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一起,未必會有好結果。”


    無奈小竹隻能幹巴巴地說道。


    還話真是沒說錯,瓔珞看著她年輕的麵龐,稚嫩的臉上有著和她年齡不相稱的世故,她隻記得小竹小時候屋子很小,似乎住在柴房附近,每天光是打水燒水都要忙活半天,應該就是那些女孩子嘴裏說的“最低等的雜役”活吧。


    若非元華的眷顧,隻怕她如今早已不知道在何處了。


    隻是,即便是那樣,最後她也未必能得善終。


    他就是這樣無情的人……


    各人都有各人的緣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小竹和元華,應該也算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若是阿緋,她早就不想和她多說了,隻是小竹,多少還占據了她心上柔軟的位置,她不願意看著她受傷害。


    “你希望我怎麽做?”


    她直截了當地問道,小竹愣了一下,後麵的一串台詞頓時沒有了用武之地,想起大夫人的囑咐,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瓔珞一眼,又轉開了目光。


    “公子的身體不好,若是你真的為他著想,就應該拒絕……拒絕……”


    她臉紅了,有幾分說不下去。


    “公子若是太過寵愛你,對他自己沒有好處。”


    她想了又想,這才婉轉地說道。


    “我隻是個奴婢,大夫人怎麽安排我就聽從她的吩咐就是了,難不成,大夫人還能故意害公子嗎?”


    瓔珞無辜地抬起純真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若是她真的有心,這時候就可以說清楚一切了,自己也就能看清楚,她究竟是站在了大夫人這一邊,還是無條件偏幫元華的。


    隻是,以小竹的性子,怎麽可能向她坦言。


    待她走後,瓔珞又是深深地歎息。


    果然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活得很容易的,有人滿懷野心,有人背負著責任,有人有著必須為之爭取的東西,有人在愛情和背叛中兩難,有人求而不得,有人用驕矜來掩飾自卑,有人看似尊貴無比心中卻是一片虛無。


    這一天天總有人來找她,她都沒辦法脫身去找母親,幸而這院子她已經差不多摸清楚的方向,自己住的靈秀殿是內院最靠近外院的地方,對麵就是客院,而過了垂花門能看見一片水的地方,才是主子們的居所。


    然而走了那麽遠,找了那麽多天,她就連當初自己做布娃娃的那個屋子都沒能找到,更別說人海茫茫找一個人了。


    隻是,她心中又隱隱有了幾分疑惑,按說這府裏若是有個人和她長得很像,應該每個人都能一眼看出來,但是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向她說起過見過一個和她很像的婢女。


    難不成,從一開始就是她搞錯了,母親根本就不在陰家?


    而且,最重要的是,謝道之不是和她一起來的嗎?


    他?人?呢?


    “你看!”


    阿緋蹦蹦跳跳地回來,手上拿了一片黃紙折成的不知道什麽東西,瓔珞看了她一眼,沒興趣地轉開了目光。


    “你怎麽不問我這是什麽?”


    “好吧,這是什麽?”


    她絲毫提不起興致來,想著母親生死未卜,謝道之下落不明,自己還被卷入了這宅子裏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她著實是沒心思考慮別的。


    “護身符!”


    “哦……”


    這也算是個事兒?


    “這可是永安仙師親自畫的符哦,這位仙師極其靈驗,不僅是真定王的座上賓,就算是那些綠林流寇,也對他奉為神明,言聽計從。”


    黑白兩道通吃?


    這麽會吹牛的嗎?


    她聽著就是這麽回事兒,這什麽仙師的,肯定又是一個裝神弄鬼的騙子罷了,真正的修道之人,怎麽可能參與世俗之爭,又投身什麽真定王的麾下呢?


    等一下,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真定王,她好像在哪兒聽過。


    她的曆史哪有學得那麽好,她仔細一想才明白過來,那是她來陰家的第一日,在客院偷聽來的消息,說那句話的是個神秘的女子。


    “肯定不是他親自畫的符,不過是讓小道童畫好了分發下去,假托是他自己畫的吧。”


    她有口無心地說道,阿緋卻氣得跳腳。


    “就是他親自畫的!”


    “你怎麽知道?”


    逗逗她似乎也挺好玩的,難得她也有被她耍的時候。


    “這位仙師如今就遊曆到了我們新野,每次開壇說法,都會親自畫符免費送給有緣之人,那就是他親手畫的!”


    “你看著他畫的?”


    “……”


    “沒有。”


    阿緋氣得小臉紅紅的,但確實也是沒有親眼看見。


    “這麽貴重的東西,是誰送你的呢?”


    她隨意地問道。


    “我爹爹托人捎給我的。”


    阿緋總算得意了一下,瓔珞的眼神暗了下來,人家都有爹娘疼,她卻是孤軍奮戰,就連母親都沒找到,再這麽一個人前狼後虎地周旋下去,她真的快要受不了崩潰了。


    “有什麽了不起的。”


    她終於忍不住嘟噥了一句,算是小小的抱怨。


    一邊故意撥動著琴弦,她卻不得不忍受阿緋沾沾自喜的炫耀,什麽這個仙師有多麽多麽神秘啊,他的祈願符有多麽多麽靈驗啊,這個符紙是她爹爹如何如何費勁了心思才為她求來啊之類的,簡直是廢話一籮筐。


    真可惜,她才不想要什麽亂七八糟的符紙呢,若是有黃紙朱砂,她分分鍾能畫一堆各色符紙出來,根本不是騙人的鬼把式,全都是貨真價實的符紙好吧。


    隻不過,這個真定王,似乎是個很有來頭的人,應該算是就算是陰家也要努力巴結的人吧,她總覺得,兩次聽到這個名字,應該不能算是巧合。


    若是母親來了這個時代,應該要找這個時代最厲害的人幫忙吧,那豈不是應該找這個真定王,而不是找什麽陰家老爺。


    哎?


    那個什麽仙師,會不會就是娘。


    “等等,你說的那什麽仙師,是個女子嗎?”


    她福至心靈,也不管打斷了阿緋的話頭,急急地問道。


    阿緋卻用看傻瓜的目光看著她:“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永安仙師那可是南陽所有女孩子的夢中情人,美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就算是再嬌媚的女子也不及他的容色豔麗。”


    這浮誇的讚美,聽起來略有點耳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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