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湛的話就是想捕頭砸在了泥裏,在這麽多百姓的麵前將話說的幹淨透亮,這是將他的退路直接斷的完整。


    「對不起,世子屬下知道錯了,請世子原諒屬下這一次!」捕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拉著謝湛的衣擺苦苦哀求,「屬下是真的想要做一個誠心為百姓的好人,屬下隻是第一次當捕頭,沒有經驗,求世子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再也不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了!」


    「下一次?」謝湛低笑,眸子冷冽,「你這是把我也當成傻子戲弄,你在衙門做了多長時間,隻要稍加調查就可以知道。況且,這種腦子沒問題就能知道的步驟,你卻還要別人提醒,說明你的確不適合這一行。若是讓你繼續下去,一年到頭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百姓要被你冤枉。」


    「來人,扒去他身上的衣服,從今日起,不許他再入仕途。」


    捕頭麵無血色,腦袋一下又一下重重地嗑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世子,屬下知錯了,屬下真的知道錯了,請世子再給屬下一次機會,求求世子了,屬下再也不敢犯這樣的錯誤了!」


    謝湛沒有回答,隻是微微皺眉。


    明眼色、懂事的人立刻上手捂住了捕頭的嘴巴,罵道:「你怎麽能是世子的手下?如今已經不是帝京衙門的捕頭了,世子麵前應自稱賤民!」


    「賤民……」捕頭的心裏咣當一下,如同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帝京衙門捕頭啊,那些巡邏、做粗事的捕快都是他的手下,他可以譴派那些人去做任何的事情。


    可是現在,自己就被這些卑賤的人牢牢控製住,並要他自稱賤民!


    不!他才不是賤民!他不是!


    他猛地看向謝湛,想要從他的身上找到一絲一毫求生的可能,但是這個身穿月牙色長袍欣然而立的男人側麵對他,甚至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憤怒、不甘在他的心裏瘋狂的旋轉,他不能就這樣認輸!


    那可惡的老女人,竟然告訴他這樣做不僅能官升兩級,還能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現如今,他非但沒有官升兩級、享受富貴,反而丟掉了自己所有的東西!原本,他可以憑藉著捕頭的身份在衙門裏,在街麵上叱吒許多年,他如今搶來的金銀也足以維持他過著吃穿不窮甚至是富裕的生活。


    現在,他什麽也沒有了。


    沒有了權勢,沒有了富貴……甚至,沒有官位保護的他猶如過街的老鼠,那些他曾經得罪過的人不會放過他的……


    而這一切,都是拜那老女人所賜!他不能讓自己受了這委屈,他必須讓害他這樣的女人跟著一同受罪!


    他猛地推開這些禁錮他的人,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頭,驚慌而又怨恨地大聲道:「世子冤枉!這些事情並非是屬下……不,草民的意願,是有人,是有人指使草民這樣做的啊世子!那人……」


    捕頭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慢慢睜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身子緩緩倒下。


    辛慕苑想要伸手拉,剛把手伸出來,就被謝湛一把拉住扯到懷裏,低聲道:「那人還在附近,小心傷到。」


    對方能精準地將暗器插入捕頭的喉嚨,說明他的位置是在捕頭的左前或者是右前方,他環視自己猜測的方向,果然見到一雙目光飛速地別開。


    那對眼睛看著有些眼熟,但對方離去的速度太快了,他沒有反應過來對方是誰。


    他鬆開辛慕苑,親自上前檢查,發現對方已經沒有了呼吸,瞧了眼立在旁邊的仵作,謝湛冷聲說:「順便把這個一併檢查和收了吧。」


    「是。」仵作腦殼冒汗。


    一日內,他竟然見到了兩起詭異的殺人案。


    這兩起案件的發生差點讓他以為自己與人類的思維有了脫節,真是隻要想殺人,什麽理由都能想得出來。


    「線索又斷了。」辛慕苑擰眉,心裏起了動用慕名苑的心思。


    謝湛率先一步提出她心裏的事情,低聲道:「你別著急,我試著去動用皇上身邊的勢力幫你調查一下。」


    「皇上?」辛慕苑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道,「行,那你調查吧。如果線索追到了皇宮……這件事便算了。」


    謝湛的身子明顯地一僵。


    又是這樣,又是到了皇宮便算了,她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可以為了皇宮裏的那位全部忍下。


    「慕苑。」謝湛柔聲叫她。


    「怎麽了?」辛慕苑回眸,那雙眼睛像是雪山起了霧,蒙上薄薄的一層。


    謝湛欲言又止,最後微笑道:「沒什麽。」


    「莫名其妙,」辛慕苑無語地回身,她瞧出來謝湛有話要問,「我麗影生香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如果沒有我什麽事,我就先走了,這裏的事情還有剛才那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恩。」謝湛應下。


    隻要是她開口的,謝湛不會拒絕的。


    看著她不回頭地離去,謝湛還是沒忍住,跑過去拉住她的手臂,將她轉過來,盯著她的額心,低聲問:「慕苑,我娶你好不好?以前是我不懂事,現在我會拚盡全力來保護你。」


    辛慕苑別扭地動動身子,從他的拉扯中掙脫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隻丟下一句「莫名其妙」。


    謝湛望著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心髒疼地像是要撕開,腦子裏不受控製地想到了許多關於辛慕苑和蕭長亭之間的事情。


    想一想,他們兩個人似乎更加親密。


    蕭長亭做事情總想著辛慕苑,而辛慕苑遇到事情第一個保護的就是蕭長亭。


    不管是洛府蜜蜂的事情,還是淮安的事情。


    辛慕苑是多麽張狂囂張的人啊,她當初努力發展事業,為的不就是讓自己不受欺負嗎?為的不就是讓自己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可以繼續囂張,繼續狂傲嗎?


    可為什麽這點事情到了蕭長亭的身上就變了。


    她因為蕭長亭,不願意動淮安。她怕蕭長亭難過,就自己吞下所有的委屈。她怕蕭長亭的皇位受到動搖,寧可自己流血流淚,都不願意在外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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