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整理好一切就離開了,說是有要事去忙。


    幾位大爺也沒有挽留,隻是說了句,有事回來便是。


    林溪打理完後走到放菜的位置,房梁上麵的那顆白色小珠子確實散發著淡淡靈氣。


    靈氣很微弱,但因為房門一直關著的,微弱的氣息也可以使食物保存很久,這顆白色小珠子的來曆絕不是那麽簡單。


    林溪不敢在這裏使用靈氣,更不敢運轉呼吸法,他仔細地打量著小珠子,總感覺哪裏不對,這個房間太奇怪了,除了這個小珠子好像還有別的東西,而且那個東西非常地吸引人。


    “你在這裏幹嘛?”陳大爺的腳步聲音很輕,不知道是刻意為之還是為何。


    林溪說道:“陳大爺,那個小珠子好神奇啊,王大爺哪裏弄的這個?”


    陳大爺沒好氣地說道:“那老小子運氣好,命好,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給他的,你就別去惦記這個了,說不定那小氣的老小子要跟你急眼。”


    林溪點點頭,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他們兩人回去之後,陳大爺隨便找了個地方就坐下來,很快跟著其他兩位大爺閑聊起來。


    鄭大娘詢問著林溪是哪裏人,問了一些常見的家常話。


    吃完飯的幾個老爺子在大廳坐著聊天,這一次他們幾個可不是說些沒用的話題,他們聊著自己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風流倜儻,快意恩仇。


    聊到**時候,其他幾人相互喝彩,鼓掌。一說到悲傷的事情,其他幾位也跟著傷心難過。


    沒過多久陳大爺率先提出要回去,說是太困了非要林溪去送他。


    盡管遭受了其餘兩位大爺的白眼,但他還是厚著臉皮拉著林溪離開了。


    等到林溪他們離開之後,王大爺再次坐下,他還沒有開口說話,鄭大娘就自顧自地苦笑道:“老陳還是這般倔脾氣。”


    兩位老爺子並沒有順著老婦人的話接著說下去,他們兩人一言不發。


    直到老婦人離開之後,王大爺才開口:“給李兵他們帶個話,有些事可以讓這名少年去做。”


    鄧大爺點點頭說道:“這沒什麽,隻是李兵他們最近快有動作了,不知道我們還能等多久。”


    王大爺看著外邊,自語道:“能多一天就是一天。”


    陳老爺子和林溪走在街上,有不少人望了過來,像是感覺很奇怪一般。林溪倒是沒什麽,隻是這老爺子硬生生地把幾個老人給瞪了回去。


    那些老人也不惱,隻是說著出門沒看黃曆。


    到了陳老爺子家門口,他才問道:“聽老王頭說你想去後麵幾條街看看?”


    陳老爺子開門見山,很是直接,林溪沒有推脫,問道:“後麵的街道好像是有人煙的,為什麽那麽冷清。”


    “還能怎麽?裏麵有個娃兒的魂被勾了。”陳大爺平靜地道。


    林溪想起了那晚妖風,這兩件事情能聯係到一起嗎?


    陳大爺繼續說道:“那晚的妖風你也知道了,我們這個地方很詭異,像你們這種外鄉來的基本上第二天就走。”


    陳老爺子笑了笑,沒有管少年,自顧自地開門,他才推開一半的時候,林溪問道:“有沒有第二天不走的人?”


    陳大爺轉過身,確定了麵前還是那個少年,“有啊。”


    此時已經過了中午,林溪一個人在街道上閑逛著,起先他回到了酒樓打聽了一下三位老爺子的事情。


    店小二倒是是很清楚,他告訴林溪,三位老爺子在這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早年間帶領鄉親們趕走山賊的英雄。


    還有就是,三位老爺子和付家的主人很熟悉,付家是他們這裏唯一的大家族,沒人惹得起,自然也沒人去招惹三位老爺子。


    林溪感覺店小二的話很奇怪,既然三位老爺子是英雄,可為何街上的鄉裏鄉親對他們有一種異樣的眼光?


    林溪的眼神很敏感,自己跟陳大爺走在一起時,他就發現了,其餘人看他們的眼光很不自然。


    林溪不再去詢問三位老爺子的底細,不然時間久了,別人還不會要亂想?


    他獨自地朝著後麵的街道走去,林溪一路上很仔細地觀察,從前邊到後麵基本上越來越冷清,直到快要到後麵街道的十字路口地方,林溪站在原地,對麵就是從早到現在都不見一個人影的街道。


    而他的周圍也是沒有任何人出沒,就連屋子裏也沒人居住。


    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拍了拍林溪的肩膀說道:“哪裏來的小娃兒,不知道這裏的規矩?”


    又有一名男人走過來,看了一眼林溪道:“這不是我們這邊的娃兒。”說完,他又向林溪說道:“快離開吧,後麵三條街道去不得。”


    林溪疑惑道:“為什麽去不得?”


    “當然去不得了,後麵可是有妖風的地方。”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雙手負後,林溪旁邊的兩人對他很是恭敬地行禮。


    中年男子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我叫李兵,今日輪到我來此地守著。”李兵笑道。


    林溪禮貌回應道:“麻煩李大叔了。”


    兩人對話交流的同時,林溪迅速地環視了一下四周,李兵出現的同時,幾乎街道這邊藏起來的人全部冒出了頭,林溪發現對麵街道上一人也沒有。


    “李大叔,我能向你打聽點事情嗎?”林溪問道。


    李兵笑道:“小兄弟隻管問。”


    “你們這麽大的陣仗就為了守著這個街口?”林溪示意他已經看到了周圍的布局,另外一層意思就是讓李兵別有小動作,既然他能看破這裏的布局,那麽他也不是什麽軟柿子。


    李兵在這裏很多年,形形**的人遇到了多少回,怎麽不知道林溪的用意,他一隻手背後,變換了一下手指,後麵的眾人才消失。


    李兵依舊笑著說道:“小兄弟誤會了,我們這裏可不是什麽黑市,守住這個街口是我們的職責,當然也是有原因的。”


    “我們這裏一年前就發生了很奇怪的事情,有一戶人家孩子的魂魄丟了,一時間鬧得我們這裏人心惶惶的,但一段日子過後又沒有後續了,那戶人家也自認倒黴,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


    林溪摸著下巴說道:“你們就沒有去查嗎?”


    李兵說道:“這種事情大家都願意相信他們惹到了什麽山精鬼怪,哪裏會去查啊。”


    林溪明白,哪裏是沒人去查,分明是這裏的人都怕惹禍上身。


    “可奇怪的是事情過去不到一個月又有一處人家的孩子魂被勾走了,那時候不是人心惶惶了,而是差點出人命,後麵三條街的人拚了命的向外跑,前麵的人拚了命地攔。”李兵說道。


    林溪想了想道:“是怕出來的人中有其他東西。”


    李兵點點頭,說道:“是這樣了。最後付家出麵調解,裏麵的人不能出來,外麵的人不能進去非要等事情水落石出才行。”


    林溪笑道:“不知道調解了多長時間?”


    李兵說道:“從那次到現在,有個一年多了。”


    其實道理大家都懂,哪裏是什麽調解,這是活活要把後麵的人困死在那裏。


    林溪不是什麽有君子,不會事事為人打抱不平。


    他告別李兵之後,轉了一個彎兒,雲步一踏,下一刻已經到了後麵三條街裏。


    後麵三條街道依舊沒有一個人影出現,甚至門窗都緊鎖著,他們是在怕惹上麻煩,還是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這是林溪不知道的,他隻是覺得這個地方沒有一點人情味,唯一能證明這裏是人居住的地方就是那屋頂上的一縷縷炊煙了。


    昨天晚上被勾走魂魄孩子的那一家並不難找到,這一條街道也隻有一家人開著門,在距離那家不遠處的林溪也老早聽到了婦人的哭泣聲,斷斷續續,聲音很小又很蒼涼。


    林溪走近一看,是一位母親抱著自己的孩子癡癡地哭著,眼眶裏早已沒有了淚水,這位婦人絲毫不關心周圍的一切就連已經走近她的林溪,她也看都不看一眼。


    “大娘,這是怎麽了?”林溪開口道,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刺激到這位婦人。


    婦人沒有理會林溪,像是早已習慣了世態炎涼,根本不會再去理會他人,隻關心地自己懷裏已經沒有一點血色的孩童。


    林溪看了看四周,是了。街坊鄰居那麽多年,卻沒有一個過來問候的。這裏確實沒有一點人們居住的樣子。


    一個漢子從屋裏走出來,看見林溪之後連忙將婦人拉了進去,隨帶把門關了,可他不知道麵前的少年身手是有多快,在他關門的時候,少年已經到了他的後麵。


    少年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完全看不出他的內心想法,竟讓這家漢子一時間感到害怕。


    “大叔,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林溪解釋道。


    那漢子隻是點頭,心裏還是忌憚著麵前這個少年。


    這也不能說漢子膽小,勞苦人民,勞苦人民,不單單說的是他們每天辛辛苦苦幹活的勞累,還有他們太過於老實本分,受了別人欺負,幾乎隻能忍著。


    不是他們不敢,而是他們是家裏的頂梁柱,如果事情鬧大了,自己惹上**煩,家中沒有了頂梁柱,這個家也就完了。


    更別說那些大家世族最愛欺負,剝削低層的人民,這裏麵農民就占大多數。


    所以勞苦,勞苦。你每天兢兢業業地幹活,還得受那些大戶人家的氣,這能不苦嗎?


    漢子護著他們母子不敢靠近林溪。


    林溪沒辦法索性說了一句:“大娘,大叔你們不用擔心,我是三位老爺子叫來的。”


    “三位老爺子,是哪三位?”漢子終於稍緩每天,卻還是小聲問道。


    林溪繼續道:“是陳大爺和王大爺他們。”


    婦人突然抬起頭看著林溪,那雙哭的連眼淚也掉不下來的眸子出現了一點點光亮。


    她嗚咽著從口中吐出一句話:“陳大爺,陳大爺他們要幫我們了嗎?”


    林溪聽到婦人這樣的語氣,心裏想著那三位老爺子確實不簡單啊,剛才一個字也難以吐出的婦人都開口正常說話了。


    “是的,我是他們找來幫忙的。真的,我從來不會騙人。”


    林溪看了一眼婦人抱著的孩子,輕聲道:“你們得讓我看看是怎麽一回事,當然,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麽更好。”


    “大叔,你能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一遍嗎?”少年說道。


    林溪始終與抱著孩子的婦人保持一定距離,微微掃了一眼就沒有再看,以防那位婦人再度受到驚嚇。


    漢子想了想,放下了警戒輕聲道:“昨天不就和往常一樣,妖風吹得門窗響個不停,我們知道是怎麽回事,自然不會去開門,也不理睬,就當外麵什麽也沒有發生。”


    “出於謹慎,我還是去孩子房間看了一眼,結果,孩子不在床上,我馬上意識到出事了。”


    “我連忙跑到門口,那門被人打開了,我那娃就站在門外,我立馬上去想將他拉回去,結果......”


    漢子說道這裏有些哽咽,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最後還是忍住了,他的妻子已經哭的有些失神,如果他不將這些悲痛埋在心中,那麽他們這個家就真的完了。


    林溪摸了一下下巴,思考半分,繼續問道:“門外就你孩子一個人?”


    “是的,外麵就我娃一個人。”漢子有些疑惑,還是認真回答少年。


    “隻是門一打開,孩子的魂魄就會被勾走嗎?”林溪自語道,這個聲音漢子還是聽得到。


    “是的,隻要門一打開,孩子的魂魄就直接被勾走了。絕對是妖魔在作怪,小兄弟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漢子有些激動地說道。


    林溪陷入沉思,對於魂魄離身這種事他隻是聽成毅說過一點兒,不過那時可沒有當作趣事聽聽就算了。


    林溪向婦人那邊走去,安慰婦人沒事了,他現在不能運轉呼吸法,看不出來這個孩子體內靈魂的情況,但林溪明顯的感覺到這孩子體內的靈氣混亂不已。


    人一旦靈魂離開身體,那麽身體的所有部分就會失去控製權,這種情況人還活著,脈搏,心跳還在繼續,但也隻能跟桌椅一般不能動彈,沒有思想。


    漢子跟上來,焦慮地看著他。林溪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他不喜歡別人可以猜出自己的心思,習慣了在別人觀察他的時候,臉上如湖水一般平靜,沒有一點漣漪。


    十字路口,李兵對著角落裏的人說道:“那少年走了沒有進去。”


    “確定。”


    “那就有點不確定了。”李兵說道。


    “不確定就對了。”那人的視線放向對麵的街道,無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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