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蒙古,就連風都是帶著勁兒呼嘯而過,藍天白雲下,茫茫無際的碧綠大片的野草被急風壓的彎下了腰,間或能見到悠然吃草的牛羊。


    宋芷嵐穿著一身青蓮色的騎裝,騎著一匹小馬,和四阿哥並排著,馬蹄兒踏進草地裏,沒有一絲的聲響,速度不快,慢慢悠悠的頗有幾分閑情逸致。


    “怎麽樣?塞外的風光好吧?”四阿哥略帶點兒得意的看著宋芷嵐,眼底的專注深情一覽無餘。


    “嗯,‘極目青天日漸高,玉龍盤曲自妖嬈。無邊綠翠憑羊牧,一馬飛歌醉碧宵。’ 雖說缺了幾分豪邁,倒也是應景兒。”宋芷嵐坐在馬上遠目,那無邊無際的草原,極為壯闊。


    “最貼切的便是‘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走,爺帶你去個地方。”四阿哥很有幾分豪邁的一揮手,提起馬鞭一甩,□□的馬得兒得兒撒開蹄子奔向前去。


    宋芷嵐握緊韁繩,同樣揮鞭,馬兒發力小跑起來很快就追上了四阿哥,那奔放颯爽的姿態讓一旁的護衛看的有幾分讚賞。


    兩人穿過了一片樹林,待四阿哥勒住韁繩,宋芷嵐眼前一亮,是一泓清澈見底的水潭。說是水潭,卻也不小了,水潭邊鬱鬱蔥蔥的小草,還能看見遊魚擺著尾巴劃過水麵,一圈一圈的波紋就這麽蕩漾開去。


    周圍全是樹林,抬眼望去,藍天寥廓,白雲高遠,颯颯作響的風聲掃過鬱鬱蔥蔥的樹林,襯的水潭一片寧靜。


    水潭邊有幾個來遊玩的蒙古貴族,見到四阿哥,紛紛上前行禮,寒暄了幾句,很有眼色的避開了去。


    宋芷嵐利索的翻身下馬,牽著馬兒走到四阿哥身邊,兩人有些親昵的挨的很近,馬兒很聽話的低頭喝水,間或啃一口潭邊的青草。


    四阿哥的護衛在離兩人不遠的地方,這水潭景色極美,往來的人挺多的,至於危險的豹子、熊之類的猛獸早已被驅逐,所以倒也沒有那麽多危險。


    宋芷嵐走近水潭,感覺到一股靈氣撲麵而來,微微一怔,莫非潭子裏有靈物,據說靈物旁邊都有妖物守候,宋芷嵐閉上眼睛細細的感受,靈氣雖有,但是並不濃鬱,不似水潭裏傳來的,反而是潭子邊上要多一些。


    低頭尋找,宋芷嵐在野草叢中看到灑落著大片的紅色野果,靈氣卻是從野果裏傳來的。


    伸手撚了一粒,果子不大,隻有東珠大小,紅豔豔的極為討喜,沒有見過,舉著果子問四阿哥:“這是什麽野果?紅彤彤的挺好看的。”


    “這野果挺常見的,那邊草叢裏也有,味道不壞,酸酸甜甜的還行。”四阿哥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隨口說道。


    “確實,挺可口的。”宋芷嵐把果子仍進嘴裏,唇齒留香,果然是有些靈氣,隻覺得一股暖流從喉嚨流了下去,連四肢都暖洋洋的,


    看了看,這麽多的野果裏,隻有這麽一顆有靈氣,倒是挺罕見的,宋芷嵐歎息一聲,果然天地間孕育的靈物得有些造化才能找到,今兒自己的運氣倒也不錯。


    “四弟倒是好興致。”一聲爽朗的笑從林間傳來,宋芷嵐回頭一看,沒見過,不過看著腰間的黃帶子,應該是皇子無疑,長相頗為粗獷,言語間比起四阿哥多了幾份豪邁。


    四阿哥轉身看到來人,打了個千兒:“胤g見過大哥。”


    宋芷嵐頓時明白了,這個就是大皇子,難怪如此意興風發,去年大戰葛爾丹的時候,大皇子可是攢了不少軍功和人脈,就是那求攻心切帶兵冒進導致佟國綱戰死的黑鍋也有裕親王福全替他背了。


    宋芷嵐正準備請安,卻眼尖的看到水潭浮出一條黑影,頓時抽了口氣,莫非是因為自己摘了靈果兒,才導致此物出了水潭,也不及細想,猛推了四阿哥一把,就感到手臂一陣劇痛。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了一跳,隻看到水潭裏閃電般的彈出一條大腿粗的黑蛇,長大嘴巴咬向四阿哥,其他人都不及反應,卻見四阿哥一個踉蹌往一旁退了兩步,而黑蛇咬住了四阿哥格格的手臂。


    宋芷嵐不後悔推開四阿哥,這條蛇是因為她摘取靈果兒而引來的,若真咬到四阿哥,又結下一份因果,冤有頭債有主,是她引來的禍事自然由她擔著。


    那蛇搖擺著身子極為迅速的纏上了宋芷嵐,宋芷嵐頓時大驚,運起真元抗衡,不想那蛇扭轉之下,纏的更緊了,那強大的力道,差點讓宋芷嵐呼吸一窒,眼前一花,冷汗不停的冒了出來。


    四阿哥穩住身子,轉身就看到宋芷嵐被一條大蛇纏住了,驚呼一聲:“嵐兒!”那聲音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大阿哥到底是上過戰場的人,喝道:“還愣著幹什麽,快救人。”


    侍衛們被這個電光火石見的變故給驚了一下,還不及反應,那蛇就纏住了宋芷嵐,頓時難辦起來,有些舉棋不定,生怕一刀下去傷了四阿哥的女人。


    有個大膽的,抽出軍刀,一刀揮舞下去,沒想到蛇皮如此堅硬,隻砍入了寸許,不想更激怒的大蛇,那蛇扭曲著身子越纏越緊,咬住的手臂鮮血直冒。宋芷嵐瘋狂的運行著真元護住心脈,她才重活一世,她還沒有享受到自由,她還欠著這一世的父母,她不甘心就這麽死去,這麽窩囊的死在蛇口之下。


    四阿哥的身子都抖了起來,眼睜睜的看著黑蛇把宋芷嵐整個人卷了起來,拳頭攥的緊緊的,牙齒咬的嘎吱作響,大阿哥騎在馬上,叫了一聲:“老四,自己的女人自己救。”


    說罷,拋給四阿哥一個物什,四阿哥接住一看,卻是一柄□□,四阿哥看了眼大阿哥,穩住了心神,大步跨了過去,瞄準了大蛇的蛇頭,隻聽一聲巨響,那蛇頭便爆出了個彈洞,四阿哥也不停手,接二連三的把彈藥打到蛇頭上,直把蛇頭打的稀巴爛,宋芷嵐隻感覺到蛇了力道突然消失了,但是卻沒有什麽力氣爬起來,一股暈眩從腦海裏炸開,全身難受的緊。


    眾人看到大神緊繃的軀幹鬆弛了下來,連忙把纏繞的蛇身拖開,四阿哥奔了過去就發現宋芷嵐手臂處的傷口有些發黑,這是中毒的征兆,四阿哥慌忙抱起昏迷的宋芷嵐,他很害怕,他已經失去了額娘和嬤嬤,他不想再失去嵐兒,尤其還是為了救他。


    四阿哥甚至顧不上向大阿哥打聲招呼,爬上駿馬,抱著宋芷嵐向帳篷疾馳而去,一旁的護衛向大阿哥告罪一聲,也騎上馬去追四阿哥。


    大阿哥揚揚眉,摸著下巴說道:“這四弟的女人倒是個有膽色的。”低下頭看著黑蛇的屍體,冷笑了起來:“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水潭裏多了這麽個凶物,偏偏還在四弟領著小情兒你儂我儂的時候竄出來。”


    若說是為了謀害四阿哥,大阿哥怎麽都不信,如今四阿哥還隻是一個光頭阿哥,連差事都沒有一個,若說是蒙古人做的,大阿哥倒沒有把握,這才會盟呢,蒙古人就給自己拆台了,那真是不長眼,算了,幹他什麽事呢,稟報給皇阿瑪讓皇阿瑪定奪就行。


    而四阿哥到了帳篷,命人去請隨行的太醫,自己輕輕的把宋芷嵐放在塌上,看著宋芷嵐汗津津的臉龐,把臉貼了上去,他不敢想,若是宋芷嵐有個三長兩短他會怎麽樣?他知道,或許塵世間隻有這個傻女人會這麽不要命的保護他,這樣的感動這樣的震撼這樣的深情,讓他如何回報。


    太醫到的時候,宋芷嵐的手臂已經撒上了藥粉,四阿哥靜靜的在一旁看著,那黝黑深沉的眸子讓太醫頓時有些坐立不安,把手搭在蓋著帕子的皓腕上,之後拱手道:“回四阿哥,這位小主中毒不深,每日三顆解毒丸就能清除餘毒,反而是身體裏的五髒六腑受到了擠壓,應該好好的靜養,切不可太過勞累,動作也須輕緩才好,隻是……。”


    見太醫欲言又止,四阿哥轉過頭看著太醫期期艾艾的樣子,太醫咬牙,又回道:“小主的腹部受到劇烈擠壓,日後生育方麵恐有妨礙。”


    “爺知道了,有勞。”四阿哥頓了頓,淡淡的說道,恐有妨礙,意思是難以生育了,四阿哥有些恍惚,他知道這個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意味著什麽。他的皇額娘不久是因為子嗣而鬱結於心嗎?蘇培盛極有眼色的把太醫送出門,打發小太監按著太醫的方子去熬藥。帳篷裏隻剩下四阿哥和宋芷嵐兩人。


    四阿哥伸手摸摸宋芷嵐的臉,動作輕柔的把宋芷嵐臉頰上的發絲順到耳後,目光裏帶著憐愛、寵溺、心酸最終化為一片深情,輕輕的低喃:“放心,這一世爺定會護著你,寵著你,讓你享一世榮華,無論將來誰進門,都越不過你去。”


    樂琴端著熱水進門,四阿哥看也不看一眼,隻吩咐:“把水擱下,退下吧。”


    擔心宋芷嵐的樂琴無法,隻得放下水盆,福一福身離開,四阿哥親自沾濕帕子,擰了擰水,一點一點的擦拭著宋芷嵐帶點兒涼意的臉龐和手臂。


    太醫囑咐過宋芷嵐內腑受傷,不能挪動,四阿哥也不想宋芷嵐那麽狼狽,她一直都是愛潔的,醒了看見自己這髒兮兮的樣子,怕會不開心呢。


    昏迷的宋芷嵐隻是感覺到一股熱浪在身體裏橫衝直撞,和真元碰擊在一起,兩股力量不甘示弱的相互糾纏爭鬥,全身猶如被針刺刀紮一般,宋芷嵐昏迷的意識被兩股力量的撞擊給生生痛醒,意識海裏極力的引導著真元,同那熱流相爭,但是那力量頗為霸道和桀驁不馴,宋芷嵐忍者劇痛,引導者真元一點一點的開始吞噬那股力量,把力量順著經脈引導到四肢百骸,腦海中一炸開,宋芷嵐居然能夠清楚的看到帳篷內外的情況,仿佛就是自己親臨一般。


    這……這居然是神識,宋芷嵐極高興,沒想到自己終於從基築期到了開光期,宋芷嵐用神識慢慢的探出帳篷,到了帳篷一丈開外的地方就不能動了,開來力量還不夠強大,神識的範圍極小。


    把神識收了回來,又感覺到身體內部受了損傷,那條蛇雖還沒有開啟靈智,但卻力大無窮,居然能讓自己受傷,不過也堪稱因禍得福,反而要多謝那條蟒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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