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騰,旭日生輝。


    “天已經亮了!”桃褍徽打了個盹,從沉睡中起來。


    昨天晚上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怪夢,漫長而荒誕,古怪又離奇,她苦思冥想,夢境的內容,卻又無論如何的想不起來。


    奇怪了!


    “對了,玉佩呢?”她似乎響起了什麽,慌忙爬了起來,四處尋找起來。


    玉佩真的找不到了…桃褍徽有些無奈。


    “唉,不知道怎麽才可以從這鬼地方出去。”桃褍徽自言自語。


    “出去?嗬嗬,很快你就會出去!”昨晚蒼老的聲音再度出聲。


    這時,天色已經微亮,相對黑夜已經能模糊看清對邊的景象!


    桃褍徽急忙爬到柵欄邊查看,看見對邊一位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老者,老人正翹著腳優哉遊哉的躺在一片稻草之上閉目眼神。


    “老人家,難道是他們要放我們走?”桃褍徽喜形於色。


    無名老人翻了個身子,似乎不願意被人打擾:“小娃兒,你很快就知道了。”


    青州久住的普通老百姓都知道,離青州郡數裏外的後山,有一處隱秘之地,周圍依山傍水,怪石嶙峋,一路滿是遮天蔽日的大樹。一條大河從山頂傾斜而下,常年累積,形成一片水波碧綠,深不見底的深潭。這片深潭,環山將青州後山包裹其中,一路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如同天塹,超翅難飛。


    這就是青州郡所轄,令天下之人聞風喪膽的黑獄司--陰牢所在之地,


    此時,這處隱蔽之地,卻傳來傳來一陣敲鑼打鼓聲,本來清靜的地方,頓時變得嘈雜起來。


    這是黑獄司獨有‘晨鼓’,寓意換防時間已至。此時,新一批的換防軍士已經陸陸續續朝山前大門魚貫而入,上一批鎮守軍士也浩浩蕩蕩的從大門蜂擁而出。


    隻是進出有序,列隊齊整,涇渭分明。


    不多會,長龍般的隊伍便進入山下大院,卻奇怪的消失不見。長龍之後,兩位軍士並肩行走,邊走邊交談有聲,一路上不時有身著青色布衣的軍士像兩位軍士作揖問好。


    兩名軍士並沒有身穿青色布衣,反而一身錦袍。年長一位身前細繪著一條犀牛,張牙舞爪,栩栩如真。另一位,胸前錦袍繡出了一隻海馬,威風八麵,縹緲靈動。


    大齊正清年間規定,文官在官服繡禽,以示博學:文官九品:一品仙鶴,二品錦雞,三品孔雀,四品雲雁,五品白鷳,六品鷺鷥,七品鸂鶒,八品黃鸝,九品鵪鶉;


    武官則官服繡獸,以示威猛:一品、二品獅子,三品、四品虎豹,五品熊羆,六品、七品彪,八品犀牛,九品海馬。


    “牛二,這幾日黑獄司陰使巡查青州,你可給我長點心!讓兄弟們都放機靈點,但凡有風吹草動,一旦傳到陰使大人耳中,那誰也保不住他!”兩名軍士並肩行走,身前盔甲上描繪著一條犀牛的蒼老軍士,朝身旁身強體壯的年輕軍士囑咐道。


    身強體壯稍顯年輕的軍士沒大沒小摟過蒼老軍士肩膀的肩膀,輕聲道:“姐夫,你放心把,我已經叫張虎,李安他們小心堤防,連王奎、孫連勇他們都不敢再耍錢飲酒。”年輕軍士似是想起一事,在懷中摸索半響,才取出一個錢囊,“這是我孝敬您的!”


    年長軍士一臉為難,環視一周見沒人,這才悄悄將錢囊放進進懷裏,掏出一枚黝黑的令牌,不舍道:“這令牌你可要小心保管,切勿捅出簍子!此事,萬一傳了出去,你我人頭不保。”


    年輕軍士會意,哈哈笑道:“放心,姐夫,我聽說青州郡新開一家酒肆,裏麵有上好汾酒,且有美豔女子賣唱!”


    “不過,那些富豪為何耗費銀兩,賣這些無用的囚犯?”年長軍士有些不解。


    年輕軍士聞言一樂:“姐夫,這就是你少見多怪,青州黑市年輕奴役身強體健,少說也要十兩紋銀,而這陰牢那些無用囚犯,充當奴役賣卻也是奇貨可居。姐夫,你猜,大概多少銀兩?”


    年長軍士一愣,半響後手掌攤開:“五兩?”


    年輕軍士搖頭,“再猜!”


    年長軍官強忍罵人的念頭,又問:“那是多少?”


    年輕軍士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半響才伸手攤開一指:“一兩!”


    “唉,這年頭,真是命如草芥啊!”年長軍士似是想起一事,又囑咐道,“對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且千萬不要讓那些鎮守黑獄陰牢的‘黑甲軍’知道!”


    大齊上代帝皇昏庸無道,幾次與大秦征戰下來,均是慘敗而歸,割地賠銀。雖然這一代洛帝上位後勵精圖治,野心勃勃。但也是舉步維艱,風雨飄搖。軍中常拖欠軍餉,朝中國庫虧虛,從軍之人,本就刀口舔血,沒有這銀兩入手,又如何養家糊口?


    “姐夫,您放心,這事我一定小心周詳。”青年軍士答應道。


    不多會,兩人行至一處岩石之前,年老軍士開口:“你且將令牌放入機關之中。”


    年輕軍士點頭應是,將手中黝黑令牌放到岩石上一塊三角型印記之上。


    “吱吱喳喳...”


    麵前的岩石,忽然響起一陣機關活動的聲音,兩人麵前的巨石忽然一分為二。映入眼中的是一條山洞大道,兩邊隔三差五都是火把,四周溫暖如春,空氣卻有些腥臭,兩人剛剛進入,一道警惕的聲音便隨即響起“來者何人?”


    昏暗中似乎看見前方有數道人影,兩人急忙定睛細看,那似乎是一群身著甲胃的軍士,隻是甲胃黝黑,在黑暗中看不太清。


    年長軍士慌忙喊道:“軍爺,我乃青州城防長,來此有要事辦理!”


    “可有令牌?”


    年輕軍士方才恍惚想起,連忙將手中令牌遞交過去:“軍爺,請看。”他深知黑甲軍曆來軍紀嚴明,根本不似青州兵卒那般溜須拍馬,一改之前趾高氣揚的樣子,低眉順眼滿是謙卑。


    黑暗中,有一滿臉絡腮胡子的黑甲軍士走來接過了令牌,端詳片刻,又朗聲道:“散!”


    黑暗裏那一群身穿黑甲,拿著寒光閃爍兵器的兵士,頓時一哄而散,隱匿在火光之外無盡的黑暗當中!


    滿臉絡腮胡子的黑甲軍士似乎有些疑惑:“不知大人前來,有何要事?”


    年長軍士連忙拱手一禮,“有幾件案子,需要配合調查,需到普通監牢提審幾名凡人,叨擾大人了。”


    “那請大人自去提人吧!”滿臉絡腮胡子的黑甲軍士釋然道,拱手回禮,揚長而去。


    年長軍士的帶著年輕軍士走到一處山洞,年輕的軍士瞠目結舌,“姐夫,這山洞可真大啊!”


    年長軍士得意到,“切勿大驚小怪,這黑獄一共十八層,我們去的不過是上邊的普通監牢!”


    “十八層?”


    年長軍士語重心長,小聲說道:“這黑獄一層比一層凶險,一層比一層刑罰更重!比如剝皮抽筋、刀山火海...”


    年輕軍士驚到:“剝皮抽筋,刀山火海?受到這樣的刑罰,那人豈不是沒受幾下便死了?”


    “哼,你懂什麽。”年長軍士有些不屑,頓了一頓又補充道:“這黑獄關的很多已經不算是人!”


    “什麽,不算是人!?”年長軍士心中一驚,緊忙把衣領又裹了裹,頓覺這山洞深幽寂靜,陰森可怖。


    沒多會,兩人來到一片牢房,一陣陣慘呼哀嚎便充斥於耳。


    “大人,放了我吧,郡守劉大人說我刺探軍情,可是人所皆知,我是一個瞎子啊!我已經瞎了四十多年,如何刺探軍情?”


    “大人,放我出去吧,我這次一定把賦稅交上,求大人饒命,放我出去吧!”


    “老爺,我是被冤枉的啊,我是被冤枉的啊!青天大老爺啊!我要告青州郡守之子,貪贓枉法,陷害忠良,搶奪我家妻子,打死我八十歲老父,我妻子不甘受辱,懸梁自盡!求求青天大老爺為我們做主啊!”


    “.......”


    一個個囚牢的犯人,看到兩位官宦打扮的軍士進來巡查,均是爬在柵欄之上,發出一陣陣的哀求聲,年長軍士一邊冷笑一邊嗬斥道:“都別給老子吵了,竟敢汙蔑郡守大人,再胡言亂語,老子現在就送你們去西天!”說完他狠狠的一刀砍在一個把手伸出柵欄的囚犯手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囚犯頓時發出一陣陣哀嚎,“你們還長得是人心嗎?啊!好疼!”


    “呸!你這老不死的!”


    囚牢的犯人這才看到兩位不同黑甲軍打扮的青州軍士,聽得心驚肉跳,嚇得魂不守舍,頓時沒了聲息。


    “吳成,你去提審犯人!我們快快離開!”年老的軍長吩咐道。


    “是!”被喚作吳成的年輕軍士,頓時聽從年長軍士在這一片監牢內四處探尋起來,有錢人家的奴役,太多是年老體衰的不要,麵黃肌瘦的不要,瘋瘋癲癲的不要。年老幹不了活,體衰的多是重病,瘋癲的要來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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