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佳人要求以月為題作詩,不少人都躍躍欲試。


    這幫青年沒事隻會無病呻吟,而今晚對月作詩,豈不是正中下懷。


    “我先來拋磚引玉!”一名俊秀才俊拱手,算是有禮了。


    此人敢第一個出頭,除了長相的確招人待見,其人也是名聲在外。


    馬德,乃是這屆的探花爺,位列殿試第三名,其仕途可謂是相當坦蕩。


    而且他的家室雖然不算顯赫,卻也是有父親在朝為官,在門下省任給事中,五品大員,也算是可以上朝的那一號。


    門下省的作用便是審查皇帝頒發的命令,可以審查詔令,簽署章奏,並且有封駁權,若是發現命令不合理,可以退回,其權利不小。


    尤其是對編製詔令的尚書省而言,平時都得舔著門下省辦事,生怕對方幾次駁回自己編製的詔令,若是耽誤了事,皇帝還得找尚書省的麻煩。


    但是到了索隆棠這個朝代,權利異常集中,索隆棠讓尚書省下達的命令,中書省與門下省根本不敢駁回,隻能乖乖地執行。


    尚書省終於可以挺直腰板做人,畢竟他們是索隆棠的傳話筒。


    馬德稍稍沉吟便開口朗誦道,“蒼穹斜月伴星辰,


    水中有月夢亦幻。


    船上佳人出俗塵,


    不知嫦娥下凡塵!”


    第一首詩,算不上多麽出彩,卻也不失水平。


    馬德心知今天這事肯定與自己無緣,所以便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混個臉熟。


    馬德吟完詩,下方不少人捧臭腳,大呼好濕好濕。


    在文人圈子混就要學會商業互捧,你捧我,我捧你,大家便越捧越高。


    不過,人群中響起一個不和諧地聲音,“寫的什麽破玩意,不堪入耳!”


    我勒個擦,來了個茬子,這馬德還能忍,當即上前一步,尋聲望去,接著又退了回來。


    眼觀鼻,鼻觀心,像是在思考什麽人生大事,死活不再吭聲。


    眾人望去,心中了然,居然是六王爺,索鎮北。


    索鎮北是皇帝的六弟,常年征戰在外,在武將之中頗有威信。


    他也屬於承蒙北帝照拂,生活的異常滋潤那種,愛好養妖獸,所以在城中養了不少凶猛地妖獸。


    言官擔心妖獸傷人,甚至威脅其居心叵測,屢次進言,卻被北帝擱置。


    對於此事,北帝隻說了一句話,若是跑出一隻,便要將索鎮北與這些妖獸關在一起,隻能活下來一個。


    對此,索鎮北絲毫不懼,他自幼習武,雖然不是修士,卻有著可以媲美聚靈境初期的實力。


    得知言官說他居心叵測,他絲毫不怕北帝亂想,反而十分記仇,每天沒事就去撩撥那些言官。


    如今,索鎮北出場,馬德哪還有半分傲氣,直接縮了回去。


    索鎮北大笑道,“算你個小娃娃識相,今天就不為難你了,我也要賦詩一首。


    今天的月大又圓,


    好比燒餅掛在天。


    勝似西瓜那般圓,


    且問何時能登船!”


    索鎮北吟完,不等別人忍不住大笑,他自己先是忍不住捧腹大笑,逗得旁邊人也忍不住偷笑。


    “這人蠻有意思的。”吳悔說道。


    “還記得我說過沒有一親芳澤的機會吧,就是因為父輩還有不少人等著,哪裏輪得到我們。


    那人便是六王爺,我六叔,北境猛將,剛剛解決完邊境摩擦回來。


    此人看似粗枝大葉,實則粗中有細,這次出現,恐怕是為了自汙而來。”索煒分析道。


    “自汙?有必要嗎?”


    “十分有必要,我爹雖然從不會懷疑他們,但是頂不住總是有人盯著他們,尤其是六叔,索鄆城外圍兵馬都歸他管轄。


    直屬就已經超過十萬,二哥也是在六叔下麵掛的職,其勢力可見一斑。


    但是六叔自幼與父皇交好,而且十分支持父皇繼承皇位,為此險些被當時的太子弄死。


    也正是因為六叔當年差點出事,才堅定了父皇回來爭奪繼承權的信念。


    如今六叔權勢正大,沒事就得出來鬧點事,免得人家說他悄悄在家呆著密謀造反。”


    吳悔點了點頭,這皇族之人確實各個都不好混。


    索鎮北吟完詩,就連船上的慕容曉曉都忍不住掩麵,眼中流露出笑意,引得眾公子幻想連連。


    索鎮北見狀,一甩袖子,“今天是白跑了,根本沒有對手,無趣,走了。”


    就這樣,索鎮北自汙完畢之後便匆匆離開,如今邊境形勢緊急,也確實沒有那麽多閑工夫扯淡。


    他一走,現場再次活絡了起來,紛紛有人努力編寫佳句。


    索隆棠看向索鎮北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心中一暖,六弟從來都是如此,做事有分寸,而且處處為自己著想。


    也正是因為其對北帝的忠心,才能掌管索鄆城附近所有兵馬。


    如今這個朝代的製度十分混雜,按照常理來說,索鎮北所在的兵部應該在尚書省之下。


    但是在這個朝代,卻是分割了出來,武將與文官地位相當,武將有更加獨立垂直的體係。


    此時,慕容曉曉身邊的丫頭大聲說道,“諸位公子才學驚豔,但奈何人多口雜。


    不如留下諸位墨寶與大名,由婢女一一朗讀,最後評選。”


    話音落下,船坊對麵街道上出來一些人,開始分發紙筆。


    索煒遞給吳悔一張紙,“吳兄,能否有幸一觀墨寶?”


    吳悔擺了擺手,“你寫你的,我若下筆,便是欺負爾等。”


    話音落下,周圍不少人都紛紛看向吳悔,這牛逼吹大了吧。


    人群中響起議論聲,“真羨慕他的皮膚,保養得真厚。”


    “這人用的什麽牌子垃圾袋,這麽能裝?”


    “我看他上輩子是鉛筆盒吧,裝那麽多筆。”


    吳悔目光掃視過眾人,“你們是敦煌來的吧,壁畫(b話)那麽多,我看你們天生屬黃瓜的,欠拍。”


    終於,人群中走出一人,停在吳悔麵前,“雖說文無第一,但今日鄙人便想請教一二。


    今日在場諸君皆有對詩文有所品鑒,不如讓大家與曉曉姑娘做老師,對你我二人作品指點一番。


    若是我輸,立即作揖賠罪。


    若是公子輸了,以後還請不要胡吹大氣。”


    若是別人說這話有裝逼的嫌疑,但是吳悔麵前這人,卻真有這個資格與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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