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有辦法讓我不變老嗎?”曲煙蘿突然提了神,滿心期待的望著許凡。


    許凡卻道:“暫時沒有,不過我遲早會有辦法的!”


    曲煙蘿眼神裏有一絲失望,歎息一聲,說道:“算了,我也不抱希望,拔苗助長的禾苗不過隻強的了一時罷了,很快就會枯萎。不過我好歹還能活個幾百年,已經足夠了。


    現在下山也剛好是時候了,我終於可以去完成我這幾世的心願了。世界這麽大,我也不知道明衡到底在哪,又要開始漫長的尋找咯。”


    說完,曲煙蘿眼裏閃著淚花,可又強行擠出一個笑容,假裝自己很開心。


    許凡心裏猛地一陣酸楚,又發出“咳咳”的聲音,清了清嗓子,說道:“他在厭火國!”


    “你說什麽?”曲煙蘿不可思議的停下了腳步。


    許凡也停了下來,與曲煙蘿麵對麵,鄭重的說道:“我說你心心念念的郎君杜明衡,他在厭火國!”


    “你……你又是怎麽知道他在那裏的?”曲煙蘿此刻心砰砰亂跳。


    許凡得意一笑,轉過身把手背在身後,繼續往山下走去,曲煙蘿急忙追上他的腳步。


    許凡這才邊走便說道:“我當然是動用了特權啊!你去金風玉露的頭兩天,殘月還沒走,我求著他動用了一點特權,跟他下了地府,翻了杜明衡的命運簿,翻了足足三十來本才翻到你說的那個什麽侯爵之子杜明衡,幸好他沒成個什麽孤魂野鬼。


    這一世他生在厭火國的大夏城,家境一般,家裏好像是做鐵匠生意的,他姓白,名慶衍,家裏排行老二,他還有個姐姐,名字叫……叫什麽來著,我忘了。”


    曲煙蘿聽到這些消息,已經控製不住心裏的歡喜了,跑到許凡身前,抓住許凡的兩隻袖子,開心的蹦了起來,欣喜道:“啊!許凡你真是太棒了,我真的好開心!我……我明天就出發去厭火國,我得快點回去好生收拾一下東西!”


    曲煙蘿又興致衝衝的往山下跑了幾步,嘴裏念叨著:“對,我還得去城裏買幾件衣服,在買點胭脂,發油,還有發簪,耳環……”


    許凡跟在身後卻是有些悶悶不樂。


    曲煙蘿突然回過頭來,有些緊張的問道:“許凡,那明衡,不對,那白慶衍可曾婚娶?”


    許凡揚起嘴角,擠出來一個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說道:“沒有,年僅十八!”


    “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曲煙蘿一點也沒注意到許凡的不悅,沉浸在滿心歡喜之中。


    她原本以為自己還得尋上個好幾年,而且一直擔心著在找到杜明衡之時,這杜明衡已經婚娶,或是年幼,或是年邁,或者他這一世是個女兒身,她猜想了好多種結果,認為自己起碼花上個兩百年,才能完成心願。


    可是,誰知道在許凡的幫助下,竟然這麽快就碰上了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刻,她實在是太開心了,恨不得馬上出發,連夜趕去厭火國,可去見喜歡的人,這樣灰頭土臉可不行。


    曲煙蘿拔出腰間的木劍,準備直接禦劍飛到城裏去購置物品。


    許凡急忙攔住了她,說道:“不行,你現在不能禦劍,不能用任何法力,風險太大了,萬一運功之時又被心魔入侵怎麽辦?


    而且你還煉了異修術,你現在就是一顆被拔出幾公分的禾苗,若是再扯幾公分出來,你就會更快的枯萎死去!我不會讓你冒這兩重風險的。”


    曲煙蘿有些惱怒的跺了跺腳,罵道:“我之前禦劍也沒啥事兒啊,咋現在就不行了?”


    “哎呀,之前你心裏一直裝著很深的執念,若你再修煉下去,遲早會生成心魔,不過此前你的心魔應當隻是一個雛形。


    當你知道林大娘是你的殺父仇人之後,是仇恨加速了你的心魔生成,你若是在不知好歹的動用法術,那你就等著變成一個殺人狂魔吧!


    若不是清晨我偷偷跟了出來,恐怕林大娘都被你剁成肉沫了!”


    曲煙蘿想到清晨自己耳邊傳來的那個聲音,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心裏有些後怕。


    又想著自己雖然得不到永生,可好歹得到了長生,如今也知道了杜明衡的位置,不用急於一時,若是心魔真的控製了自己身體,讓自己變成一個嗜血女魔頭,豈不是得不償失。


    心魔入侵導致的後果可比異修術導致的後果嚴重多了!


    曲煙蘿越想越覺得可怕,便急忙收回了木劍,又對許凡問道:“對了,早晨,你是怎麽發現我出來的?又為何要跟蹤我?”


    這一問,許凡突然有些緊張,撓了撓後腦勺,吞吞吐吐的說道:“我……這……我就是……哦,我就是早晨被尿憋醒了,起來去茅房方便的時候,看見你鬼鬼祟祟的往樹橋那邊走,我就想……想看你到底下山幹什麽去……”


    曲煙蘿微微虛著眼睛,有些嫌棄的說道:“內急就內急嘛,什麽被……憋醒,粗俗!”


    許凡心裏大鬆一口氣,還好曲煙蘿相信了他的鬼話。


    其實,在曲煙蘿去金風玉露的頭幾天,殘月當時將心魔的事告訴他後,他便開始認真的刻苦修煉起來,一是為了在天帝麵前好好裝個乖,好讓殘月行個特權,帶他下地府查看杜明衡的命運簿。


    二來是因為在黑樹林那一遭,深深打擊到許凡的心,他覺得自己太沒用了,一路上不停的被人所救,實在太丟人,所以自己也不想在當個無所事事的幼稚鬼,便想刻苦修煉,早日成為一個可以保護別人的人,而不是一個被保護的人。


    那些天許凡每天的時間除去刻苦修煉,其餘時間都在想著曲煙蘿啥時候回來。


    而後來,曲煙蘿可算回來了,在曲煙蘿回到梅子黃時雨的這些天,許凡每天都在害怕曲煙蘿又突然離開,也一直在擔心殘月所說的心魔之事。


    所以總是形影不離的跟著她,白天當個跟屁蟲就算了,這到了晚上還偷偷坐在煙蘿閣屋頂,不舍得離開。


    昨天夜裏,許凡迷迷糊糊直接在煙蘿閣的屋頂睡下了,直到曲煙蘿被噩夢驚醒大叫了一聲,許凡被這聲尖叫喚醒,又看見曲煙蘿匆匆的出了門,便偷偷跟在了身後。


    這種偷偷睡在別人屋頂的事,多沒麵子,許凡當然不想如實的告訴曲煙蘿,便隨便扯了個被尿憋醒的慌來掩飾。


    許凡嘴角上揚,懟道:“撒尿就是撒尿,為什麽要說內急?”


    “你這人真是……”曲煙蘿指著許凡的鼻尖。


    “真是什麽?真是帥氣無敵,還善良可愛,還樂於助人!”


    “狗屁,臭不要臉!”


    “你聽聽你,你這話才真的粗俗呢!”


    “……”


    兩人又開始鬥起了嘴,如同幾年前初次相見那般。


    兩人正鬧得不可開交,突然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二位,打擾一下,見姑娘和公子相貌不凡,定然是修行中人。請問你們可曾見到一群身著紫色衣裙的仙子,在前些日子,我偶然看見她們飛到了這座山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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