,映著他的目光深沉莫名,除了緊繃的臉色,沒有知道他在想什麽。


    甘泉有些擔心地看著他,正想要開口,隻見他手抖了一下,不知何時已燃盡的煙蒂落在地上,他修長的指間被燒傷了一塊。


    這時急救室的門被人推開——


    喬子晴連歇斯底裏力氣都沒有,隻是站在那裏,沒有回答。


    楚辭走過來,動手打算幫她關窗,目光卻意外捕捉到外麵快速閃過的一個光點,眸色閃動了一下,卻仍裝作若無其事地關上窗子,問:“還不死心?”


    喬子晴照舊沒有理他,回到床邊,掀開被子上床。


    楚辭也早就習慣了她這樣的反應,隻叮囑:“好好休息,別再折騰了,他早就把你忘了,不會找來的,別忘了他是花花公子。”一字一句隻是為了讓她更加絕望。


    “等等。”喬子晴突然對著他離開的身影喊。


    楚辭聞言腳步微頓,轉頭看著她。


    “你明天幫我約家醫院吧。”她仿佛做了什麽決定一樣,迎上楚辭疑惑的目光,接著說:“你說得對,他如果真的在乎我,早就該來。現在都沒有找來,說明是真沒把我當回事?既然這樣,我還留著他的孩子做什麽。”


    她用被子裹緊自己,那身子在燈光下顯得愈加瘦弱,低著頭,看起來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說:“我同意流產,但是要快,最佳時間是不超過三個月,我的時間要來不及了……”


    這時急救室的門被人推開,穿著手術服的主治醫生在副手的陪同下走出來,古鈞天倚著牆壁的背部挺直,醫生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甘泉站在他身後,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可是也緊張著搶救結果。


    那醫生摘下口罩,看著古鈞天說:“古少,基本搶救的很順利,也幸好送來的也及時,大人和胎兒已經都已經脫離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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