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事靠武林管,武林聯盟即已成立,就得管武林中事。張雲友回到逍遙穀,把廣南西路的情況稟報了一番,立即引起了馬玉成和南宮雲飛的重視。


    南宮雲飛說:“八桂鏢局已經元氣大傷,要派出人手去幫助他們。”


    馬玉成很猶豫,斟酌著說:“是要派人,但這人不好派,派多了逍遙穀空虛,派少了辦不成事。”


    琅岈怪道馬玉成說:“從新秀百強中派幾個小把戲,我和綠臉怪一起去如何?”


    經過大家一番斟酌,決定派出新秀百強中的前六去協助夏懷遠對付子午門,由黎木蓉、南宮英、南宮豪、任繁榮,戰東方和排名第六的武當少年好手鄒小童來組隊。


    牛肥肥見黎木蓉去,自己也吵著要去,口口聲聲說這是為聯盟立功的大好機會,他一定要參加。他的請求得到了許可,六人隊就變成了七人隊。花芊芊曆來和師哥牛肥肥形影相隨,牛肥肥參加了組隊,她也門著要去,同樣得到了批準。


    戰東方一看這情況,索性爭取何文煥也參加,小隊便變成了九人隊。


    馬玉成讓他們準備幾天就出發,嶺南和荊湖情形不一樣,蟲蛇遍地,瘴氣侵人,作些準備是必要的。


    武昌城裏有家新開的百草堂,據說各種藥物最是齊全,幾人便一齊湧來,要買些消毒去癢的藥水,好對付嶺南的蚊蟲蛇豸。


    那藥店的夥計聽說是新秀百強要去嶺南公幹,備些急用藥物,便讓大家等著,自己把情況報給了老板。


    老板是位老者,須發皆白,出來看了大家一圈,說:“你們都是聯盟的人?”


    黎木蓉答道:“正是,不知老丈有何指教?”


    那老板說:“我和你們盟主有過一麵之緣,想送你們一些特效藥。”


    黎木蓉說:“那敢情好,謝過老丈。”說著道了個萬福。腰間配著劍道萬福,倒別有一種姿態,讓人看著感覺怪怪的。


    那老板拿出一些瓷瓶,每人發了一個,說:“這是我自製的靈靈液,任何毒物叮咬,隻要滴上一滴,就毒解腫消。”


    戰東方目光閃爍不定地望著老板說:“這麽神奇?你是不是平南商會的?”


    老板哼了一聲,說:“平南商會是什麽東西!”顯然不把平南商會看在眼裏。


    老板又說:“這藥你們放心使用,告訴你們盟主是薑郎中給的藥,他就知道了。”


    原來這百草堂正是聖手續命薑清虛所開,那瓷瓶裏的藥液,是數十種靈藥,用毒潭裏的水調和而成,能解百毒,還直是行走嶺南不可多得的隨身良藥。


    琅岈怪道製作了九件坎肩,發給每人一件。


    那坎肩有些特別,尤其左肩處有一塊硬梆梆的,有些沉重。也顯得怪異。


    牛肥肥因為長得胖,坎肩顯得有點緊窄,他不願穿戴,問琅岈怪道:“一定要穿嗎?”


    琅岈怪道說:“一定得穿,不想穿就不要去了。”


    花芊芊有點不理解,不就是一件坎肩嗎?為什麽非穿不可,就瞪大眼睛問了聲:“為什麽?”


    滄浪客說:“這是我和老牛鼻子費盡心機做成的坎肩,為的是你們不被子午針所傷。”


    琅岈怪道說:“子午針傷人無救,子不過午,午不過子,六個時辰必死。你要死了,我怕神霄派的五雷符找我麻煩。”


    黎木蓉忍不住問道:“穿了這件坎肩有什麽用處?”


    琅岈怪道說:“左肩有塊磁鐵,專吸子午針。穿了坎肩,子午針再想傷你們就不容易了。”


    馬玉成和南宮雲飛知道此行凶險,讓幾個少年去冒險,主要是為了曆練他們。


    在少年們走後,滄浪客和琅岈怪道立即秘密跟進,相機行事。


    出發前,戰東方就將這次行動的情況,通過穀外的茶攤,傳遞給了平南商會。當然,他不知道滄浪客和琅岈怪道在他們後麵。


    蒙麵特使不在,蒙平南做主,讓蒙得勝總體協調,蒙平疆帶了一些人手沿途截擊。剛剛傷愈的東海變色龍也參加行動,想在南方叢林裏滅掉新秀百強排名靠前的幾位好手,殺殺武林聯盟的銳氣。東海變色龍貫善於野戰,尤其善於在叢林中隱蔽自己,雖然正麵交鋒能量不大,但是在野外偷襲中確實無人能比。


    九騎快馬一路南下,黎木蓉他們一路有說有笑,駿馬寶劍,俊男美女,倒顯得頗有情趣。


    牛肥肥喜歡圍著黎木蓉轉,花芊芊又喜歡圍著牛肥肥轉。南宮英自從明白嬸嬸的用意,對黎木蓉一直另眼相看,但是他的心裏並沒有生發出司馬相雲所期望的那種情感。倒是南宮豪,每當牛肥肥走到黎木蓉身邊,他總要想辦法把牛肥肥擋在一邊。


    戰東方一路裝作清高,輕易不苟言笑,總是和任繁榮、何文煥走在後麵。


    駿馬奔騰,跨過三湘四水,走進苗兒嶺,已經是嶺南地界了。


    前麵一處茂密的叢林,野草沒徑,一看就知平時這裏無人行走。黎木蓉遲疑了,逢林莫入,是武林名訓,暗無天日的密林中自言自語隱藏著不可知的風險。


    他們不知道,這一處密林名叫萬毒林,是蒙平疆初來南方時的居住地。他們要知道這裏曾經是萬毒尊者的住地,是無論如何也要繞道而行的,但他們不知道,無知則無謂,他們還是大膽地走進去了。


    林子並不是漫無邊際,走了一陣,就出現一大塊墓地。花芊芊大感驚奇,問:“這林子中間怎麽不長樹?”


    還沒人回答她,就突然傳來一陣很不自然的沙沙聲,顯得與風聲樹聲極不協調,讓人毛骨悚然。


    黎木蓉說:“什麽聲音?”


    牛肥肥還在邊走邊咬雞腿,說“什麽聲音?我撕咬雞腿的聲音。”


    南宮英一敲他的腦袋,說:“真是個雞腿。”


    黎木蓉麵色凝重地說:“這聲音太不正常。”


    南宮英也感覺出了異樣,停止了腳步,對後肥肥喊道:“肥牛,別吃了,情況真的有異。”


    那聲音果然越來越大,慢慢看見前麵樹底下和草叢裏黑黝黝的出現了一些東西,在蠕動、蠕動。


    越來越近了,赫然竟是數不洌的蜈蚣、蠍子、毒蛇等一群毒物漫山遍野而來。


    黎木蓉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說:“不好,我們遇到襲擊了。”扭頭就跑。害怕蟲蛇也許是女人的天性,花芊芊更是兩腿發軟,硬是讓牛肥肥和南宮豪拉著才勉強後撤。


    走在後麵的戰東方、任繁榮與何文煥三人也連忙掉頭,可是他們剛剛掉轉頭來,卻發現來路上也有大批的毒物在移動,看得人頭皮直發麻。


    怎麽辦?他們正在毒物的合圍之中,形勢越來越危急。這時戰東方的心裏老大不高興,他把消息傳遞出去,是要對付黎木蓉他們,但是眼前這陣勢,卻是要連他戰東方在內一起了賬。


    “這幫沒良心的,想玉石俱焚呐。”戰東方在心裏暗罵著,毒物不認人,他戰東方被這些毒物纏上一樣得死。他在心裏把平南商會痛哭了造成遍,但現實的危險還在步步緊逼。


    “靈靈液。”還是南宮英冷靜,關鍵時候想起了薑郎中的藥液。


    九人圍成一圈,九瓶靈靈液都灑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把他們保護在核心。


    那些毒物果然害怕靈靈液,在圈外怪叫著,不肯向前。遠處有哨音在響,這些毒物顯然是有人在指揮。但不管哨聲多急,毒物就是不肯入圈傷人。


    正在人和毒物僵持的時候,突然空中一個個人影飛來。正不知何處神兵天將,那些人卻一個個砸在毒物堆裏,砸得那些毒蛇蜈蚣吱吱怪叫,停止了和黎木蓉他們的僵持,轉過來攻擊那些從天上掉下來的幾個人,轉眼隻剩下幾具白骨,看得人毛骨悚然。


    黎木蓉他們一個個緊技攢著兵器,隨時準備和毒物搏鬥。牛肥也把手伸進布囊裏抓住五雷湖,準備那些毒物一旦遊進圈裏就轟它個血肉磨糊。


    但這個時候隻聽得遠處哨聲一變,那些毒物就潮水般地退去,不知是何緣故。


    原來在他們遇險的時候,秘密跟隨在後的滄浪客和琅岈怪道已經看見了威脅,從後麵襲擊了那些參與攻擊的平南商會的人物,把那些人點了穴位,拋向毒物。平南商會算計九少年,損折的卻是自己的人手,這才叫偷雞不成失把米。


    蒙平疆一見手下人喂了毒物,哨音急轉,那些毒物就潮水般退了下來,轉向琅岈怪道和滄浪客攻擊。


    可歎蒙平疆曾經自稱萬毒尊者,自來大宋,這些毒物用一次輸一次,從來沒有真正發揮出效用。此時心裏恨透了琅岈怪道和滄浪客,想指揮那些毒物滅了二人。


    滄浪客看出指揮毒物的巧妙全在蒙平疆手裏的一根短哨上,完全靠哨聲驅動。他施展奇快絕倫的身法接近蒙平疆,點了他穴道,奪過哨子一陣亂吹,完全不著調。


    他吹的正是召喚毒物的調調,哨聲一響,結果那些毒物都追著他跑。他發現不對,趕緊停止了吹哨,可是毒物沒有停止追擊,仍然朝他湧來。他頭皮發麻,拚命狂奔,琅岈怪道馬鳴雁在一旁看得撫裳大笑。


    滄浪客一邊跑一邊又拿出哨子放在嘴裏滴滴吹響,吹的節奏和剛才有所不同。那些毒物似乎沒有受過這種節奏的哨聲訓練,一個個一隻隻愣在了當場,似乎在判斷指令的意義。滄浪客一看好玩,又變換了節奏,嘀嘀吹了起來。那些毒物似乎聽到了新命令,竟然朝著琅岈怪道馬鳴雁撲去,萬千毒蟲,有如千軍齊發,令馬鳴雁頭皮都快炸開了。


    馬鳴雁一邊逃跑,一邊高喊著:“綠臉怪,別吹了。”可是滄浪客玩得正高興,哪裏會聽他的指令。琅岈怪道幾乎哭笑不得,發怒也不起作用,滄浪客這時掌握了哨聲的訣竅,是成心要戲弄他。他避無可避,他往哪邊跑毒物就往哪邊跑,他跑的快毒物追得也快,沙沙遊動,象小河流水,眼看著離琅岈怪道越來越近了。


    滄浪客似乎覺得玩得有點過火,哨音突然又變了節奏,把短促的哨聲改成長調。那些毒物不再追擊馬鳴雁,吱吱怪叫,顯得無所適從,顯然以前沒受過這種長調訓練。


    馬鳴雁氣喘籲籲,趁這空檔,快速飛離草地,隱進了叢林。一個聲音從他消失的方向飄來:“綠臉怪,不跟你玩了,你想害死老子。”


    剩下滄浪客一個人,還真不好玩了。他眼睛滴溜溜轉著,看到被點了穴道癱坐在地的蒙平疆,又心血來潮。他吹著短哨,不停地變換了幾個節奏,那些毒物來回移動了幾次,最後終於撲向蒙平疆。


    滄浪客開心地大笑,叫道:“成功了,成功了。”按照先前的節奏繼續吹響短哨。蒙平疆聽到滄浪客的哨聲短促急邃,頓是麵色大變,卻苦於動彈不得又言語不得。鋪天蓋地而來的毒物,像洪水一樣漫過他身體,他的肉體從此消失了,剩下幾根枯骨,這才是玩火者必自焚。


    萬毒尊者玩了一輩子的毒物,最後死在毒物之下,死在萬毒林,也算死得其所。琅岈怪道走了,蒙平疆死了,滄浪客感覺再指揮毒物也是無趣,幹脆就扔了短哨。他這裏把短哨一扔,那些毒物就失去了控製。漫山遍野四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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