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上鉤了。”楚一川說道,一切準備就緒。


    遙夕點頭,後又向著林溪說道:“小孩,我們下去之後,你就一直朝著你朋友那邊去就行了,其餘的交給我們。”


    “出去之後,別到處亂說我們幾個的事情。”遙夕又想了一下,拿出一張符籙給了林溪,“這張符籙你隻要把它放在身上就沒有人可以發現你,還有,出去之後必須撕掉它。”


    楚一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師姐說的話,甚至他想要出手阻止這位自己尊敬的師姐。


    遙夕回頭對楚一川笑了一下,做了一個沒事的手勢。


    “其實也不用等我們下去了,你現在就可以走了。”遙夕微笑道。


    林溪試探性地問道:“有緣再見?”


    遙夕嘴巴一撇,自顧自地說道:“怕是沒機會咯。”


    林溪點頭致謝,不再隱匿自己的呼吸法,轉頭便向著最南邊跑去。


    過了好久楚一川才開口:“師姐!師父要來了啊!”


    他說的很著急,又像是在提醒著遙夕。


    遙夕看著林溪漸漸地從她的視野中消失後,嚴肅且冰冷地轉過頭道:“無妨,我們該下去了。”


    老人繼續跟楚一方說著,可楚一方怎麽也不肯回答,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盡管如此,老人半點也不惱。


    他年輕時候沒少跟楚家人打交道,這種脾氣的楚家人他已經見多不怪了,但老人相信楚家有骨節和不怕死的子弟隻占多數,並不是所有人,總有一天他會遇到一個好說話的楚家子弟。


    “直說吧,小子你想要什麽?修為還是丹藥,或者是靈寶?老夫我雖然身受重創,但這些東西我還是拿得出手的。”老人說道。


    楚一方冷笑道:“你知道你身上的那道封印是誰給你下的嗎?”


    麵無表情的老人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瀾,他眯著眼聽著。


    “那位前輩正是我們這一脈的高手,那天把你重創之後,曾揚言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可惜被你這老不死的給跑了。最後前輩可是罵罵咧咧了幾天,給你解封?”楚一方一心求死,別無所求。


    老人怒視著他,雙手負後,他的左手使勁捏住右手,終是沒有動。


    不遠處,楚一川緩緩走來,到了老人麵前立馬行了一個禮,這一幕並沒有讓楚一方感到奇怪,在知道江邊老鬼在這裏之後,他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


    “這就是楚家子弟?”老人問道。


    楚一方笑道:“他配嗎?”


    “當然不配。”老人轉頭看向楚一川,淡然一笑。


    緊接著,老者一隻手抓住楚一川的腦袋說道:“楚家有你這樣的牆頭草,真是辱了楚家。”


    楚一方緩緩起身,嗤笑道:“他不過是那位前輩的野種,怎麽配“楚”這個字?”


    “如何處置這種違背師傅,又違背家族的人?”


    楚一方拱手道:“前輩做主即可。”


    老人點點頭一把將楚一川扔了出去,一道靈力束縛將他捆綁住。


    另一邊,一把長而淩厲的刀刃從老人的右側突襲而來。


    修長的刀刃在世間上是很少見到的,與劍相似,用不是劍,這把刀刃很奇怪,左右都是刀背可一股殺意瞬間散發開來,說是沒有傷害可能誰也不會相信。


    遙夕艱難地讓手中的刀刃旋轉了一圈,然後直直地切入老人心髒位置。


    老人一動不動,刀刃在臨近老人胸口一個拳頭的距離時,頓時彎曲不已,遙夕向刀刃中灌注靈力強行讓彎曲的刀刃開始伸直,然後左手頂住刀柄向前一按,果然,刀刃向前多了半個拳頭。


    “你就是那小子找來的靠山?還不夠看啊。”刀刃始終和老人的身體差了半個拳頭,老人笑了笑,整把刀刃退了幾個拳頭的距離,最終讓遙夕控製不得,脫手換刀!


    另一把短小如同匕首一般的刀刃從她袖中騰出,又以最快的速度回旋到她的左手上。


    前麵的那一波強攻都是為了掩護這致命的最後一擊,遙夕全身靈力炸開,陣陣光雨灑下,刀刃從光雨中殺出,青龍出水般的模樣直到老人身前,速度之快,威力之大,變幻莫測,讓老人防不勝防,一下子就刺破了老人的衣服。


    可終究是刺破了衣服,對老人的身體上沒有任何傷害,但對於她來說這是很差的結果,剛剛的那一擊讓她體內的靈力瞬間流逝,幾乎是以整個命泉的靈力打出的這一擊。


    遙夕向後退開幾步,身形有些恍惚,但很快穩住了。


    老人沒有去看自己破了的衣服,盯著前方說道:“命泉五層樓的女娃兒敢來攻擊我?很了不起。”


    站在一旁沒有出手卻看得很仔細的楚一方頓時驚訝起來,要知道江邊老鬼的實力是他都不敢想象的,楚家五名前輩的夾擊之下他都可以逃走,現在竟然被一個命泉五層樓修為的女子給傷了?


    老人哼了一聲,“不用吃驚,她的實力在剛剛一瞬間得到了提高,那些靈力並不是她自己的,而是臨時借取的。”老人一語道破麵前出現的跡象。


    楚一方這才作罷,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感覺沒有什麽變化。


    “不用去看了,有人來了,這樣的大手筆可不是你能看出來的。”老人說道。


    楚一方疑惑道:“前輩,有人進來,豈不是我們的計劃就。”


    老人冷笑道:“如果那人厲害就不用說了,什麽計劃不計劃的都無用,可那人不厲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剛剛我在南邊就發現了異象,隻不過沒有過去,在回來時已經布置了一道結界,現在那個人都沒有趕過來,說明他和我差不多在一個境界。”


    楚一方點點頭,看向楚一川沉聲道:“前輩,這小子就是他的親子,說不定他的血對你能有所幫助。”


    “哼,要是他的血有幫助的話我就不用麻煩你了,我需要你腦海內被封印住的咒語,他的血將是打開的鑰匙,你們二人缺一不可。”


    楚一方點頭道:“我們先動手殺了麵前的兩人。”


    老人沒有反對,隻是自己不再出手了。


    許家勇站了起來,向著楚一方大喊著:“對一位小姑娘動手,你真是不害臊啊。剛剛敗了你一招,現在我要向你討回來。”


    楚一方冷冷地看了一眼老人,老人沒有說話,更沒有動手。


    遙夕堅持地站了起來,吃疼不已,剛剛可是那老人的一擊,現在她可以站起來都算是很好了,再出手的話可能會傷及她的命泉,導致她後麵的修行有所緩慢。


    “姑娘,我去便是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漢子說道。


    遙夕沒有看他,冷冷地笑了一下,“道不是女子不如男?”


    許家勇愣了一下,然後大笑道:“姑娘請便。”


    楚一方無懼麵前二人,要知道許家勇已被他所傷,而那女子終歸這是五層樓的小修士,兩人一旦真正的開始大戰,恐怕她在旁邊站著都費勁,更別說幫忙了。


    就在這時,老人向前伸了伸手,可又伸了回來,左右不定。


    遙夕變換著呼吸,轉眼間已臨近楚一方的麵前,在楚一方攻伐之前,她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漢子沒有閑著,抓住這一個空隙便來了一記力合之拳,可靈力受創,這一拳的威力很不理想。


    漢子的攻擊之後,遙夕從後麵現身,刀刃瞬間落下,一道弧形的刀光斬了一大半圈下去。


    油紙傘從楚一方的命泉處祭出剛剛好擋住了這一波的攻勢。


    楚一方沒有落下風,反而是迅速的反擊占了上風,但他快速後撤,生怕對方開始第二波攻勢。


    “發現了嗎?”老人沉聲道。


    楚一方驚措不已地看了看四周,最後才確定了,看向老人。


    老人向前一步問道:“女娃兒,哪裏來的本事?好久沒有見過你這樣有意思的後生了。”


    許家勇也發現了點點端倪,他和楚一方都是命泉十層樓的高手,可這女子明明就是一個五層樓的小修士,按理說他們兩人之間的靈力波動,她應該是承受不住啊,可她不但承受住了,還能不斷地反擊,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漢子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四周。


    “前輩,到底是?”楚一方問道。


    “哼,有意思,這女娃兒不但破了我的四方鎖靈陣,還在我原來的陣法上動了手腳,現在這裏麵的一切靈力攻伐她都可以調用,或者說我們的她都可以調用。”老人說道。


    “不過陣法再巧妙都是人定的,你趕緊將境界壓製到五層樓的修為。”


    楚一方什麽也沒有說,直接照做,體內的井口散發著光芒,不斷地往下收縮。


    遙夕暗叫不好,老人回饋了一部分靈力在楚一方身上,讓他直接打出。


    一擊之下,遙夕被打出很遠,速度也比剛才慢下不少,根本閃不開這一擊,對方是五層樓的修為,就算是自己可以借取都擋不住接下來那老人的靈力。


    遙夕吐出一口濁氣,拿出一張紅色的符籙直接撕開。


    東南西北方向的四處光幕開始倒流,從天上向地上流來,王劫和柳葉發現之後,紛紛從自己的位置上消失要向中間趕來,可他們剛走出一刻又被拉了回來。


    來來回回幾次後,一直走不出這個結界。


    老人的那些紅紙可以為他們提供靈力,當然也可以在上麵布置法陣,憑他們兩人現在的修為是不可能走的出的。


    所有人的靈力全部向上方凝聚起來又一股腦地化成光雨灑向大地,就連老人溫緒的靈力也不例外,絲毫沒有保留地升上空中。


    “這等手筆都拿了出來?花費了不少心血吧。”老人說道。


    一團糅合在一起的靈力在空中盤旋著,與之相比,周圍的靈力團都小了不少,許家勇和楚一方同時起跳要爭奪這團靈力。


    還沒有等漢子跳起,一道大網直接將他網住。


    “你就別動了。”老人說道。


    遙夕看著楚一方要臨近那團最大的靈力時,知道勝負已定,不再去看。


    突然,楚一方從空中直接被甩到地上,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大的坑。


    老人嘴角上揚,覺得有點意思。


    一位少年不知道從哪裏出來,在場的所有人竟然都沒有發現他,隻是他高高躍起,一腳就將楚一方踢了下來,奪得了那團靈力。


    林溪走到遙夕身邊問道:“這東西給你?”


    遙夕搖搖頭,笑道:“小孩,你可以自己用了。”


    光雨全部灑了下來之後,老人和楚一方都得到了不少靈力,可又都隻有命泉六層樓的修為。


    “這個秘法很巧妙,記得年輕時候遇到過,隻不過要用幾十年的修為來換取這一場的靈力光雨很是無趣。”老人淡淡道。


    “現在一個身上沒有任何靈力的小娃兒拿了它又能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殺掉我們嗎?”老人明白這破釜沉舟的一招,雖然說所有人的靈力都被拋向空中,但施法者是不能運用這些靈力的,還有等時間一到,自己的修為便可恢複,而施法者不行。


    這招雖然厲害,但卻華而不實,沒有什麽用處。


    林溪扶起遙夕問道:“我該怎麽做?”


    遙夕笑道:“跑唄。”


    林溪麵無表情地看了一下一旁的漢子,走了過去。


    他先是做了一個禮,然後說道:“前輩可將一點拳法傳授於我,我隻在這裏用出,離開之後絕不會用半點有關這拳法的手段。”


    漢子看了林溪很久,自己已經脫不了身,就算是可以出來,他也很難再打出一擊。


    “出去之後請我一壺最好的酒,你不用反駁,我知道你有錢。”


    林溪點點頭,“出去之後,這套拳法請前輩收回。”


    漢子嗯了一聲,立馬傳聲到林溪耳中。


    老人走向前來說道:“六合拳法,修士都很難悟出,他一個沒有修行過的小娃兒又能如何?就算是他悟出了,能用出幾合?一合還是半合?”


    林溪聽完所有密語之後,緩緩起來,看著對方兩人說道:“一拳便可。”


    狂妄自大!這是對他最好的評價。


    不過下一刻,就連老人都動容了一下,那孩子竟然用出了六合拳法,但隻是第一合,力合之拳。


    隻見少年擺出一個拳架的姿勢,任由那團靈力在他身體上遊動,遊龍出海,百川匯流,所有的靈力匯聚於一點。


    在少年的拳頭上,靈力翻湧,靈光閃爍。


    “我有一拳!萬法皆空!”


    這一句話是從林溪體內傳出的,不過接下來的一拳確確實實是林溪自己打出的。


    老人的旁邊,楚一方直接被打到一座山的山腰之間,重重地被落在了上麵,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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