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慕苑抬眸,不太明白他問這句話的意思。


    「你認為呢?」


    謝湛搖頭,道:「鹿心瞳的心底是一片黑暗,她已經被侵蝕並懼怕光明。慕一越是表現的體貼陽光,鹿心瞳就會躲得越遠。他們兩個永遠也不可能,與其撮合他們二人,不如趁早將他們分開。」


    謝湛說的,也正是辛慕苑心中想的。但是,她也覺著,慕一很快就要弱冠了,具備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決定的權利,所以,她決定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任由他們發展,即便最後遍體鱗傷,也不枉是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但是聽到謝湛用這般冷靜的語氣平和地去評判別人的感情,這還是第一次。


    二人慢悠悠地溜達著。突然,謝湛停下腳步,驚喜地對辛慕苑說:「我突然想起我剿匪的時候曾發現一處地方,開滿了牛舌草,漫山遍野,格外好看,我帶你去?」


    辛慕苑對這些花花草草並不怎麽感興趣,但不知為何,這句話從謝湛的嘴巴裏說出來,滿山的鮮花也成了一種浪漫。


    「好啊!」辛慕苑欣然接受。


    謝湛發現的秘密地距離他們所站的位置並不遠,騎著小馬不多時便能看到漫山遍野的藍色,即便辛慕苑在來時並未有多少的期待,在看到的時候心中還是震驚了一下。


    此處的牛舌草之多,遠觀而去,竟覺著整座山都是藍色的。


    牛舌草的味道很淡,比不得「濃妝艷抹」的鮮花,但是漫山遍野的牛舌草總和起來的味道,也足夠讓未到山腳的辛慕苑聞到它的獨屬味道。


    謝湛小心地觀察辛慕苑的表情,擔心她會覺著此處是無聊之地。在發現她滿目的震驚之後,心中的一顆石頭放下,露出了淺淺的笑容,與她一同看向這漫山遍野的藍色。


    這裏就像謝湛所說的那般,是他發現的秘密之地,即便是在牛舌草開了滿山的時間,竟然也無一人前來此處。


    謝湛低低地笑了幾聲,道:「我當年在發現此處後,料想到會有其他人發現,所以對外傳言此處有野獸出沒,讓他們出行時倍加小心。帝京城的百姓大部分都是被嬌養出來的,能活下去就絕對不和野獸鬥爭,因此,這裏幾乎未有人來過。」


    辛慕苑偏頭看著這個有些調皮的男人,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怪怪的,但是這份怪異隻會增加她對謝湛的喜愛,而不會產生厭惡。


    片刻後,她搖頭苦笑,道:「你這個壞傢夥。」


    忽地,她的餘光注意到有張大臉突然出現,將她嚇了一跳。


    謝湛的眼睛明亮,如同兩顆黑珍珠,在陽光下散著微弱的光芒,卻足夠引人注目。


    「那你喜歡嗎?」他問。


    他的話太過直白,強硬如辛慕苑,竟也無力承受。陽光下白皙到有些晶瑩的臉稍微紅一點便格外明顯,辛慕苑不得不別過臉,可未曾想,這個討人厭的傢夥竟然駕著馬繼續湊近她,不管她看向哪個方向,總能出現謝湛那張放大的俊臉。


    辛慕苑又羞又怒,晶瑩白皙的臉蛋早已經紅透到了脖子根,咬牙恨恨地瞪著謝湛,惱道:「喜歡!」


    話音剛落,那張俊臉驟然靠近,柔軟濕潤的唇咬住了她的唇,舌頭趁機而入,溫暖的手掌扶住了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謝湛的吻纏.綿溫柔,如同猛獸的低首。許久,謝湛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對,依依不捨地鬆開辛慕苑,舔了舔她唇上的「水漬」,勾唇一笑。


    這一笑如同點爆劑,辛慕苑的臉在這一剎那爆紅,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


    「我們回家吧。」謝湛扶著辛慕苑的後腦勺,額頭抵住了辛慕苑的額頭。


    這一次,沒有等辛慕苑回答,謝湛突然拉著辛慕苑在空中甩了個圈,將她丟到了自己的懷裏,克製隱忍地吻了吻她的秀髮,駕馬回家。


    風輕輕地吹盪,春日的陽光有些刺目,溫暖的感覺如同小貓在手臂上輕輕舔舐。


    這日太陽未落,謝湛便令人拒絕了所有訪客,並禁止所有丫鬟與家丁踏入三院。


    次日,謝湛利落地起床,神清氣爽地泡了個棗,春風得意,在未醒來的辛慕苑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後離開,並吩咐所有人不得打擾她休息,心情愉悅地去上早朝。


    守在門外的珍珠明珠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們的主子很注重早朝,因為可以聽到很多事情。但是她們的男主人不允許她們打擾她們的主人,這令她們非常為難。


    「要不……還是算了吧,咱們主人昨日……也挺辛苦……」明珠盡量將話說的很委婉。


    珍珠轉過身,沒說話,臉頰通紅一片。


    她覺著,自己當真是墮.落了,明明還沒有成婚,居然秒懂了明珠的意思。


    朝堂。


    蕭長亭見到辛慕苑的位置空空如也,又看到謝湛滿臉春風得意的模樣,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眼角狠狠一抽,道:「昨日,朕為鹽官宋延安與商會會長辛慕苑布置了點任務,他們今日早朝便不來了,歷司的人注意記錄,將今日的事情整理好給他們倆……」


    蕭長亭忽然想到宋延安那副睡眼朦朧的樣子,嘆了口氣,道:「宋延安就算了,送去給辛慕苑一份。」


    皇帝親自解釋辛慕苑曠早朝的事情,將那些打算舉報辛慕苑的大臣的話直接噎在了喉嚨裏,幽怨地看了眼謝湛,等待下一個撲殺辛慕苑的機會。


    日上三竿時,辛慕苑才悠悠轉醒。身體還是有些麻疼,回想起昨日謝湛的瘋狂,辛慕苑又羞又惱,抵不住小聲嘀咕:「禽.獸。」


    她起床時,發現洗澡水一直在溫著,便好好沖了個澡,竟發現自己的身上並無多少痕跡。她泡在溫熱的水桶中忍不住回憶昨日發生的事情。


    謝湛溫柔地親吻她的身體,即便是在無法控製想要她的情況下,還是控製了自己手上的力度,沒有讓自己弄疼她,即便是不小心弄出了一片青,也會溫柔地親吻弄傷的地方,心疼地放柔動作,並注意避開弄傷的地方。


    隱忍而又克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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