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的突然殺出,使元春有點意外。虎王和狼王,當是羊山群雄中實力較強的兩人,元春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會出場。但他也相信斷命的實力,必能有個不錯交待,不至於太丟他的臉麵,因此他的臉色稍微變了一下之後,又恢複了平靜。在他想來,隻要最後把住關,以實力勝了虎王,首腦的位置就非他莫屬,至於眼前斷命是否能夠取勝,並不重要。


    斷命也沒想到出來應戰的竟是狼王,稍微愣了一下,但很快穩住了心態,很謙恭地衝狼王雙手一拱,說:“後進末學,請狼王賜教!”然後擺出個參星拜鬥的架勢,靜待狼王進攻。


    斷命這個起手勢很重要,它既是拚鬥前的準備動作,又表現了對狼王的尊重。狼王性格倒是粗豪,大頭病痊愈之後,正精神抖擻。他舉起狼牙棒說:“閣下仔細了。”便一棒砸來。


    斷命以極快的身法和狼王遊鬥,狼王用的是粗大兵刃,棒重力沉;斷命用的是兩把匕首,是殺手的專用兵器。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在兵器上無疑是狼王占了上風,斷命吃虧在兵器過於短小,完全靠身法來彌補。


    他像一顆流星穿梭於場上,所用招式,盡被狼王的狼牙棒擋住。場外的人對一招一式看的並不太分明,隻聽得叮叮當當,火星直冒,那都是兵刃交鋒的聲音。


    斷命想以快求勝,狼王的狼牙棒卻舞得風雨不透,他的匕首根本就攻不進去。而狼王想製住斷命卻也不容易,每每覷中要害,都被斷輕巧地避過。兩人的對打看上去不像是比武,倒象是對練表演。場外不時地爆出喝彩聲,陽山群雄對雙方的功夫都很欣賞,隻聽到讚許,沒聽到負麵的議論。


    袁雲裳在一旁也看得暗暗點頭,心想這百裏羊山果然藏龍臥虎,出來一個狼王,就逼的斷命手忙腳亂,無法取勝,不知那虎王怎麽樣?比狼王強了幾分?


    袁雲裳在南天湖看比武,與她並進南下的公孫婉容、邱桃、南宮傑又到了哪裏呢?此時旋風隊正在離龍川城不遠的一片叢林裏,他們發現了一具屍體。黎木蓉認真驗看,發現屍體的手腕上有一個清晰的狼牙印記。


    “難道是狼牙戰隊的?”花芊芊提出疑問。


    狼牙戰隊的人怎麽會在這裏?那名狼牙戰士手持雙匕,周圍有明顯的打鬥痕跡,看來是在行刺過程中身亡的。他在這個地方行刺誰?能夠一舉擊殺狼牙戰士的又會是什麽人?這一連串的疑問使旋風隊變得心思沉重。


    旋風隊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一路追尋進了一處深穀。深穀之中數畝藥圃,生長著各種稀有藥材。


    “是他,他怎麽會在這裏?”黎木蓉陷入了沉思。


    “是誰?”南宮英追問了一句。


    黎木蓉看了一眼孫婉容說:“在夷陵城裏曾經施以援手的那位高人,莫青山。”


    南宮傑疑惑地道:“你怎麽知道是他?”


    南宮豪頓有所悟,說:“四弟忘了百強賽的事?”


    南宮傑不解:“這與百強賽何幹?”


    牛肥肥一拍腦門,大聲道:“我想起來了,劉夢龍在莫青山的藥穀遇到終結者,那裏就長滿了名貴藥材。”


    黎木蓉一笑:“除非莫清山,誰會在這野穀中種下這些藥材?”


    戰東方四處搜尋了一遍,最後望定一處斷崖說:“應該就在這裏了。”


    那麵斷崖上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跡,隻見一條裂縫,從崖頂蜿蜒直到穀底,近穀底的地方有一些藤蘿遮著裂縫口。戰東方做過山大王,比其他人更熟悉這些隱居的伎倆。他衝那蓬藤蘿抱拳一揖,說:“旋風隊拜見莫前輩!”


    隻聽裏麵傳出一個微弱的聲音說:“進來吧。”


    戰東方便撩開藤蘿走進裂縫,其餘的人也魚貫而入。


    裏麵別有天地,莫青山沿裂縫了鑿了幾間石室。此時莫青山正斜臥在一間石室內,臉色蒼白,有氣無力。見戰東方他們進來,欠了欠身說:“老夫有傷在身,就不起身行禮了,你們自便。”


    黎木蓉雙眉微蹙,依然想不透莫青山為何在此,說:“莫前輩怎麽在這裏?從逍遙穀到龍川,這一下飄移得也太遠了吧?”


    莫沒青山慘然一笑,說:“當初在逍遙穀外,我被終結者追趕,就來到了這裏。本想嶺外之地,山高皇帝遠,可以遠離是非,沒想到又遇到狼牙戰隊。”


    黎木蓉說:“是啊,狼牙戰隊也把實力伸展到龍川這樣的地方,發展得很快。”


    莫青山歎息一聲說:“唉,我有些藥需要到嶺南種植,原想收了藥就另覓隱居之所,不幸昨天與一個狼牙相遇,經過一番搏殺,幸得脫險而出。”


    公孫婉容問:“那殺手的屍體是莫前輩留下的?”


    莫青山點點頭。


    邱桃說:“我們認為莫前輩應該還做得幹淨些,應該把屍首處理一下。”


    莫青山說:“我也不想留下痕跡,可是當時我自己負傷太重,實在是沒有力氣來處理。這都將養十幾個時辰了,還沒有恢複。”


    牛肥肥笑道:“莫前輩醫術通神,一點小傷算什麽?”


    莫青山黯然搖頭,說:“傷了道根,不關醫藥的事。”


    牛肥肥一時不解,問:“什麽叫傷了道根?”


    公孫婉容淒然一笑,道:“傷了道根就是傷了練武者的根本,不是醫藥能治好的。”說完上前一搭莫青山的腕脈,又說:“前輩這傷還有得治。”


    莫青山頓時兩眼放光,但隨即又顯得黯然,說:“別安慰我了,我玩了一輩子的草藥,知道自己傷重難治。”


    公孫婉容堅定地說:“一定能治!倘若桑姥姥在此,立馬就能讓您痊愈。我們的內力稍顯不足,可能要費些時日。”


    莫青山聞言,兩眼又煥發出光彩。桃花穀功夫自成一統,或許真有妙法使他複原也未可知。他明白治愈道傷,需要用強大內力打通經脈,重塑根基,相當於把一個根本不會武功的人變成武林高手,是十分不易的事。除非能遇到歐陽鷂或者馬玉成這樣內力深厚的人,而且有心救他,或許還有指望。現在碰到的是公孫婉容和旋風隊,這些人功力也不弱,但要救他,一人不夠,幾人又無法合力,在他看來是不可能的事。


    公孫婉容看出了他的心思,說:“前次我們在夷陵遇難,前輩曾全力施救,如今前輩有難,我們也當盡全力。不過這事有點複雜,我們需準備兩日。”


    莫青山點點頭,一時間心裏充滿了希望,嘴上說:“讓公孫姑娘費心了。”


    公孫婉容的所謂施救之法,是桃花穀的一門秘法,要集眾人功力於一人之身,對施救者發功,助其打通經脈。這事說起來簡單,實際上很冒險。如果眾多施救者出自同一師門,內功路數相同,危險性還較小。而他們的功力各有路數,公孫婉蓉和邱桃是桃花穀的門徒,牛肥肥和花芊芊是神霄派的門徒,黎木蓉的功力比較複雜,戰東方又是另外的家數,加上南宮世家的法門,這樣一幫人湊在一起,內力五花八門,陰陽駁雜,危險性極大。


    公孫婉容所謂的要準備兩天,是要大家在一起互相參悟,把各家內功融於一體。幾個人在山穀之中團團圍成一圈,手掌相接,手心相對,開始慢慢地引導氣機遊走。不多一會,個個都臉色蒼白,直冒冷汗,差點集體走火入魔。但他們為了幫助莫青山,咬牙堅持,一次次失敗一次次試驗,如此循環往複,到第二天總算度過了危險,闖過了難關,氣機遊走自如。公孫婉容興奮地說:“成了!”


    大家紛紛撤掌,都是一臉興奮。


    花芊芊試著獨自運功一番,止不住高興地說:“我的功力又長進了。”


    牛肥肥也趕緊一試內內,同樣高興地說:“我的功力也增強了。”


    大家都試著吐納運氣,想看看自己有什麽變化。公孫婉容說:“不用試了,法門敗,大家都受傷;成則大家都有進步。”


    果然如此,此法雖然凶險,確實對大家都有好處。


    一行人湧進莫青山的石室,公孫婉容做了簡單的說明,就開始為莫清山療傷。


    公孫雙掌按在莫青山的肺俞穴上,邱桃雙掌按在公孫婉容的肺俞穴上,他們一個接一個,所有人都擺好了陣勢。公孫婉容一聲“開始”,大家都運起功力。莫青山也努力配合,先是氣沉丹田,然後努力地引導氣機衝關過穴,累得氣喘籲籲,但感覺自己的傷勢有所減輕。


    堅持了若半炷香的功夫,公孫婉容才撤掌,說:“今天大家都累了,就到這裏,明天繼續。”


    花芊芊有些愕然,問:“一次治愈不了嗎?”


    邱桃笑道:“一次哪行,至少也得十次八次。”


    花芊芊啞然失笑:“是我著急了,沒想到這麽費事。”


    邱桃又笑道:“費什麽事?療傷相當於練功,就是開始融合難些。你又不急著去相親。”


    南宮英前麵的話沒認真聽,光聽到後麵一句,看了花芊芊一眼說:“她敢去相親!她相誰我就滅了誰。”惹得大家一陣哄笑。


    就這樣,他們堅持做天天給莫青山療傷,一療就是兩個月。起初因為幾人功力初步融合,療效不佳。他們堅持一邊療傷一邊融合,隨著大家功力見長,治療效果也越來越明顯,漸漸莫青山臉色一天比一天紅潤,人也精神了許多。


    感受最深的當然還是莫青山本人,他以為自己從此成了武林廢人,沒想到因禍得福,功力反勝從前。倒是旋風隊南下,一走兩三個月沒有音訊,急壞了遠在逍遙穀的馬玉成和南宮雲飛,令千音堂四處查訪。千音堂沒查到旋風隊的下落,卻又查出嶺南羊山新近崛起一個強派,號金羊門,有一並嶺南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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