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界,宗門不是想成立就能成立的,除了要有上級宗門承認庇護,最少還要有元嬰期修士坐鎮,這樣的宗門在修仙界稱為最低級的一級宗門。


    在整個東海十國,每一個國家都有著一個一級修仙宗門。


    陳國的修仙宗門,名為純陽宗。


    在東海十國,純陽宗可是一個古老而又神秘的存在,這宗門的傳承曆史極為古老。


    其他九國的修仙宗門有著數萬年到數十萬年的傳承曆史不等,而這純陽宗僅僅有資料記載的曆史便有數百萬年。


    而純陽宗最讓東海修仙界津津樂道眼紅不已的是,相傳在純陽宗內,保留著唯一的突破元嬰境界之上的方法。


    純陽宗主峰名叫紫陽峰,紫陽峰上,白霧繚繞靈氣盎然。


    無數純陽宗的弟子,或是在自己洞府內閉關修煉,或是相互切磋磨煉武技,或是采摘靈藥煉製靈丹,或是聚在一起推演陣法,好一副生機勃勃的仙家景象。


    紫陽峰主峰之巔,一座簡樸的竹屋坐落其上,竹屋之旁懸崖之側,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盤膝端坐在一張蒲團上。


    老人雙目時而睜開,時而閉上,不停看向前方的藍天白雲,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不多時,前方高空之中,一名中年麵容的男子淩空從雲層中邁步走出。


    透過男子臉上遭亂的胡須,依稀還可以看出他那英俊的臉龐。


    男子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酒氣,他手中提著一隻黃色的大酒葫蘆,時不時便往自己口中倒入一口酒。


    男子像是一個酗酒未醒的醉客,他腳尖著地身體晃晃悠悠得降落在山巔之上。


    他臉上露出一絲放蕩不羈的笑容,這笑容似是不羈灑脫,又似是悲傷愁苦,然後拱手對著老人說道:“一陽子拜見純陽子師兄,不知師兄喚師弟前來所為何事?”


    純陽子並沒有立刻回答一陽子的話,而是長袖一揮間,地麵上便出現了一盤棋局、兩杯茶水。


    純陽子將黑子抓在手中,臉上露出一絲似懷念似苦澀又似擔憂的笑容,然後對一陽子說道:“師弟終日醉酒於山水之間,為兄心中掛念,今日特把師弟喊來,我們二人一起喝喝茶下下棋聊聊天。來來來師弟,莫說其他,先與師兄我下上一盤棋再說。”


    一陽子聞言心中不覺其他,臉上爽朗一笑,當即盤膝坐下,手執白子與純陽子在棋盤上廝殺起來。


    純陽宗以無上陣法聞名於東海修仙界,這雖然隻是一盤小小的棋局,但是其中卻蘊含了陣法之道。


    兩人都是陣法推演的高手,當即便在棋盤上好一陣廝殺起來。


    慢慢地,藍天淡去了藍色,白雲染上了紅光,天涯盡頭之處,一輪紅日正在慢慢下降,三個時辰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棋盤之上,白子已經占據了棋盤大部,將黑子逼在了一個小小的角落,兩人之間也已經分出了勝負來。


    純陽子手執一枚黑子,久久放不下去,他見此臉上無奈一笑。


    一陽子酒意未醒,沒有看出純陽子笑容中的苦澀,滿臉欣喜地對純陽子說道:“哈哈,師兄,已經數百年了,我在棋局之上從來沒有贏過你,今日總算是贏了你一局。”


    “是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況且論起修仙天資,師弟你本就遠遠強於我。為兄我已經老了,師弟你已經可以挑起宗門重任了。”純陽子無限感慨地說道。


    一陽子聽聞純陽子的誇讚,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絲絲笑容。但是緊接著,他這抹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身上的酒意也瞬間清醒了大半。


    “師兄,你剛剛說你老了,難道是……”一陽子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沒錯,看樣子你已經猜到了,為兄我突破元嬰之上失敗,大限已經來臨,馬上就要坐化在即了。”


    純陽子說出這句話,臉上的苦澀擔憂更濃。


    一陽子宛如聽聞晴天霹靂,整個人直接呆傻在了那裏。


    純陽宗已經沒落,宗門內隻有師兄和他兩名元嬰期修士。


    師兄純陽子是元嬰巔峰的修為,而他自己則是元嬰後期巔峰的修為。


    這百餘年來,其他東海九國修仙宗門早就對純陽宗虎視眈眈,純陽宗全靠純陽子和他,不,更準確地說,是全靠元嬰巔峰的當代純陽子的震懾,才使得那些宵小不敢太過放肆。


    一陽子實在是不敢想象,純陽宗一旦失去了當代純陽子,將會麵臨如何危險的處境。


    “世人都以為我們修仙之人是如何地快活逍遙,卻不知我們心中之煩悶。修仙界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血雨腥風,稍有不慎便有身死宗滅的下場。”


    “我純陽宗擁有上千萬年的傳承,這是我們的榮耀,但同時也是我們的危機。”


    純陽子說到這裏重重一歎,而後又繼續說道:“東海其他九個修仙宗門,都以為我們純陽宗有著突破元嬰的方法。”


    “沒錯,莫說是突破元嬰的方法,就算是突破仙人的修仙靈訣,當初我們純陽宗在仙界之時也曾擁有。”


    “不過這上千萬年來,我們純陽宗前後九次遭遇大敵,十次搬遷宗門,宗門絕大多數傳承都在搬遷中丟失,其中就包括突破元嬰的方法。”


    “那些九大宗門的修士們也真是愚蠢,他們也不想想,我們若真是擁有突破元嬰的方法,老夫會在這元嬰巔峰苦苦停留數百年嗎,我們純陽宗還會繼續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嗎?”


    “師兄,話雖然如此說,但是等你坐化以後,其他九大宗門的元嬰老怪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純陽宗的,師弟我為宗門死了沒有什麽關係,但是我擔心那些門下弟子們的性命,更加擔心純陽宗會斷絕在我的手上啊。”


    “沒錯一陽子,今日我找你來便是為了此事,為了我們宗門的未來,我會舍棄我本就不多的壽命,施展宗門禁術八卦演天術,希望能夠窺得一絲天機,看一看我們宗門的未來究竟是在何方?!”


    純陽子斬釘截鐵視死如歸地說道。


    “八卦演天術!窺視天機!”


    一陽子震驚地張大了嘴巴,八卦演天術他當然聽說過,那是隻有曆代純陽子才能傳承的逆天秘術,能夠窺探天機趨吉避害避死延生。


    純陽宗曆史上不知有多少次滅宗之禍,全靠當代純陽子舍生命施展八卦演天術才能躲避過去。


    不過八卦演天術唯一的不好之處,便是需要耗費施展者極多的壽元。


    一陽子不願純陽子耗費本就不多的壽元,可是他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純陽子不知何時取出一張八卦陣圖,隨著純陽子將自身壽元注進這八卦陣圖中,他的身上升騰起一陣紫紅色的光芒,他手中的八卦陣圖也開始緩緩旋轉起來。


    純陽子雙目放出玄光,向著八卦陣圖中央的陰陽魚看去。


    雙目玄光透過陰陽魚,來到一處到處都是迷霧的所在。


    隨著八卦圖越轉越快,慢慢地迷霧散開,一幕幕未來的畫麵出現在了純陽子的眼前。


    熟悉的天,熟悉的雲,熟悉的山,熟悉的衣,熟悉的臉,隻是這熟悉的一切卻全部籠罩在血雨腥風之中。


    護山大陣被破開,無數不同衣著臉色猙獰的人殺上山峰,半空之中各種飛劍呼嘯,各種法術炸裂,那些熟悉的身影不斷倒在血泊之中。


    “這是?這是我們紫陽峰!這怎麽可能,我們純陽宗怎麽會麵臨滅宗之禍,老夫不信、不信!這一定是推演錯誤了。”


    純陽子身體顫抖雙目血紅,他把自己一生全部奉獻給了純陽宗,他情感中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眼前的這一幕。


    但他理智上卻是知道,這推演的一幕幕都是真的,都是未來將要發生的。


    “純陽宗絕對不可以亡,純陽宗千萬年傳承絕對不可以斷絕,老夫所有的壽元寧可不要,也要為純陽宗找尋那一線生機。”


    純陽子一拍自己胸口,一口飽含靈力的心頭精血噴進八卦圖中,與此同時,他將自身所有的壽元全部朝八卦圖中灌輸而去。


    做完這些,純陽子目光連忙再次朝著陰陽魚中望去,慢慢地迷霧散開畫麵轉動,不過當純陽子看到畫麵中的景象後,他卻不由得一愣。


    畫麵中,離紫陽峰數百裏的地方,一名年紀十六七歲的青年,正騎在一頭碩大的白虎背上,朝著紫陽峰的方向不停狂奔著。


    青年手掌不停拍打著白虎的屁股,英俊的臉上滿是急迫之色,白虎四腳生風,身上全部都是汗水,但還是拚命地朝著前方狂奔著。


    畫麵再轉,青年身後數百裏的天空中,一名元嬰期修士正滿臉憤怒地追擊在後,其陰沉的臉龐中滿是殺機。


    而他追趕的方向,赫然正是那名青年和白虎。


    那名青年純陽子不認識,但是那名元嬰期修士他卻是認識。


    “這是玄元宗宗主柳擎天!”純陽子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


    “這不是未來發生的事情,這是眼下正在發生的事,那名青年肯定是上天送我純陽宗的希望,萬萬不能被柳擎天所殺。”


    純陽子心中想到此處,立刻對身邊的一陽子大聲喝道:“師弟,紫陽峰西方三百裏,有一騎虎青年正朝我純陽宗而來,你快去將這青年救下,然後帶上紫雲峰。”


    純陽子說完這句話,便因壽元損耗過多昏迷了過去。


    一陽子看出純陽子的急迫,當下不敢絲毫耽擱,立刻騰空而起朝著西方飛去。


    “真是該死,這才過去多長時間,玄元宗就有人來追殺我了,而且來人還是一名元嬰期大修士,這有沒有搞錯。”


    轉頭看向身後天空中隱約出現的人影,楊天行心中極為憤慨。


    但他麵對元嬰期大修士卻沒有絲毫辦法,隻能拚命的抽打大白的屁股,以此來讓大白跑的更快一些。


    元嬰期修士飛行速度遠遠快於白虎速度,數息過後,柳擎天已經逼近了楊天行身後一百裏處。


    這已經是柳擎天神識的覆蓋範圍之內,柳擎天不願聽楊天行絲毫廢話,他衣袖一甩,一柄金光閃閃的長劍就已經出現在空中。


    緊接著他神識禦劍,自五十裏之外,飛劍便以極其快速的速度向著楊天行的頭顱狠狠斬去。


    但就在飛劍即將斬下楊天行的頭顱之際,一道極其熾熱的火紅色光束從遠方天際飛來。


    光束精準無比射在飛劍劍尖之上,飛劍哀鳴一聲,在空中滴溜溜旋轉一圈,又折返飛回了柳擎天的手中。


    柳擎天看著降落在楊天行身前的一陽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臉上立刻浮現出暴怒的神色。


    但是,在這抹暴怒之中,還夾雜著一絲絲微不可查的恐懼。


    “一陽子,本宗主正在追殺宗門叛徒,這是我們玄元宗內部的事務,希望你不要插手!”


    再三思考之後,柳擎天還是雙目睜大牙齒緊咬地向著一陽子說道。


    一陽子雖然在純陽子麵前還保留了一副恭敬之色,但是在其他元嬰期修士麵前可是一個狂傲的主,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他並不搭理柳擎天的話,而是衣袖一甩風輕雲淡地對柳擎天說道:“柳擎天,今日有我一陽子在,你動不了這青年絲毫,這裏已經是我純陽宗的地界,你還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


    “哼讓我回去這不可能,今日本宗主一定要殺了這小子!”


    “有我在,你殺不了他。”


    “一陽子你這是非要與本宗主做對了是吧?”


    “你現在才看出來嗎?”


    “……”


    聽了一陽子的這句話,不僅僅是柳擎天十分無語,就連一旁的楊天行都十分無語,甚至差點笑出了聲。


    柳擎天一把將金色長劍抓在了手中,然後對一陽子說道:“一陽子你若是不將那小子交給我,那麽今日我便與你,不死不休。”


    這金色長劍名為金光寶劍,是柳擎天的本命法寶,當下在他的全力催動下,爆發出陣陣無比淩厲的威能。


    柳擎天本以為自己這般表現一陽子會知難而退,可他萬萬沒想到一陽子卻是一個愣頭青,他不僅沒有退縮,反而雙目猛然一亮。


    一陽子神念溝通丹田內本命法寶,緊接著他的手中靈光一閃,一柄淡紫色的長劍就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淡紫色長劍出現的一瞬間,周圍空氣中頓時出現股股無比灼熱的純陽熱力。


    “來來來姓柳的,本仙師已經很久沒有與同境界修士戰鬥過了,今日正好與你痛痛快快大戰三百回合。”


    “喂姓柳的,你不要向後退啊,就算本仙師讓你十個回合也不是未嚐不可的。”


    聽了一陽子的話,柳擎天嘴角氣的一陣抽搐。


    且不先說一陽子是元嬰後期巔峰的修為,而他自己隻是元嬰初期的修為。


    單說這一陽子修煉的修仙法門純陽功,乃是一部極為剛猛霸道的功法。


    修煉了這功法的修士往往都有著越級戰鬥的能力,他柳擎天可還沒自大到能與這一陽子大戰三百回合。


    “哼,一陽子你不要得意,你們純陽宗已經日落西山,他日你萬萬不要讓我找到機會,否則我一定會滅你純陽宗上下滿門。”


    純陽子看過未來卦象,如果此時是他聽到柳擎天這句話,他一定會大驚失色,繼而對這柳擎天忌憚幾分。


    不過一陽子對柳擎天這句話可是沒有絲毫感覺,他一道火紅色光束催發而出,將柳擎天身邊的一株大樹燃成灰燼,然後冷聲對柳擎說道:“姓柳的,你現在不走,難道是還想留下來喝茶嗎?”


    “趁我還沒有發怒,我勸你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否則你今日就永遠留在這裏吧。”


    柳擎天聽聞了一陽子的話,又滿臉不甘惡狠狠看了楊天行一眼,轉身返回向著玄元宗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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