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依的聲音因為心虛而顫抖。


    辛慕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問:「是不是天衣坊出問題了。」


    話如刀子捅進水依依的心,她堅持了那麽久沒有流淚,就因為辛慕苑的一句話咬緊了下唇。


    「辛老闆,當初我隻是看麗影生香可憐,這才願意借人給你。現在,因為你的事情已經連累到我自己的生意,所以我不想將人借給你了,你可以還給我嗎?」


    水依依咬著舌尖,這才讓她的聲音聽起來堅定有力。


    辛慕苑不信。


    她調查過水依依,水依依不是這樣的人。


    當初她選擇幫助自己,便已經是與商會作對。事情已經發生了,水依依不會無緣無故地說出將人要回去的話。


    開口便是……


    向商會妥協了。


    「天衣坊出了什麽事?」辛慕苑繼續問她。


    水依依依舊不願意回答。


    立在她身旁身穿月牙白素羅長袍的無情聽不下去了,冷笑道:「你不是時刻在監督著天衣坊的情況嗎?你不是說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計劃之中嗎?怎麽會不知道水雲樓發生了什麽事情!」


    辛慕苑擰眉,令人傳來負責盯梢的雲袖詢問天衣坊的情況。


    雲袖看看辛慕苑,瞧瞧水依依,神色迷茫,道:「天衣坊並未有其他事情發生,他們隻是尋常的簽訂合同,出貨。」


    辛慕苑問:「你可看仔細了?」


    雲袖有些生氣,舉起三根指頭髮誓:「千真萬確!我就是怕天衣坊會出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那會不會是你晚上打瞌睡的時候不小心漏看了?」辛慕苑掃了眼水依依和無情略帶些火氣的表情,詢問。


    雲袖急了,扯開嗓子道:「主子,是真沒有!我一直盯著呢!再說了,我就算是打瞌睡了,無情可是一直跟在水老闆身邊的!總不能連他也是什麽都沒有發現吧?」


    辛慕苑看向無情。


    無情喉結一動,別開視線。


    的確,他為了確保水依依的安全,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水依依,的確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莫說是偷私章了,就是連近身都未曾見。


    這周圍到處布置著辛慕苑的眼線,若真的有人溜進天衣坊做手腳,這些人不可能發現不了。


    那麽問題隻能出在水依依自己的身上。


    突然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水依依的身上。


    水依依開始慌了,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


    她往後退了一步:「我什麽都沒幹!」她挨個掃過這些看向她的目光,逐漸變得無助、焦急、害怕,「我真的什麽都沒幹!」


    「別擔心,有我在。」辛慕苑拍拍水依依的肩膀,安撫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別著急,慢慢說。」


    水依依吸了口氣,不再猶豫,將今日遇到的事情如數交代:「今日,長垣縣的福伯帶著兩年前的單子找上我,說三日後就是交貨的期限,問我他要的十匹雲錦準備好沒有,可我完全不記得自己簽過這個單子。」


    兩年,十匹雲錦,乍一聽這個單子並無什麽問題。


    雲錦珍貴,提花工與織造工配合,一日才可織兩寸,但這是麗影生香的水準。水依依帶來的織造工辛慕苑看了,一日隻能織一寸。


    她的手下有十三名提花工,八名織造工,一日馬不停蹄也隻能織八寸或是九存。


    一匹布四十尺合四百寸,需要五十日方可完工。十匹雲錦,需要無百日,工期剛好兩年。


    且這兩年間,天衣坊的雲錦織造工並未出過任何的問題,不存在被人暗算。合同水依依也檢查過,沒有任何的漏洞和需要注意的地方,是再尋常不過的單子,可水依依就像是得了癔症,絲毫想不起來。


    若非是她真的從箱子的下麵找到了一式兩份的合同,她就要懷疑福伯是商會派來的陷害她的人。


    天衣坊雲錦匱乏,她根本就沒有準備福伯的雲錦,想要在短時間內拿出十匹雲錦根本不可能。


    三日後就是交貨的期限,雲錦的價格非常昂貴,僅僅是違約金就足夠要了天衣坊。


    這還不夠,就算是把水依依賣過去一輩子為奴為婢,都無力還清。


    辛慕苑不解,問:「那你應該問我借錢償還違約金,為何要人呢?現在織也來不及了。」


    水依依的眼光通紅,焦急逼得她眼中血絲密集,淚水甚至不敢凝聚,刺得眼疼:「福伯家中富裕,不屑高昂的賠償金,隻要雲錦,讓我從現在開始織,織出一匹是一匹。我天衣坊已經沒有雲錦織造工了,隻能來這裏將借給你的人重新要回去。」


    說這些話的時候,水依依的臉頰發紅,緊咬下唇,像是在說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


    將借出去的人,未到期限就要回來,這種事情說出去實在是丟人現眼。


    水依依覺著自己的臉生疼。


    辛慕苑歪著頭,沒動。


    無情按捺不住急躁,怒道:「辛慕苑,當初水老闆將人借給你是出自好心。現在天衣坊有難,你不能過河拆橋、見死不救!」


    「不不不,等會兒等會兒,」辛慕苑抬手打斷他,「水老闆當日為我解圍之恩,我非常感謝,牢記於心,不敢忘懷。今日水老闆有難,她提出的事情我自然是沒有怨言,甚至可以暫時停下這邊的工程,多借給水老闆些人手。隻是……」


    無情擰眉,握緊了掛在腰上的長劍,臉色冷沉,問:「隻是什麽?」


    隻要辛慕苑敢在這個時候說出什麽亂七八糟的藉口,他立刻拔劍削掉這見人的腦袋!


    辛慕苑掃了眼無情扣在劍上的手,眼中掠過一絲輕蔑,道:「十匹雲錦的定金至少在十兩金子往上,水老闆就算再糊塗,也不可能接錯金子的訂單。不是我小瞧天衣坊,身為民間產業,一年到頭都難接到以金子為定金的單子,雲錦更是壓箱底的東西,難以賣出去,隻要揮霍無度的大小姐才會多看一眼,旁人誰買?」


    辛慕苑疑惑的事情,也正是水依依不解的事情。


    她除非是失憶了,否則不可能忘記雲錦的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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