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的話讓慕一放下手中的豬蹄,抬眸安靜地看著他。


    實際上,辛慕苑也隻是看中了他們身上的商業價值,順道救了他們而已。這兩個人當真以為辛慕苑隻是為了救他們嗎?現在擺出這副姿態是要做什麽,想要報恩嗎?


    簡直可笑。


    墨竹露出粲然的笑容,純粹幹淨。


    淡淡的陽光灑落下來,卻也不過如此。


    墨竹道:「辛老闆就是我們生命中的光。或許你覺著,辛老闆當初壓根不是為了救我們而救我們,我們又何必擺出這樣一副深情的模樣。可是,不管她究竟是因為什麽樣的目的對當時的我們伸出援助之手,救了就是救了,沒有任何可以否認的地方。」


    「當時的她,就是我們無限黑暗中的一束光亮。從她出現起,就註定我們兄弟要以性命來守護這束曾經讓我感覺到希望與美好的光束。」


    「我們因她而存活,所以想要耗費餘下所有的生命去追隨。」


    或許墨竹真的很珍愛辛慕苑為他們帶去的希望,所以才會連回憶起來臉上都帶著揮不去的溫柔。慕一想。


    他的睫毛顫了顫,抬眸望向無奈地應對那些「圍攻」她的人的辛慕苑,用手比劃:「是否帶上你們,得有主人說的算。」


    墨竹一愣,隨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慕一是辛慕苑最疼愛也是她最信任的人,若是連慕一都沒有什麽意見,那辛慕苑根本不會在意她的隨從裏多或者少了人。


    為了應對這些試圖挽留的人,辛慕苑花了整整兩個時辰的時間,把垂暮熬成了黑夜,嘴皮子磨出了皮,才將這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傢夥們送走。


    熱鬧的氛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客人們離開後,又隻剩下了辛慕苑一個人。


    她獨自呆在院子裏,抬頭望著布滿星芒的夜空,緩緩勾起唇角。


    人這種生物,著實奇怪。


    貪婪似是刻在了骨子裏,任由自己怎麽控製,它還是會照常出現。


    「慕一。」她輕輕的呼喚聲傳來。


    慕一上前兩步。


    辛慕苑背著手,喃喃:「你說,我來的時候就是孑然一身,走的時候也不過是恢復了最初的模樣,可為什麽,我的心裏這麽不甘?」


    慕一心底嘆了口氣,道: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發生著千奇百變的事情,可唯有經歷與感情不可磨滅。


    不過,這番話他沒有比劃出來。


    他覺著,此時的辛慕苑不需要任何人的任何安慰。


    她要麵對的,也不過是熱鬧喧譁後的落寞。


    不曾擁有,便不會期待。


    擁有過的人生,即便是重歸起點,卻也再不是開始的那個起點。


    謝湛在傍晚的時候才接到皇上的消息,宣他入宮。


    謝湛捧著聖旨沉吟許久,方才跟著沈公公出發。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總是露出溫和笑容的沈公公也板著臉,似是多說兩句話都感覺多餘。


    謝湛盯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想:自己與蕭長亭、與沈無言之間的關係為何就發展成了這般地步呢?問題,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寺卿大人,」前麵突然傳來聲音,謝湛略略愣了一下,看向放慢腳步的沈無言,「沒事。」


    「……」


    這是沈無言和他說的第一句話,但是卻結束的莫名其妙。


    「沈公公,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謝湛問。


    沈公公道:「奴才不知道您在說什麽。」頓了頓,他突然道,「寺卿大人,您會背叛陛下嗎?」


    「恩?」沈無言問的話莫名其妙到謝湛不知道如何去接,忍不住笑道,「沈公公,你怎麽會問這樣的問題?我與陛下是一同長大的表兄弟,中間更是有過命的交情,怎麽可能會背叛他?」


    「可是您還是因為一個女人違背了他的旨意,丟失了自己的冷靜,錯失了他的好意不是嗎?」沈公公的話裏壓抑隱藏著眸中情緒,謝湛沒有聽出來,又或者說並不是很明白。


    他淺淺地吐出一口氣,低聲道:「我就知道,這件事終究是橫跨在我們之間的一道溝壑。沈公公,為什麽連陛下都不在意的事情,你為什麽要死死咬住呢?」


    沈無言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道:「您怎麽就知道他不在意呢?您怎麽就知道他不生氣呢?您與陛下是兄弟,但是您與陛下也是臣與君不是嗎?寺卿大人,在某些方麵,您是不是太過放肆了。」


    「比如呢?」


    「比如抗旨,比如今日這般隨意揣摩陛下的心思。」


    謝湛抿唇,心道:原來,這就是他們之間關係逐漸僵硬的原因嗎?


    兩個人默契的都沒有打算繼續延伸這個話題。


    不知不覺,謝湛已經跟著沈無言來到了盤龍居。


    沈無言停在門外,語氣淡淡,道:「陛下在裏麵等您。」


    「你不進去?」謝湛略略驚訝。


    沈無言是蕭長亭最信任也是最喜愛的人,他似乎是蕭長亭勇氣的來源,隻要有他跟在身邊,蕭長亭什麽都不再害怕。可是今日,他竟然不進去和蕭長亭一起譴責自己。


    沈無言垂下眸:「奴才不配。」


    謝湛:「……」這一句指桑罵槐、另有所指可比在裏麵和蕭長亭一同譴責自己更狠。


    不再理會沈無言,謝湛推門進入。


    蕭長亭早就等在這裏,身子筆直地坐在桌案的一側。


    在他的對麵,依舊擺著兩個蒲團,一個是他的,一個是……辛爺的。


    謝湛掃了眼,走向自己的蒲團坐下。


    蕭長亭微微勾唇,道:「朕隻邀請了你一個人,你隨便坐一個就是,何必要刻意地坐在自己以往的位置上?」


    謝湛道:「習慣而已。」


    「嗬嗬,」蕭長亭低笑,覺著謝湛的話真的是諷刺,「你的習慣,不該是我嗎?」


    兩個蒲團,謝湛特意留出了辛慕苑的位置,說明他的心裏時刻想著辛慕苑,可是自己呢?自己在他的心中又占了幾分呢?


    人總是常說,最先來的最有機會,最先建立的感情總是深厚的,可是蕭長亭卻覺著,所謂的深厚在女人的麵前也不過是不堪一擊。


    瞧瞧,眼前這位不就是最鮮明的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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