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女紅的出列。”


    裴媽媽慢悠悠地問道,隻不過這會兒隻有一人站了出來,她滿意的點了點頭,讚道:“身為奴婢,謙遜自是好事,不過也無需過於謙遜,仆俊說過,你們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好人家女子,凡事藏拙是沒錯,但若是自己的確擅長的,也不妨直言。”


    “下一個,擅棋的出列。”


    一片沉默,唯有阿緋弱弱地說道:“阿緋學過幾年棋,隻不過棋力遠不及’擅’字,隻是粗通規則,記得幾個定式罷了。”


    “下過完整的十九路棋嗎?”


    邊上另一個媽媽服色的婦人問道。


    “下過,從前和爹爹每晚都會下一局,隻不過幾乎沒有贏過罷了……”


    阿緋臉上微微泛紅,不好意思道。


    “可以了,就這個吧。”


    那婦人點頭。


    “下一個,會撫琴的……”


    裴媽媽話音剛落,所有的女孩子都舉手。


    呃……除了瓔珞。


    那麽多人會彈琴?


    我的天。


    她咋舌。


    可是大家都舉手偏偏裴媽媽都不是很感興趣,她倒是看向了瓔珞,問道:“奴珞,你不會撫琴?”


    呃……這個真不會……


    瓔珞唯有搖頭。


    裴媽媽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最後還是在那些舉手的女孩子裏挑了一個,又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還是說道:“不會可以學,一個月的時間,刻苦一點的話,彈個曲調出來應該不太難。”


    神特麽不太難啊……


    瓔珞差點吐血。


    隻是,周圍的女孩子們紛紛投來了殺人的目光,似乎她做錯了什麽天大的事一般。


    不是,她什麽都不會還有錯了?


    謝!道!之!


    你怎麽還沒找來!


    她無語問蒼天。


    找不到娘,找不到謝道之,她明明心急如焚,卻要在這裏慢悠悠地學彈琴,還是這種弦粗得離譜,光是撥動就手疼得離譜的什麽破七弦琴。


    “奴珞!”


    教習師父隻怕是忍無可忍,這才當眾在課上喊她的名字。


    “你把剛才那段彈一遍。”


    “老師,我真不會……”


    她哭喪著臉,別說彈一遍了,就是彈個哆來咪法索她都彈不出來,這不是教彈琴,完全是虐待她嘛。


    “奴珞,身為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會琴棋書畫,裴媽媽說你不會下棋不會寫字畫畫,那些都需要長久學習,這才無奈隻能把你塞到我這課上來,隻是我的琴課不收無用之人,你若是再這般不認真,我這便回了裴媽媽,我教不了你這學生。”


    好好好。


    她高興壞了,連忙抬頭看向她,隻差沒當場答應下來了。


    “盧大家,就該把她趕走,有您親自教導,那可是她幾輩子積來的福氣,居然這般不識抬舉,簡直是給我們陰家丟臉!”


    “就是,什麽都不會,憑什麽能做陰家的奴婢,趕緊滾出去吧!”


    “就是就是!”


    其他上課的女子紛紛趁機說道。


    什麽,不彈琴就要趕出陰家?


    她心中一驚,連忙坐正了身子,老老實實地搖頭道:“老師,我真的是一點都不會,您教各位姐姐的都是很高深的技巧,我一點都聽不懂,若不然,您給我補課吧。”


    教習差點沒氣得倒仰。


    若非裴媽媽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教會,她才懶得理這頑劣的學生。


    “下課之後,你留下來,我給你另外布置功課。”


    她努力順了順氣,這才平靜地說道。


    彈琴是為了靜心,若是和這不成器的小女娃一般見識,豈不是丟份。


    身為修道之人,不思四處閑逛尋找母親,卻在這裏折磨自己的耳朵,她簡直是要給自己鼓掌三聲,真棒!


    隻是老師給她布置的這個功課,也確實是超過了她的能力了啊,不怪她彈到了半夜也沒能做到。


    手指好疼。


    她悄咪咪地給自己用了個愈合術,把指尖上的傷口給治好了,若不然,隻怕要疼死。


    “我就不明白了,這個商音之後明明應該是徵音,你為何每次都彈成角音?”


    懶洋洋的男子聲音似乎是從樹上傳來的。


    “錚!”得一聲,她被嚇了一跳,手指在琴弦上劃過,一道紅色的血痕觸目可見。


    方才她一直低頭,這會兒他才看清楚她的容貌。


    一雙迷離的大眼睛,迷茫地尋找著他的方向,他跳下了樹,那雙眼中一下子找到了焦點,定定地看著他的樣子,倒像是漫天星辰都在了她的眼中。


    這真是緣分嗎?


    瓔珞無語。


    沒找到謝道之,沒找到母親,卻先見到了他。


    努力地告訴自己,他不認識她,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看向他的目光中,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絲的依戀。


    他走近了幾步,瓔珞嚇得連忙站起身來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別過來啊。”


    “哈?”


    他笑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哪家官家小姐,這麽矜持的嗎?


    “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名字。”


    她連忙道。


    “你胡說,你在這靈秀殿的亭子裏彈琴,根本就連內院都沒入,顯然就是新來的小丫頭,被教習罰得覺都不能睡,又怎會沒名字。”


    “我不告訴你。”


    她按住了自己的嘴,連連搖頭。


    真是個奇怪的獵物,劃掉,女子呢……


    他微微笑了一下,溫柔地說道:“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不不不,我誰也不是,誰也不像,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對,她這什麽台詞啊。


    如果有地縫,她一定一頭鑽進去了。


    隻怕這是撩妹大師的第一次失利,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歎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我走了,再見!”


    她抱起了琴,跑得比兔子還快。


    繞了一大圈才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她拍了拍心口,終於平靜了下來,隻是,想想剛才的對話,她忍不住有幾分後怕。


    原來他不管對哪個女孩子都是這般溫柔的,他這隻怕是狩獵的習慣了,溫存而謙遜,若非她早就認識他,隻怕也會好奇地問他自己像是誰,這一來一去的,墜入他的網中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這大半夜的,就算她失蹤了,也沒人知道和他有關,這還真是,好算計,難怪他的鬼道術這般精純,隻怕那棵桃樹下的怨靈也沒他這千年來吃掉的妹子多啊。


    隻不過,第二日,那教習見她手指上沒傷,又彈不出曲調來,立時便決定再次給她加課。


    不是啊,大姐,我這手指上的傷是我用法術治好的,我真的很努力了啊!!!


    她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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