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月強忍住內心的笑意,認真地說:「我知道她是你養出來的啊,但這跟我要帶走她有什麽關係?」


    「有什麽關係!」辛慕苑感覺有人在自己的腦袋裏麵放鞭炮,氣得她擼起袖子要找杜明月拚命,嚷嚷道,「你說有什麽關係!你這壞蛋,怎麽走了還不忘拐走我的珍珠!」


    杜明月委屈地後退,道:「我這不還沒有拐走嗎?」


    辛慕苑掙紮得更狠了,嚷嚷道:「你還想拐走?!」


    杜明月委屈地躲在一邊不敢說話,眼中卻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果然,順著辛慕苑隻會讓她不順心,還是欺負她有意思。


    二人鬧著,蕭長亭提著拖油瓶宋延安過來了,並將人丟給辛慕苑,伸手將杜明月摟入懷中,挑起眉毛,不滿道:「辛慕苑,你又欺負我愛妃?」


    辛慕苑嚷道:「誰欺負誰啊!」


    蕭長亭擰眉,捂住杜明月的耳朵,將她塞在懷裏,道:「吵吵嚷嚷的,再把朕的愛妃嚇壞了。辛慕苑,你過兩日跟延安運鹽去,他那麽小一個,性子又那麽弱,讓他去運鹽,別鹽沒運完,死在半路了。你功夫好,人又聰明,警覺性高,跟他一起去,兩個人在一起也好互相幫襯些。」


    宋延安在一旁委屈地瘋狂點頭。


    辛慕苑深吸口氣,試圖與蕭長亭講道理:「陛下,我問你,宋延安的性子如果柔弱,他是如何走到如今比鹽官還高的位置呢?」


    蕭長亭理所應當地回答:「不是你幫他走到這個位置的嗎?」


    這句話暗指辛慕苑背後的慕名苑。


    宋延安在一旁瘋狂點頭。


    辛慕苑又問:「那你認為隻是因為我幫了他,他就會呆在這個位置並持續坐這麽長時間嗎?」


    蕭長亭道:「那不是因為背後有你嗎?」


    宋延安瘋狂點頭。


    辛慕苑壓製住自己逐漸升起的怒火,問:「那您認為我會隨隨便便提攜一個廢物嗎?」


    蕭長亭回答的理所當然:「這不提攜了宋延安嗎?」


    宋延安瘋狂點頭。


    這還講什麽道理啊!


    辛慕苑衝著宋延安吼道:「他罵你廢物呢!你還點什麽頭?」


    宋延安可憐兮兮地躲到謝湛的身後,拉著他的衣角,委屈地險些哭出來,道:「我就是個廢物啊,所以才要你來保護我嘛!」


    辛慕苑:「……」


    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沒有辦法反駁。


    謝湛的拳頭握緊又鬆開,道:「陛下,慕苑不過是一介女流,運鹽這種事情,還是派軍官前去比較牢靠。」謝湛的聲音沉穩牢靠,帶著令人心安的魅力。


    蕭長亭的眸子閃了閃,道:「沒關係,運鹽這種事情,讓慕苑去就好了。從帝京到白蘭國這條路她駕輕就熟,身上的功夫夠,定能百分百完成任務。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我會為她安排保鏢與士兵的。況且,宋延安沒有走到如今地步的時候,就是慕苑帶著他一遍一遍走的。」


    謝湛突然想起,宋延安曾對辛慕苑表現出過超出尋常的崇拜,也提過辛慕苑是他的恩人。現在想來,宋延安指的應該就是這件事。


    謝湛沉吟,琢磨蕭長亭的意思。


    聽著蕭長亭的話,謝湛覺著蕭長亭似是在隱瞞什麽。與其說他是臨時起意,想將辛慕苑支出去,倒不如說他是找到了將辛慕苑支走的藉口。


    「我與她同去。」謝湛沉著臉道。


    蕭長亭的臉色同樣沉下來,道:「笑話!哪兒有護國公走商的道理?」


    「那可有過護國公夫人走商的先例?」


    蕭長亭盯著謝湛,緩緩說:「這批鹽的利潤,按商會的規矩算。」


    辛慕苑的眼睛瞬間亮了,看看蕭長亭,看看謝湛,抱了抱謝湛,踮起腳又吻了吻他的唇,道:「沒事的,我很快就會回來。乖,咱不跟他生氣。」


    這可都是錢啊!


    這批鹽走回來的價,足夠護國公府十年不愁吃喝了!


    蕭長亭:「……」他們是不是忘了,他才是皇帝?


    蕭長亭幽怨地看向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辛慕苑,辛慕苑秒懂蕭長亭的意思,點點頭,隨便地安慰道:「放心,這次行商回來,利潤分你一成。」


    「三成。」蕭長亭委屈地討價還價。


    若不是謝湛突然跳出來整這一出,他足足可以拿到十成!


    辛慕苑撇嘴,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多嘴分他那一成幹什麽?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三成就三成。」


    還行,到時候欺負欺負宋延安,將他手中原本打算抽走的提成要回來,這樣她就能有七成,還行還行。


    惱火地瞪了眼縮著脖子往謝湛身後躲的宋延安,心中琢磨著如何從他手裏扣點利潤回來。


    唉,就是可惜了,她原本打算在這段時間和謝湛要一個寶寶的,看來計劃隻能延遲了。


    蕭長亭將宋延安丟給辛慕苑欺負,趁機朝著謝湛勾勾手,打了個手勢。


    這個手勢是隻有他們彼此才能看懂的,謝湛看到後,立刻就明白了蕭長亭為何要支開辛慕苑。


    「敵。」


    有敵人潛伏在大涼。


    謝湛猜測,蕭長亭指的應該是玉芷餘孽,又或者是曾經支持六王爺的那些人。餘孽未清,早晚有一日,他們得到天地人和,必定會捲土重來!


    離開時,謝湛隨便找了個理由,讓辛慕苑先和宋延安一同回去。想想覺著不放心,又讓謝小刀隨時跟著,盯著宋延安與辛慕苑保持距離。拉他的袖子可以,拉辛慕苑的袖子不行!


    他媳婦的袖子隻能他拉!


    辛慕苑離開後,謝湛直接繞到了芳庭苑,根據蕭長亭留下的指示去了天露賜。


    正是春席日,天露賜珍藏的茶葉青嫩可人,口感清泠。


    謝湛來到這裏的時候,茶還沒泡。蕭長亭現取的冰泉水,現沖的茶葉。


    謝湛摸了一下就縮回了手,對這杯茶有些抗拒,直入主題問:「你之前跟我說的『敵』是什麽意思? 是外敵入侵,還是玉芷國留有餘孽?」


    蕭長亭的神情有些複雜,點點茶,道:「不著急,先喝口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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