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妮從小就最疼喬子馨,她死了,她的心自然是極痛的。


    這時也沒心情計較喬子晴來晚的問題,反正她做的事在她眼裏也沒有一件是對的。


    勉強點點頭,目光掃過她,就像看到了什麽極其厭惡的東西似的,隨後揮手向負責人示意。


    這些人早就做好了準備,要不是等喬子晴和古鈞天早就動手了。


    “姑姑,等下。”喬子晴見他們開始動,就急著喊了出來。


    “喬子晴,你又想搞什麽鬼?”喬妮皺眉。


    “姑姑,這人根本不是姐姐,我們先確認一下好不好,不要急著火化。”她試圖勸說。


    可勸又能怎樣?


    她忘記了喬妮一向不待見她,所以她的話喬妮聽都懶得聽,隻是前半句就令她十分煩感。


    她目光犀利地盯著喬子晴,問:“喬子晴,你想幹嘛?”她害死了子馨還不夠,難道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讓自己的姐姐早點入土為安?


    “姑姑,不是的,這人根本就不是姐姐。”她攔在前麵,不讓他們動作。


    “你胡說什麽?你姐姐都死了,你還不放過她?”一身黑衣的喬妮真是心疼喬子馨的,這會看上去眼睛腫腫的顯得憔悴了很多。


    在她眼裏,始終也不屑去李姐喬子晴,審視從來都不曾好好聽過她說過的話。


    “姑姑,你要相信我,這個真不是姐姐。”如果這人被當成姐姐燒掉,那麽真正的姐姐該怎麽辦?


    “別聽她的,抓緊時間。”喬妮指揮起來。


    屍體已經跑了好多天早就看不清麵目,從冷庫拉出來也不能放太久不然會發出惡臭。


    這些人開始動作,有些人企圖拉開喬子晴,她在掙紮之際撞開透明屍棺,屍體上的白布被風吹起,露出了下麵的屍身。


    這是那具被海水泡的腐爛的女屍,四肢雖然健全卻早已麵目全非,雖然被整理了儀容也換了衣服,可看上去還是慘不忍睹。


    許多人隻看了一眼就轉頭幹嘔,就連喬妮都不忍再看,也不敢再看,生怕噩夢纏身。


    更何況是喬子晴,要真是親姐姐她或許不怕,可她明知道這個不是。


    這會兒見了自然害怕,加上她本就胃部不舒服,便惡心地捂胸幹嘔起來。


    “趕快蓋上。”喬妮喊,眼神卻漂向旁邊,她不敢往屍體方向看,直到有人說蓋上了她才隻會人將屍體推進去。


    “姑姑,你聽我說啊,這真不是姐姐。”喬子晴還在堅持自己的看法。


    “她被發現的時候穿著子馨的衣服,帶著子馨的東西,怎麽就不是子馨了?”喬妮不耐煩地反駁。


    她其實也不希望這時喬子馨,但這不是喬子馨又能是誰呢?她喬子晴麽?


    她現在的心情,就恨不得喬子晴代替了喬子馨去死,這才有天理。


    “姐姐鎖骨上的胎記她有麽?”喬子晴說出姐姐的特征,依舊勸說。


    喬妮說:“你都知道我能不知道?她脖子下麵的肉好像被人挖掉一塊,身上也有好多傷痕,早就分辨不清了。”


    子馨啊她的子馨,不知生前遭了多大的罪,喬妮說到這裏,便又哭了起來。


    “姑姑,她真的不是姐姐,我們緩一緩行不行?”喬子晴苦苦哀求。


    “喬子晴,你有什麽證據,有的話你拿出來啊。”喬子晴被問的啞口無言,她真的拿不出來。


    喬妮看她的反應,直接推開她讓人繼續動手。


    眼見那些人越過自己喬子晴也急了,她抓住喬妮的手臂,哀求道:“姑姑,你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喬妮厭惡地看著她,“喬子晴,你記得你奶奶是怎麽死的嗎?當時我離開醫院你是怎麽向我保證的?我信了你,可是害死她的東西就是你親手喂給她的!”


    “你害死了我媽不算,害死了你姐甚至連她死後都不想讓她安寧?”喬妮句句直指喬子晴,每當想到過去的事,她都恨不得對喬子晴扒皮啃骨。


    喬子晴搖頭。


    她不知道的,當年她真的不懂、不知道的。


    奶奶那時身體已經很差,已經到了晚期不得不住院的地步,還不能吃太多東西。


    那時候她隻有十歲多點,她哪裏懂得那些?


    隻是記得那時候奶奶住了很久很久的院,她因為從小在奶奶身邊長大,所以和她特別親。


    奶奶病後雖然被接回了父母那邊,她每天還是會跟著爸媽來醫院守著奶奶。


    那天爸媽有事先離開,晚上的時候本來姑姑要帶她回去的,她卻因為周末想要多陪陪奶奶要留下來,喬妮就同意了。


    夜裏的醫院寂靜無聲,她一直守在昏睡的奶奶跟前,直到半夜奶奶說餓,而護工又都休息了,她隻好跑了出去。


    小小的年紀大夜裏跑了好幾家店才找到一些粥,就喂奶奶吃了……


    這原本是很好的一件事,護士見了還都說她乖巧懂事。


    奶奶吃飽就睡下了,自己也感覺很開心。


    她記得自己最後也睡著了,不知多久之後卻被吵醒了,房間裏還有好多好多人,他們都圍在奶奶的病床前。


    後來媽媽將懵懂的她抱了出去,後來,她才知道奶奶死了。


    冰冷無聲的深夜醫院裏,姑姑的哭聲是那麽的淒慘、淩厲。


    她也很難過,可是總對著她笑的姑姑不見了,看到她就一臉憎恨和厭惡,還時不時找機會就掐她兩把,就連爸爸對她也變得淡淡的,比原來還要更淡。


    媽媽對她還好一些,可因為姐姐打小身體就不好,占了她大把精力,之後自己就變成喬家最多餘的人……


    這一切變化究竟為何她不懂,一直都不懂。


    直到年齡大了,她才知道奶奶是對幹果過敏,而她那天買的粥裏,恰好有杏仁粉。


    所以奶奶真的是她害死的,最親最愛的奶奶真的是她親手……害死的。


    她永遠記得奶奶那有些粗糙的手掌摸著自己的感覺,那是任何人都給與不了的,也沒有給過的溫馨和溫暖。


    可是她又能怎麽辦,她也很自責、很後悔、很難過的……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屍體已經被推了進去,喬子晴想去阻攔卻被喬妮拽住。


    兩人拉扯間,她衣服的扣子被拽掉了兩顆,正好露出鎖骨間鮮紅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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