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窗子充盈整個屋子,很晚才睡著的喬子馨,此刻被子蒙頭還在沉睡。手機嗡嗡的震動在床頭櫃上打著轉,鈴聲吵人地響了許久,她才伸手接起。


    “喂?”聲音裏仍然帶著睡意。


    “子馨啊,你不是說中午約了陳廳長,你怎麽還在睡?趕緊起來準備一下啊。”那頭傳來喬妮催促的聲音。


    喬子馨聞言睜開眼睛,看看表,睡意也一下子就沒了,答著:“好,我馬上來。”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梳洗打扮。


    “子馨啊,要不要我陪你去啊。”喬妮口吻裏還是帶了些疑慮。


    畢竟那個陳廳長,聽說是個挺好色的老頭子。她的侄女長得漂亮又年輕,她還是擔心她會吃虧。


    “不用了姑姑,我有分寸的,你不用擔心。”喬子馨回答。


    “那好,你自己小心點,如果他真的太過份,你就直接脫身回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喬妮叮囑。


    “知道了,姑姑。”她應著掛了電話。


    拉開小衣櫃,裏麵滿滿當當地填著她從喬家搬來的衣服。雖然嫁入古家的夢是破碎了,她又與喬子晴不同,打小就沒住過這樣的地方。


    不過她懂得,現在的她必須要適應這樣的生活,隻有調整好自己,才有翻身的機會。


    從一堆衣服中挑了件酒紅色的長裙,網狀絲襪,足登十幾公分的高跟長靴。她本來就高挑,身材極好,這身打扮自然是很惹人注目。


    她將長發束起高高的馬尾,露出整張精致的臉,以及弧度優美的頸部。看著鏡中映出的自己,手慢慢摸上自己姣好的臉頰。


    自婚禮那天,她的**被曝光後,她還是第一次打扮得這樣豔麗。想想前些日子,自己都恨不得自己是透明的,消失在大眾的視線內,那樣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


    她湊近鏡麵,看著裏麵的自己。她覺得她喬子馨就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受大眾矚目,驚豔,而不是猥瑣、鄙夷。


    等著吧,喬子晴雖然認識很多人,但是她會讓父親知道,對喬氏有助益的仍然是自己,而非她。


    拎了包出門,腰杆故意挺得直直的,下巴高抬,一路引來許多人的側目,當然,都帶著微微的訝異。她唇角掛著笑,仿佛仍然是那個喬家的大小姐,並且更不可一世。


    在街邊打了輛車,報了酒店的地址,早早來到包廂,將外麵的大衣脫了,便坐在座椅上等待。


    時針從中午十二點一直慢慢向後移到三點的位置,她臉上自信的神采慢慢變得焦急,最終拿出手機給那位陳廳長打電話。但是即便接通了,那頭也是故意不接,將她的耐心磨光,臉上露出慍色。就連進來問是否上菜的服務員,看到她的臉色也嚇得趕緊退了回去。


    喬子馨握著機身,恨得起身要走,可是想到醫院裏躺著的父親、母親。她拎起包的動作又停頓了下,想想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便咬牙,又開始重新拔打電話。


    “喂?”許久,那頭終於是接了電話,不過聲音刻意的壓低,並且帶著不耐煩,而且背景還很吵雜。


    “陳廳長,我是喬子馨,咱們今天中午約好吃飯的,你還記得吧?”她強壓著火氣,很客氣很客氣地問。


    “喲,真不好意思。我這邊還有許多事要忙,今天怕是不方便了。”那頭敷衍地說,一聽就沒什麽誠意。


    “沒關係,不知道陳廳長晚上有沒有空呢?或者明、後天?給我具體時間,我們再約?”喬子馨又問。


    “不好意思喬小.姐,我還有別的事要忙,就先這樣。”那頭說完,很果斷地掛了電話。


    “哎,陳廳長,陳廳長。”喬子馨隻有在這邊徒勞地喊著,最後氣得差點摔了電話。


    這時服務生又走過來,看到她的臉色也是不敢說話,可是又不得說,隻好硬著頭皮請示:“小姐,您看菜還上不上?”


    喬子馨瞪著添堵的她,此時此刻真是吃了她的心思都有,卻不得不壓製著,冷厲著噪音說:“結帳。”


    服務員就頂著她那利箭似的目光上前,接過她手裏的銀行卡,趕緊就溜出去了。


    喬子馨此時哪裏還有來時的模樣,在包廂裏平複了很久心緒,才維持著一貫的優雅出去。她喬子馨即便是敗,也不能別人看出來。


    高跟鞋踩著緩慢的步子穿過走廊,地上鋪的厚厚地毯吸噬掉了大部分腳步聲。她剛剛拐過角,便看到一群人從某個包廂裏出來,其中被簇擁的人便是她今天要宴請的陳廳長。


    大庭廣眾之下,他自然沒有私下表露的猥瑣。身著一套灰色的正統西裝,摻雜著白發的頭型也梳得一絲不苟,就如在媒體前的嚴肅公正的公務員形象一樣。而他身邊的其中一人,便是楚辭。


    兩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進了電梯,她方回過神來,趕緊跑到另一個電梯前,按了鍵追下去。


    她追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那位陳廳長的車子正從酒店門前劃出去,要堵也已經來不及。其它人向楚辭告辭,都在門口分了手。


    楚辭原本是要回去地下停車場的,因為聽聞到有急促的腳步聲,抬眼,就瞧見一臉焦急的喬子馨朝這邊奔過來。


    那張臉很是明豔,尤其是多年自己刻在心上的容顏,所以他不自覺地停了腳步,並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喬子馨自然也是瞧見了他,被那樣一雙似會說話,又隱含了諸多情感的眸子注視,她想忽視都難。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了半秒,她目光移開,快速往酒店門口掃了一圈,並沒有那個陳廳長的影子。


    “楚先生,陳廳長呢?”她走上前,問。


    她一開口,楚辭就眉頭微皺了下,問:“您是子晴的姐姐?”


    在他用那樣的目光瞧著自己的時候,喬子馨便知道,他不是在看自己。


    不過這個稱呼還是令她有些不舒服,因為打小人家都指著喬子晴問,這就是你的妹妹。或者別人介紹,都指著喬子晴說,她就是喬子馨的妹妹,而從來都沒有人說,她是子晴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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