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鄆城,東宮


    太子正與自己母親,鄆皇後促膝而坐,二人麵前是一壺冒著白煙的茶。


    太子索睿一副書生模樣,不過眉宇間卻蘊含著一股威嚴,令人不願靠前。


    反觀太子生母,當今皇後鄆舒,則多了一分母儀天下的柔和,但若是那些熟悉她的人,定不會被她這外表騙了。


    母儀天下的柔態之下也是沾滿鮮血的雙手,幾乎每一步都踩著屍山血海。


    “母後,父皇不日回宮,聽傳聞,父皇在外麵好像受了傷。”


    鄆舒對著旁邊的貼身侍女使了一個眼色,侍女領命,將房間裏的人都帶了出去。


    不到1分鍾,侍女再次返回,眉梢多了一滴鮮血。


    “你也下去吧。”


    “遵命。”


    太子忍不住歎了口氣,自己的母親做事,有時真令人費解,不過是一句話,而且能出現在這屋裏的都是親信死士,至於都殺了嗎?


    “太子,如果不想再看你母親殺戮,以後說話便小心點。”


    “遵命,母親。”


    一聲母親,將二人的關係又拉近了不少。


    “母親,不知父皇受傷的事,是真是假?”


    “不好說,當時探子也沒看清,不過仗著他的脾氣,就算是受傷了,恐怕也不會承認。


    不過,我從其他渠道得知,他八成受傷了。”


    聽到母親這麽說,索睿的心猛地一顫,自己父親不是凡人,實力更是深不可測,他居然都能受傷?


    “母親,若父皇當真如此,我們又該如何?”


    “你想如何?”


    一想到這,索睿便一肚子火。


    皇帝培養他們三兄弟,他們自己又何嚐不知道怎麽回事。


    若太平盛世太子繼位,若是戰亂則讓老二繼位。


    若情況太過惡劣,需要縱橫捭闔,或是明哲保身,就讓老三繼位。


    看似公平合理的分配,其實充斥著絕對的不公平。


    因為,無論哪個皇子多麽努力,多麽優秀,都不可能保證自己百分百繼位。


    那眾皇子哪還有心思勵精圖治,腦袋裏唯一裝著的就是該如何上位。


    也許,讓北帝選無可選也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父皇不公!”索睿一臉戾氣地說道。


    也就隻有在自己親身目前麵前,索睿才會顯露出自己對父皇的不滿。


    “我既為東宮太子,自然是由我來繼承大統!


    父親培養我兄弟三人為了應對不同未來的想法太過浪漫,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人前父慈子孝,人後,索睿對索隆棠可謂是恨之入骨,可惜索隆棠還被蒙在鼓裏。


    但是三位兄弟對這種情況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北境的主人依舊是索隆棠。


    鄆舒舉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盞上留下半抹朱砂,“也許這是個機會。


    你父皇所圖甚大,已經引得中州不滿,如果一意孤行,恐怕會將北境拖入萬劫不複之地。”


    太子立刻附和道,“對了!還有父皇強行滲透修真勢力的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整個北境,隻有在天都城附近完成了定級認證。”


    “天都城...負責那裏的是...?”


    “黃家,一個不入流的小家族。”


    皇後稍作思考,“試著找人接觸一下,附近有哪些家族可以勝任?”


    “鐵蹄城與之想接,鐵蹄城洪家正好距離天都城不遠,洪家人可以勝任這一任務。”


    “很好,他們家族最近做鹽鐵生意十分賣力,而且沒有出什麽紕漏,就他們家族吧。”


    “那個叫魔霸宗的怎麽處理?他可是碰了修真界的大忌諱,我們是否要派人去滅了這個山門?”


    “不必,皇兒你還是不夠了解修真界,不用我們動手,自然會有人動手。”


    如果是平時的瑣事,太子便自己安排,但是二人今天是要聯合對付索隆棠,便需要母子二人合計。


    而且,太子對自己母後言聽計從,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他的母親姓鄆。


    鄆這個姓氏並不僅僅是北境第二大姓氏家族,同時也是中州的門閥大家族鄆家的旁支!


    北境鄆家,更像是中州大帝監視索家的監察機構。


    甚至這皇城索鄆城,名字也並非像是傳言中那樣,為了紀念患難與共的北帝與帝後,實際上,索鄆城這個名字自身就象征著一種屈辱。


    ......


    馬車上,索隆棠運息調理自身傷勢,身旁安靜地坐著海富。


    以前經常和吳悔在一起,日子裏更多的是熱鬧與髒話,一想到要返回索鄆城,北帝便哀歎連連,隻希望吳悔可以盡快趕赴索鄆城,也好給自己多帶些更好地佳釀。


    “海富,你在想什麽?”索隆棠主動開口問道。


    “奴才在想之前經曆的這些事,好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可以肆意妄為,雖然危險,卻是從未有過的灑脫與快樂。


    想到自己年輕時時常犯傻,又聯想到了五皇子殿下,不知他現在如何?”


    索隆棠微微皺眉,海富從來都很會說話,為何要在這個節骨眼提起自己最不待見的皇子,那個磕巴。


    臨走前將五皇子索琛派去鳳池城,索要被他們偷殺的侍者,不知道他此事辦得如何。


    “你為何偏偏提及老五?”


    “我也是受到了吳悔的影響,此人乃是真性情,做事從心而為,對自己人付出多少不嫌多,對敵人,手段之酷烈,令我亦膽寒。


    奴才也是真擔心五皇子出事,畢竟那鳳玉樓也不是什麽好鳥,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雖然不至於傷及皇子性命,但是其他事就難保了。”


    “哼,老五最是不識抬舉,到了年紀還不去自己封地,賴在皇城,這次他受些辱也好,趁早離開。”


    車上,索隆棠少有的與海富聊了不少年輕時的事,整個皇城,索隆棠的真正心腹,唯有海富一人。


    當年海富因為救他險些喪命,最終無法做男人,索隆棠也沒有薄他,對他及他的家族照顧有加。


    二人一路走到今天,也著實不易。


    反觀吳悔這麵,此時的他正懶洋洋地躺在英昭背上,看著上空斑駁樹影。


    不得不承認,帶著英昭出門就是方便,除了可以乘坐,蟲魚鳥獸也都不敢靠前。


    走到一半,英昭突然開口說道,“咱們是直接回魔霸宗,還是先去北仙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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