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小葡萄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是在現實之中,還是在夢境之中。


    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是什麽時候也曾發生過。


    不過之前那悠悠的琴聲,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消失了。


    沒有了琴聲,小葡萄似乎情緒得到了一瞬的緩解。


    她抬眸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孔,雖然這是玄冰獄,光線不是特別的充足,不過還是能清楚的看到眼前這個進入了她心的男人。


    藤絕。


    真的是藤絕。


    她甚至能感覺到藤絕的體溫。


    藤絕回來了。


    這不是夢。


    “你……你回來了?”


    藤絕無聲的點頭,心疼的看著懷中人。


    “你真的回來了?”小葡萄呼吸一滯。


    藤絕不語,隻是緊緊卻又溫柔的抱著小葡萄。


    藤絕有些猶豫,他本該立馬就帶著小葡萄的神識醒來,但是他又怕小葡萄醒來之後會疼得是受不了。


    小葡萄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小葡萄魂骨碎裂。


    都是他的錯。


    他沒有保護好小葡萄。


    都是他的錯。


    他沒有時時刻刻都守候在小葡萄的身邊。


    都是他的錯。


    沒有及時的將藍飛鸞送走。


    小葡萄見藤絕不說話,又見他滿臉疲憊,心中猜測,藤絕應該是知道她重傷了藍飛鸞吧。


    “藤絕,你信我嗎?”她突然問道。


    你信我嗎?


    信我不是真的想要重傷藍飛鸞。


    但是小葡萄心裏也清楚,不管她是不是故意要重傷藍飛鸞,但是那藍飛鸞都是她親手所傷啊。


    藍飛鸞!


    藤絕的白月光,心中的朱砂痣。


    北荒境的大恩人。


    藤絕沉默著,他當然是相信小葡萄的,這件事已經將小葡萄傷害之深。


    他是根本不願意再提起。


    當年藍飛鸞為他母親擋下了一劍,他也護了藍飛鸞這麽多年,更了藍飛鸞帝姬一般的生活。


    “藤絕,你放手吧。”小葡萄冷笑了一聲。


    藤絕的沉默,在小葡萄的眼裏去,卻是一種致命的打擊。


    她覺得藤絕是不信她的。


    藤絕對此,應該也沒有什麽好對她說的了。


    好,真好。


    自己深信不疑的夫君,果然是如此的一個人。


    信旁人,也不信她。


    她不是早就知道了,藍飛鸞在藤絕心中的位置嗎?


    自己在玄冰獄裏苦等的時候,還是包郵一絲絲的僥幸。


    這一份僥幸……


    實在是太過卑微了。


    卑微到失去了自我,換來的卻是狠狠的打臉。


    “藤絕,你其實真的很不錯,隻可惜……我曾經也很喜歡某寶寶,覺得擁有一隻白虎,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所以,從小到大,我和某寶寶的感情,比啟陽和丘廣還要好……”


    “但是我也很清楚,我和某寶寶再怎麽好,某寶寶他隻屬於若汐姐姐,雖然某寶寶也承諾過我,若是將來他有弟弟妹妹,一定讓他們認我為主,亦或者將來他有了孩子,就讓他們認我為主……”


    “我心裏到底是不滿意的,因為他們不是某寶寶,沒有我和某寶寶的感情,我也覺得換做其他任何的白虎,他們都沒有某寶寶那麽厲害……”


    “我更是知道,某寶寶雖然也喜歡和我在一起,但是他隻會選擇若汐姐姐一個主人……即便是我和若汐姐姐一起認識他,他依然不會選擇我。”


    “藤絕,很多事情其實就是這樣,不是因為當事人特別的喜歡,就能屬於當事人,不管是人還是什麽,都有各自的天命……”


    “大膽,有能者,或許能逆天改命,但是卻也會受到相應的反噬。”


    小葡萄慢慢的從藤絕的懷中掙紮了出來,“藤絕,該放手的時候嗎,還是要放手的,不能因為你的迷茫,而做出錯誤的判斷。”


    小葡萄滔滔不絕的說了這麽多,但是每句話出口,都讓她心如刀割。


    真心付出,卻又換來了什麽。


    明明深愛了,卻又不得不放手。


    喜歡藤絕本無錯,可是藤絕給了她希望。


    這就是最大的錯。


    希望之後就是絕望。


    她已經步入了絕望。


    “小葡萄,我不是某寶寶,我不屬於任何人,我隻屬於你。”


    藤絕終是開了口。


    他雖然一本正經,落在小葡萄的眼中,卻是充滿了諷刺。


    你哪裏屬於我,你從始至終都是屬於你的白月光。


    而我隻是你們漫長歲月裏的一段插曲罷了。


    “我們回去吧,你現在還在夢中。”藤絕上前想要牽小葡萄的手,卻是被小葡萄給避開了。


    小葡萄將自己的雙手藏於身後,她說:“不勞北帝君費心了。”


    小葡萄身形一動,神識立馬消失在了原地。


    藤絕不敢多有怠慢,立馬神識一動。


    藤絕睜眼,依然保持著與小葡萄額頭貼著額頭的姿勢。


    小葡萄也在瞬間睜眼。


    四目相對,因為距離太近,反而什麽都看不清。


    不過那熟悉的清冷雪香,卻是讓小葡萄再次清醒。


    也不知道她從哪裏來的力氣竟是一把推開了藤絕,藤絕倒在了床榻上的一側。


    小葡萄還未順暢的呼吸,就已經感覺到了來自身體各處密集的疼痛。


    魂骨寸寸碎裂,哪裏可能不同呢?


    小腹也很痛,那種痛有些像是葵水來了,卻是有比葵水來了要痛上很多倍。


    本來蒼白得透明的臉,此刻皺作一團,唇色更是可怕。


    “小葡萄……”


    藤絕知道小葡萄已經感覺到了身上的疼。


    “滾開!”小葡萄咬牙。


    她還能感覺到身下有些流淌之物。


    雖然量不大,但是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


    “我重傷了你的白月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藤絕見小葡萄如此,真的是生不如死,他希望自己能替小葡萄承受所有的痛苦。


    然而,他卻是根本做不到與小葡萄分擔。


    看著小葡萄如此的難受痛苦,他什麽都做不了。


    “別亂動,我幫你過渡靈力。”


    “不必了,藤絕,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小葡萄問道。


    “這件事就此作罷,你不必擔心藍飛鸞。”


    藤絕說道,就要去抓小葡萄的手,但是還是被小葡萄被避開了。


    藤絕覺得小葡萄避他宛若蛇蠍,他在小葡萄心裏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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