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珍珠歪頭,覺著他的這番話問的莫名其妙,笑道:「便是軟禁你又如何?」


    細老鼠氣惱:「難道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明珠道:「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你有錢嗎?」


    細老鼠的身子顫抖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流轉。


    如果可以,他也想有錢。


    如今的模樣,是他所希望的嗎!


    珍珠問他:「你想有錢嗎?你想被國法保護嗎?我們的主人就在隔壁,隻要你想,她都可以給你。」


    細老鼠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沒有動。


    珍珠道:「你不必這樣看著我。實不相瞞,我家主子特意到東巷子尋你,是想看看你的能力夠不夠為她做工。」


    細老鼠的眼中掠過一絲迷茫。


    明珠接著珍珠的話往下說:「你若是自命不凡,認為自己不該是東巷子的一員,你就去向我們主子展露你自己的才能。她是惜才愛才之人,隻要你的能力夠,她會好好待你。」


    細老鼠的心裏咚咚地跳。


    他在東巷子苟延殘喘十三年,聽慣了別人說他天生活在下水道裏的老鼠,從未有人說過他不該活在東巷子裏,也從未有人為了招募他親自前往東巷子。


    這種感覺,讓他第一次生出尊重的感覺。


    珍珠明珠將手中的利劍收起來,將聲音放到很溫柔,道:「我們並不想逼迫你什麽,攔下你,隻是擔心你會錯失改變人生的機會。去見我們主子一麵吧,你會對她滿意的。」


    「你給我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當然,如果你執意不見,我們也不會攔你的。」


    說著,她們當真為細老鼠讓開一條道路。


    「你們這群人,到底想要玩什麽花樣?」


    細老鼠試探地跨出一步,見到珍珠明珠當真沒有阻攔,迅速跑了出去,頭也沒回。


    直到要出了酒樓,他才回頭去看,仍然沒有見到有人追上來。珍珠明珠相視一眼,嘆了口氣,朝隔壁的房間走。


    細老鼠的心中升起一陣失落,垂頭喪氣地往酒樓外麵走。


    「等下!」身後突然有人喊。


    細老鼠再次警惕起來,目光厭惡地瞪向身後。


    追上來的掌櫃被他的目光嚇得一愣,呆呆地將打包好的飯菜遞給他,道:「你隔壁的姑娘交代,若見到你離開,就讓我將這個東西交給你,並讓我告訴你,相見是有緣,離開是無分,願你日後安好。」


    香味兒從油紙包裏滲出來,細老鼠木訥地接過,低頭看著油紙包許久,突然撒丫子往回跑,三步並兩步地上了樓,氣喘籲籲地扶著把手。


    辛慕苑房間的門就在前麵,他的雙.腿卻如灌了鉛,千般重。


    心思在胸腔裏轉了幾個來回,細老鼠下定決心推開了門。


    辛慕苑等人正坐在圓桌前。


    身穿絲綢錦緞的女人手中捏著茶盞,優雅地品茶。即便是門突然開了,她也隻是略略撇眸,美好地如同書中走出來的人物。


    細老鼠眼中流光轉動,怔怔地看著麵前的女人,腳不受控製地朝她走過去。


    「你想通了?」


    辛慕苑問。


    細老鼠的思緒被拉回來,警惕地盯著她,問:「你想做什麽?」


    辛慕苑拿出新的茶盞,倒上溫茶遞給他,道:「聽說你十分擅長宣傳某件事情。」


    細老鼠沒有接:「如何?」


    謝湛接過放到一旁,捏起一顆果子放到辛慕苑的唇邊。


    辛慕苑不急不緩地咬住,貝齒用力,甜滋滋的汁流的滿嘴都是,順著喉嚨滑下去:「我這裏有一枚珠花,給你一天的時間,以十兩的價格把它賣出去。」


    明珠拿出辛慕苑今日以五文錢的價格買回來的珠花遞給細老鼠。


    細老鼠沒有接,眉頭緊緊地皺起來,厭惡地盯著辛慕苑,冷聲質問:「戲弄我有意思?」


    辛慕苑淡淡的目光看著他,道:「不是戲弄,是考驗。」


    細老鼠嗤笑,眼中的嘲諷與不屑幾乎溢出來,道:「這東西,連十文錢都不到,你想錢想瘋了?」


    「那就是做不到了?」


    「還沒有我細老鼠做不到的事情。」


    「那你去做。」


    「給我個理由。」


    「我需要個可以在短期內迅速宣傳我商鋪的人。我聽人說你忽悠人的本事非常高強,所以我想看看有多高強。」


    細老鼠終於聽到了可以讓他自豪的事情,道:「將我推薦給你的人非常有眼光,推銷這種事情我若稱第二,則無人敢稱第一。」


    他信誓旦旦地說:「我勸你給我一個商鋪,一日的時間,我讓他人盡皆知!」


    辛慕苑的眸光閃了閃,對細老鼠的自信非常滿意。


    「說起商鋪,我還真想起一個,」辛慕苑想起了西街頭賣珠花的小商販,「明日未時,我會去察看效果。」


    「今日酉時。」


    「什麽?」


    「今日酉時,西街頭見,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能力。」


    說罷,細老鼠離去。


    辛慕苑驚愕地眨眨眼,小聲道:「真是自信。」


    謝湛露出溫和的笑容,道:「是真有本事,還是盲目自信,今日酉時便見分曉。」


    「嗯。」


    「暫且將細老鼠的事情放一放。現如今,我們找到了廚師雞婆婆,推銷員王二,策劃師喻寒,配送員南嶺子,售後處理鹿心瞳,投資商宋延安,還差一位掌櫃,你心中可有人選?」


    「額。」


    辛慕苑陷入了沉思。


    掌櫃,說得好聽是店長,說的不好聽就是打雜的。月錢拿的沒廚師和配送員高,操心的事情比這兩個多,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工作。


    若說擅長……


    辛慕苑還真不知道一個優秀的掌櫃需要擅長什麽。


    似乎……哪方麵的能力都得有一點。


    辛慕苑想了一會兒,道:「你來找吧。」


    她的腦子嗡嗡的,疲憊地閉上眼睛。


    謝湛忍俊不禁,站在她的身後幫她揉兩邊的太陽穴,溫柔地說:「好,你先好好休息,護衛和掌櫃的事情交給我。」


    謝湛的手法很好,像是專門學過。


    不多時,辛慕苑的困意便席捲而來。謝湛將辛慕苑攔腰抱起放在床上,壓低聲音吩咐珍珠明珠好生照顧著,並再三提醒要看好時間,要在申時便叫她起床,莫要錯過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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