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就在一片沉默中,鬼王殿下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狐泠如打了個寒戰,連忙賠笑,隻是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是以也不敢接話。


    梁渠卻笑道:“恭喜殿下。”


    恭喜個毛線啊,就你聰明是吧。


    狐泠如翻了個白眼。


    “沒錯,此番不僅活捉了狐族和水族的長老,揚我鬼國之威,更是肅清了內奸,斬獲神劍,更有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弟子看清楚了局勢,棄暗投明,投效於我,足見如今我鬼國之盛名。”


    “此等喜事,自當慶賀。”


    他紆尊降貴地伸手虛扶起了捧劍的姬琴,溫言道:“既然決意投效我族,那就是自己人,不必這般多禮。”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剛才不就是您老人家讓他一動不動捧著劍在那兒幹等著嗎?


    宮裝美女眨了眨眼,畢竟還是沒說話。


    此番事出突然,就連她也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


    “姬琴仰慕殿下已久,今日得見,殿下之絕世容光,便是屬下身為男子也不得不歎服,姬琴不過一微不足道的小卒罷了,您待我卻這般親厚,屬下定然竭盡全力為殿下效勞,以獻屬下微薄之力。”


    他轉過劍身,劍尖對著自己,而將劍柄遞向鬼王殿下,十足禮儀周全,並顯半點無不軌之心。


    鬼王微微笑了一下,點頭道:“既然此劍為你所得,自有你份屬的因緣,機緣未到而已,你暫且收著誅仙劍,孤以為,你很快就會有用到它的時候。”


    狐泠如笑道:“殿下可真是愛才,這麽好的寶劍,就這麽隨隨便便賞他了,人家也想要嘛。”


    姬琴聞言卻如三伏天氣穿著棉衣一般,背上的汗都下來了,都說鬼王能見過去未來,料事如神,該不會他真的什麽都知道吧……


    他想要將劍盡快還給鬼王,也是為了自己手上沒有武器,就算……就算要做什麽,也不至於太過致命,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一切都如同命中注定的一樣,想要逃避是不可能的。


    他閉了閉眼,站直了身子,收劍道:“殿下的重視令屬下不知該如何是好,然而方才屬下剛說了惟殿下的命令是從,雖則自知不配佩此劍,姬琴也不敢有半點懈怠,定然凡事遵從殿下和梁渠大人的吩咐,小心行事,絕不給殿下丟臉。”


    他頓了一頓,見鬼王沒有其他要吩咐的話,便轉向狐泠如,謙遜道:“泠如大人,承蒙您一路對姬琴照顧有加,以後若有什麽需要姬琴效力的,請您吩咐便是,姬琴自是無有不從。”


    狐泠如臉上微微一紅,卻見鬼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她忙道:“你胡說什麽啊你。”


    梁渠看向她的目光一陣輕蔑,而姬琴卻是睜大了眼睛,有幾分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哎喲,她這張沒遮沒攔的嘴!


    她連忙補救道:“你是梁渠大人的屬下,自然要聽他的吩咐,我如何敢越俎代庖。”


    “難不成,我讓你幫我殺了梁渠大人,你也會聽命於我嗎?”


    她故意開玩笑道,隻是這玩笑卻十分逼真,一點都不好笑,方才見過“紫玉大人”和她過招的那些狼精虎怪們都緊張地看了過來,隻怕她是真有此意。


    “您說笑了,既然同為殿下的臣屬,那您又怎麽可能讓屬下去刺殺梁渠大人呢,這等不同尋常的命令,隻怕屬下得先問一下鬼王殿下才敢執行呢?”


    這小子還真會賣好,這明裏暗裏的就是在給殿下投誠。


    狐泠如心內冷哼。


    他的意思分明是,即便要殺梁渠大人也不是不可以,隻要是鬼王殿下的命令,那他都會遵從。


    說得好聽!


    要不是殿下有意寬容,她才不和這麽個毛頭小子虛與委蛇。


    她看了一眼梁渠,卻見他仍是笑嘻嘻的,似乎根本沒聽到似的,半點都沒有擔心的意思。


    這裏站著的人,哪一個不是各有自己的算盤,從前隻覺得陰惠君軟弱可欺,如今看來,她也不僅僅是個軟柿子而已,若非殿下果然是在世真仙,隻怕方才陰元華那電光火石的一劍已然要了殿下的性命了。


    殿下看起來毫無異樣,但是她卻仍是憂心忡忡。


    “罷了罷了,泠如,你就別欺負新人了,以後要多照顧晚輩才行,梁渠隻怕不能在島上久留,玉兒和妃夷都在病中,還是得由你來教會他島上的規矩。”


    鬼王淡淡地說道。


    “是。”


    狐泠如連忙答應下來,卻是一絲微笑都不敢露。


    “梁渠,隻怕等此處安定了,你還得去一趟中原。”


    鬼王似乎並不太過在意這些,轉而對梁渠說道。


    “啊?又是我?”


    梁渠作勢哀嚎了一下,哭喪著臉道:“老婆炕頭都沒睡熱,您又要把我趕走了嗎?”


    “先前是我思慮不周,如今看來,凡間也並非全然安穩,司采女仙還是留在島上安養身體,總比跟著你東奔西走要安全得多。”


    “是……”


    梁渠倒是沒有異議,姬琴卻聽明白了。


    司采?


    這名字十分耳熟,而且,她不就是那天早上飛在狐泠如的寢室窗外給他通風報信的那隻七彩小鳥嗎?


    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卻見她遠遠地轉開了目光,似乎根本不認識他一般。


    她就是梁渠的妻子?


    即便聰慧如姬琴,也有點搞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這裏麵的關係也實在是太複雜了,梁渠此人,他倒是了解幾分,但是也僅限於族長和他的小小交易而已,但是司采這個名字,他真的在哪裏聽過。


    肯定不是在鬼門。


    不是在姬家就是在馭靈館。


    一時間,他沒能想起來。


    不過,更重要的是,即便是梁渠,鬼王也不是完全放心,怕他一去不回,還要把他的愛人扣在鬼國作為人質,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陽謀,正常人都不會想不到這就是人質的意思吧。


    即便這樣,梁渠卻也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要說是因為和鬼王十分親厚隻怕也未必,要說忌憚,也似乎並非如此,他對鬼王也並非完全的戰戰兢兢。


    而且,直到現在,都沒人提起陰元華和陰惠君,這兩人平時不也是在鬼王身邊的嗎?難道,他們去宮殿那邊了?


    鬼國還有非常重要一個人,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他微微皺眉,心中隱隱有幾分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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