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仙風道骨的老人於亭中講道,耐心給崖前十萬弟子解釋。


    道音震蕩。


    一切事物非事物自己如此,日月無人燃而自明,星辰無人列而自序,禽獸無人造而自生,風無人扇而自動,水無人推而自流,草木無人種而自生,不呼吸而自呼吸,不心跳而自心跳,等等不可盡言皆自己如此。


    一切事物非事物,不約而同,統一遵循某種東西,無有例外。


    它即變化之本,不生不滅,無形無象,無始無終,無所不包,其大無外,其小無內,過而變之、亙古不變。故曰“道”。


    修行之士,受大地承載之恩,所以其行效法大地。


    而大地又受天的覆蓋,所以大地應效法天地法則運行。


    然而,“道”又是天的歸依,道法自然,自然而然,自然而無為。


    盤坐於十萬弟子中的周源意念體,心中早已震撼得無以複加。


    因為隨著這近乎仙人的老人講道,他對天荒決的理解更加深刻,而這門直指修煉本源的功法,最難以理解的大綱部分,其大意在此刻卻是清晰明朗了起來,其中的“道”竟是與亭中仙者所講解的“道”驚人的相似。


    這其中有何種淵源?


    他不知道。


    或許冥冥之中,有些事就注定了有因果。


    講道到最後,周源越加投入,意念體竟是自然而然的壓下心中的震驚,運轉天荒決,而後自然而然的進入了意識空靈的狀態,修煉了起來。


    周源不清楚的是,他竟是以意念體修煉,這是達到了聖嬰境上,返虛之境的大能,才能做到的事。


    這要是說出去,可不知道要驚掉多少修行無數歲月的老怪物的下巴。


    要知道,修行界一直有傳聞,上古大周王朝的國師,凡人之軀醒念百年,一朝得道,進入不死不滅的境界。


    然而,後來卻不知何故,此人失蹤了,成了修行界的一個謎。


    這種奇事,乃是修行界之人的閑談。


    周源這雖然沒法與其相提並論,但也卻是萬古無一。


    不知過了多久。


    周源睜開雙眼,然而,浩瀚的山門不複之前的仙氣飄渺,而是已經破敗,山門廣場上,也再無十萬弟子的身影。


    宗門之內,一片蕭索,枯寂。


    抬頭望向亭中,仙鶴亦是無了蹤影。


    隻有一位盤坐的枯瘦老人,但是卻不減仙風道骨。


    兩人四目相對。


    老人出現在了周源麵前,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撫在周源頭頂。


    隨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沒有出現過一樣。


    周源心中頓生波瀾。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這悟道崖內,便是傳說中上古道庭長生道的修行聖地?


    這世界上又真有長生嗎?


    如果有的話,那長生道為何還會破敗,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中。


    周源起身,對著百丈崖壁上的道亭,躬身一拜。


    這一拜,眼前一切消失無蹤,退出了悟道崖內空間。


    ……


    “快看,他這是悟道了嗎?”


    “難道真是我們膚淺了,不敢跨出一步,親自觸摸悟道崖悟道。也不對呀,也不是沒人向他這樣悟道,可卻沒有像他這樣引發異象的。”


    隨著周源意念體進入悟道崖內空間,外界的本體卻是一動不動,入定到了入夜。


    正當大家都快失望的時候,周源身體竟是自主騰空而起,於百丈高空才停下,盤坐於虛空。


    周身自成一片混沌,天地未開,是為無極。


    接著無極生太極,身周空間其大無外,其小無內,玄妙至極。


    繼而太極生兩儀,陰陽之氣漸生。


    陰陽二氣造化萬物。


    天地,日月,雷電,風雨……


    已成一界。


    界中金靈之氣衍生,繼而衍生水靈之氣,雷靈之氣。


    水靈之氣衍生木靈之氣,冰靈之氣。


    木靈之氣衍生火靈,風靈之氣。


    火靈之氣衍生土靈之氣,暗靈氣。


    土靈之氣又衍生金靈之氣,光靈氣。


    雷靈之氣上升而為火靈之氣,冰靈之氣下降則為水靈之氣。


    五行相生,萬象初開。


    接著,周源身周漸有雛龍幼鳳的虛影,繞體而行。


    “快看,是日月宮劍癡,季華林,他被這異象吸引來了嗎?”


    “小書聖,文書洋也來了。”


    夜空中,越來越多的弟子,被吸引過來。


    此時,一位不修邊幅的青衣劍客,肩扛一柄鏽跡斑斑的鐵劍,在夜幕中走來,正是季華林。


    而另一位白衣男子,卻是俊美不凡,儒雅之極,一副書生模樣,手執玄器千秋筆。


    氣質不下秦風雪,於虛空之中淩空踏步而來,落於無數弟子中,攀談起來。


    正是有小書聖之稱的文書洋。


    “快看,是夜水瑤,她竟然也來了!”


    夜月之下,一位女子踏水而來。


    隻見此女子一身潔白如雪的長衣,纖腰如柳條般柔細,三千青絲輕垂,在月色下勾勒出一道如夢似幻的身影,美得令人窒息。


    然而,她行止之間,卻又尊貴典雅。


    可與皓月爭輝!


    整個悟道崖前,所有弟子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譚陽幾人早已沒有繼續悟道,而是關注著周源,這所有的焦點都在他身上,還悟什麽道?


    “世間竟有如此傾城絕世的女子。”


    此刻,看見夜水瑤到來,唐姣也喃喃說了一句。


    周源意念體回歸本體後,便是發現自己盤坐於夜空中,他並沒有慌張,而是去感受身周自成的空間。


    已是衍化成了一方世界。


    隻見一道百丈高的悟道崖虛影,立於界中。


    崖壁之上,虛影演練萬法。


    周源嘴角上揚,果然能以大虛空,臨摹外界之物,掠奪萬法衍化於自成的一界中。


    而隨著他意念體歸來,天地靈氣瘋狂湧入體內。


    煉道之境,丹田之內靈氣早已形成道丹,道丹之上,有兩條道紋,承載天地大道。


    接著,道丹之上第三道道紋,第四道,第五道相繼出現。


    煉道五轉之境!


    何為煉道?


    效法天地大道,煉入己身,真正得到天地認可,蛻凡脫俗!


    有著意念體對道的感悟,境界竟是水到渠成的突破。


    “煉道三轉,煉道四轉,煉道五轉之境!”


    譚陽看著周源破境,越來越鬱悶。


    什麽時候破境這麽容易了,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他感應到周源修為瞬間就超過了他,直至再也感應不到。


    他四轉之境。


    顯然,周源到了五轉。


    而在第六道道紋將要出現的時候,九天之上,雷雲滾滾。


    瞬間降罰到周源身上,身周雛龍幼鳳的異象在雷劫之下,湮滅消失,身周小天地亦是收回了體內。


    周源睜開眼,望向悟道崖頂道亭之中。


    果然,亭中再不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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