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皇子陳天仁欲要持劍取燕南飛的性命時,楊天行衝了出來,救下了燕南飛一命。


    “是你,楊兄弟!”看到擋在自己身前的楊天行,燕南飛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神色,但旋即這抹驚喜便變為了濃濃的擔憂。


    “楊兄弟你快點走吧,麵前這位是陳國二皇子陳天仁,你獨自一人是絕對鬥不過他的,趁現在他手下的士兵還沒有合圍過來,你抓緊時間離開吧。”


    楊天行看著直到此時還一心為自己著想的燕南飛,心中不由淡淡點了點頭。


    這家夥雖然一身臭毛病,喜歡蹭吃蹭喝,脾氣大易發怒,但其本身卻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這一點從他剛才救下小女孩就能看的出來。


    但是楊天行並沒有聽取燕南飛的話轉身離開,而是依舊擋在其身前,就這麽靜靜盯著陳天仁看,臉上滿是一種疑惑之色。


    “奇怪,根據我得到的消息,這陳天仁隻是一名世俗凡人,並沒有修煉過什麽仙法,可是為何當我麵對他時,體內的純陽之力會有一種極為厭惡的情緒?”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楊天行雙眼深處紫光一閃,隨即他臉上便是重重一愣,充滿了凝重之色。


    楊天行突然冒出來擋住了陳天仁的劍,這是重重地冒犯了他,按照燕南飛的想法,陳天仁應該會大發雷霆才對。


    可是令燕南飛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陳天仁並沒有表現出絲毫情緒,在看了楊天行一會兒後,就直接轉身帶人離開了。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不簡單,其應該也是一名修行者,而且修為還極為不簡單,竟然讓我體內的靈力有一種麵對天敵的感覺,若是真的動起手來,恐怕我不是他的對手不說,這許多年的謀劃就要一朝落空了。”


    陳天仁心中想到這裏,也不去考慮什麽麵子了,便直接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但無論如何,陳天仁的離開,對燕南飛來說都是一件極為歡喜的事情的。他轉身望向楊天行,卻發現楊天行仍然盯著陳天仁離去的背影,同時右手還在不停地掐著手指,臉上也滿是疑惑之色。


    到了此時,對於楊天行的卜算之術,燕南飛全是佩服地五體投地了。他看到楊天行這種模樣,又連忙開口相問道:“楊兄,你這是又算出什麽東西來了嗎?”


    楊天行並沒有回答燕南飛的話,而是獨自低聲喃喃自語道:“奇怪,真是奇怪,這陳天仁的陽間壽命已盡,而且身上也全是死氣,竟然還能大搖大擺若無其事地在人間行走,莫非是……”


    說到這裏,楊天行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之前他在純陽宗法術閣前也曾遇到過這種情況,這種情況就是……


    陳天仁被人奪舍了。


    想到這裏,楊天行心中如撥開雲霧見青天,頓時恍然大悟,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也明白地清清楚楚了。


    這樣一來就說的順了,陳國皇室為何氣運衰微,大皇子為何半年前突然暴斃,皇帝為何病入膏肓氣息奄奄。


    奪舍皇朝皇子,將皇朝氣運加持己身,利用皇朝氣運修煉,這真是好大的手筆啊。若是我再來晚一點,下一個倒黴的,恐怕就是三皇子了吧?


    楊天行麵色陰沉,在心中如此想到。


    雖然剛才楊天行是在低聲自語,但是燕南飛功力不錯耳聰目明,將楊天行所有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什麽?聽楊兄說,二皇子已經死了,那剛才所見之人究竟是誰,難道是鬼嗎?”燕南飛可不知道修仙界的種種秘辛,瞬間感覺自己身邊陰風陣陣。


    這時楊天行轉過身來,也不去搭理這燕南飛,向著某個方向轉身負手而去。


    看著楊天行空空的雙手,燕南飛這時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就是剛剛明明楊天行手中還握著一柄金色寶刀呢,為何現在卻又不見了?


    想到這裏,燕南飛愈發感覺楊天行是一名前輩高人,他連忙屁顛屁顛跟在楊天行身後,聲音恭敬著對楊天行說道:“楊兄你這是要去哪裏呀?”


    “城東大營!”


    “那楊兄你等等我,我們正好順路呀!”


    二人一路向著城東大營走去,在路上遇到的前往投軍的年輕人絡繹不絕。他們一聽說此次是三皇子領軍出征,紛紛爭相前往報名,並且楊天行還聽到許多人對三皇子那是一個讚不絕口。


    這讓楊天行心中不由對這三皇子好奇起來。


    “燕兄弟,這三皇子究竟是何許人也,竟讓如此多的年輕人爭相前往投軍?”楊天行在路上向著燕南飛說道。


    “哈哈,說起我們陳國三皇子陳天佑,他還真是一個傳奇人物。”


    “我們陳國當朝皇帝當年巡視北疆時,愛上了北疆一村中女子,一夜溫存後,皇帝第二日離開,卻不曾想那女子卻因此懷上身孕,十月懷胎後,三皇子降生了。”


    “十四歲之前,皇帝都不知道他還有這麽一個兒子,十四年來三皇子就在這邊疆苦寒之地長大。”


    “十四年後皇帝再次北巡,才知道當年與他那個有露水情緣的女子,竟然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並且獨自一人撫養他長大。”


    “三皇子長大了,可是那個她卻已經容顏不再了。”


    “皇帝心中愧疚,把他們母子二人接回了陳都,皇帝本想安排三皇子學習治國安邦之道,可是當時年幼的三皇子卻以北疆苦寒,無數百姓死於蠻族刀劍之下為由,堅持進入軍隊鍛煉。”


    “三皇子這在軍隊一待便是十年,十年來三皇子隨部隊南征北戰,為國家立下了赫赫戰功。又因為他是窮苦出身,非常體恤士卒,因此將士們也甘於為他賣命。”


    燕南飛將三皇子生平經曆對著楊天行娓娓道來,楊天行聽後,臉上的奇異之色更濃了。


    “楊兄請放心,當年我也是和三皇子一起並肩作戰過的,我和三皇子私交挺好,待會兒我倆到了軍營,我一定向三皇子引薦你。”燕南飛拍著胸脯對楊天行說道。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二人便來到了軍營之前,可是,就在即將踏入營門之際,楊天行卻突然停了下來。


    “楊兄為何此刻停下來了呢?三皇子就在裏麵!”燕南飛見此臉上不解。


    “不僅我不會先進去,你也不能先進去。”


    楊天行對著燕南飛說了一句話,然後來到軍營右邊的一塊空地上,右手袖袍一甩,原地便出現了一張長桌一把木凳。


    接著楊天行又取出三條長聯,親自持筆揮毫,在三條長聯上書寫了起來。


    燕南飛忍不住心中好奇,也走上前去探頭看了起來。


    隻見左聯其上書寫:知天知地,知古知今,無物不知。


    右聯其上書寫:“算福算禍,算運算劫,無物不算。”


    橫批其上書寫:“算盡天下事,隻渡有緣人。”


    而後楊天行右手一揮,靈光閃爍間,這三條長聯便穩穩地掛了起來。


    “昂,楊兄行事真是天馬行空,竟然直接在這軍營之旁算起卦來,不行我得趕緊走,一會三皇子怪罪下來,連著我也會一起倒黴的。”


    心中想到此處,燕南飛剛想開溜,可就在這時楊天行的聲音突然從後邊傳了過來:“燕兄弟你做什麽去,過來為我守護左右!”


    對於三皇子不敢得罪,對於楊天行燕南飛就更不敢得罪了。來嘞!當即燕南飛又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睜大眼睛昂首挺胸地站立在楊天行身邊。


    這一邊楊天行才剛剛擺好攤位,另一邊就有士兵將這消息匯報了上去。


    營中大帳之內,一名身材高大膚色略顯黝黑滄桑的年輕人正端坐桌前,手中拿著一卷玉簡津津有味地讀著,此人就是陳國三皇子陳天仁。


    “報,屬下有事情稟告。”就在這時,大帳之外一名士兵跑了進來,在經得三皇子點頭允許後,士兵朝其報告道:“稟將軍,營外剛才來了一名卜卦之人,並且那人就在大營之旁擺了個算卦攤位,請問將軍此事我們要怎麽處理?”


    “哼,怪力亂神算卦的都是一群裝神弄鬼之輩,而且這算卦的也真是大膽,竟然堂而皇之在軍營門口擺設算卦攤位,未免有些不將我放在眼中,且由我親自去看上一看!”三皇子心中想到這裏,便吩咐士兵道:“前邊帶路吧。”


    “諾。”


    數息之後,三皇子便出了軍營,隻是一眼便看到了右側的攤位。


    他先是見楊天行乃是一名極為年輕之人,而後又見到楊天行書寫的三條長聯,心中不由勃然大怒。


    “哼,無物不知,無物不算,真是好大的口氣!”三皇子在說完這句話後,走到楊天行攤位前,然後繼續對楊天行說道:“年輕人,軍營不是你能來搗亂的地方,速速將這攤位搬走,我還能不計較你的罪過。”


    三皇子話音落下,這才注意到楊天行身邊還有一人,隻是當他看清楚這人的容貌時,臉上卻不由地一愣:“南飛,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和這裝神弄鬼之人待在一起做什麽?趕快到我身邊來!”


    燕南飛這次並沒有聽三皇子的話,而是臉上滿是著急之色地對前者說到:“三皇子,眼前這位可是真正的前輩高人,您可萬萬不可得罪了他啊。”


    “哦?前輩高人?那好我倒要看看,這人究竟前在哪裏,高在何處?”


    三皇子說完此話邁步上前,然後對楊天行說道:“這位兄弟你給我卜一卦吧,就卜此次出征是否順利,可能什麽危險?”


    三皇子話語中的語氣有些不太尊重,不過楊天行此時卻並不在乎這些,他臉上神秘一笑,看著三皇子的臉龐雙眼之中一陣紫光閃爍。


    這次施展破妄之眸,楊天行沒有再躲躲避避,而是正大光明地施展在三皇子麵前,他雙眼之中閃爍的紫光更是被三皇子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這抹紫光的一瞬間,三皇子麵上立刻一愣,隨即額頭上竟然流下了絲絲冷汗。


    在這抹紫光注視下,他竟然感覺自己裏裏外外上上下下,被全部看了一個通透,再無一絲秘密可言。


    如此數息之後,楊天行緩緩開口了:“此次出征以有義伐無義,萬千將士敢死爭先齊聚一心,自然是馬到功成,我們在此戰中雖然有驚,但是無險。”


    聽到楊天行如此說,不論是燕南飛,還是跟隨三皇子前來的一些將士,臉上都露出了明顯的歡喜之色。


    不過三皇子明顯沒有這麽好對付,他一甩長袖,怒聲對著楊天行說道:“別給我來這一套,盡是一些阿諛奉承江湖騙術之言,速速離去,若是膽敢耽擱絲毫,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三皇子說完這句話,正欲轉身離去,這時楊天行幽幽的聲音再次徐徐傳來。


    “三皇子為何如此著急呢?在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在下剛剛隻是說,在這次征戰中有驚無險,但是在下可沒說,在其他地方沒有危險!”


    三皇子聽了麵色一愣,隨即朝著楊天行拱手問道:“確實是在下剛剛衝動了,還請告知,這險從何來呀?”


    “還請三皇子讓左右退下,不過燕兄弟呆在這裏就可以了。”楊天行沒有直接說出險從何來,而是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三皇子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如言揮手讓左右退下了。


    “神神秘秘,現在可以說了吧?”


    楊天行嘴角微翹,俯身上前,然後在三皇子耳邊輕聲說了這麽一句話:“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頊,而在蕭薔之內也。”


    聽了楊天行此言,隻聽啪嗒一聲,三皇子握在手中的一塊兵符掉落在了地上,而他本人,也是呆愣在風中良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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