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顏淩初所邀的那處小屋之前,兩人都知道等會不方便說話,所以便借口小解,在附近約了處地方,有了這麽一段對話。


    柳清眠因為第一次來金光門,對此地不甚熟悉,費了些時間才找到地上,等她到的時候謝允之早就等在那裏了。


    兩人剛碰麵,一向寡言的謝允之竟是當先開口,看上去頗為問責的意思:“你為什麽要跟我搶?”


    柳清眠:“我是真的需要用!”


    “...誰需要用?”


    柳清眠猶豫了一下,白飛羽沒有交代過這事兒誰也不能說,但她一直當作一個秘密守著,可是,麵對有類似遭遇的謝允之,她覺得兩人應該可以相互理解。


    更何況,現在要得到藍心石,也是需要和對方合作的。


    柳清眠謹慎地看了看周圍,示意謝允之靠近,這裏離顏淩初等人總歸不是太遠,所以她壓低了聲音道:“白燁的母親...她五年前從幽獄離開之後,就一直沉睡不醒,試了好多法子都不行...但這個,據說入藥是有用的。”


    謝允之睜大了眼:“她的症狀和我妹妹的確相似...我也是從妙音仙師那裏聽說,這個很可能有用。”


    “既然我們兩遇到的情況都類似,說不定顏掌門說的辦法真的可行呢?那我們就進去談談合作吧?”柳清眠笑了笑,想讓氣氛輕鬆一點。


    沒辦法,謝允之以前就比較嚴肅,但因為有妹妹的緣故,脾氣還算好,但現在...他已經懶得應付任何人了。


    所以謝允之在聽到柳清眠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表情,他露出了很不自在的表情。對於顏淩初,他以前本來是很尊敬的,畢竟對方可是雲仙宗的掌門,但五年前的那次...


    他妹妹的傷,三鬼固然有責任,但他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其實真正導致他妹妹變成這樣的是穆一醉!


    但那次事後,作為穆一醉的道侶,顏淩初沒有對他表示過任何歉意,而他那可憐的妹妹,明明就是雲仙宗的弟子!


    麵前的柳清眠還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樣,謝允之歎了口氣:“上次,還要謝謝你幫我,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我們也算老相識了,馬上又要合作,總得讓我知道我在和誰合作吧?”


    “呃...”她總不能說自己叫柳眠吧?這可不是什麽常見的名字!


    “我,你叫我青鳶吧。”果然,關鍵時刻還是需要這個名字。


    當時的柳清眠還不知道這個名字對她意味著什麽,她隻是單純地覺得順耳。


    “很特別的名字...我記住了。”


    青鳶,你們現在到底在商量什麽呢?


    客廳內,謝允之等了許久,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就像一尊雕像。剛才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林笙憐的熱情全被澆滅,讓他暫時免受其擾。


    他等啊等,誰知道整個人忽然變得迷糊,這種狀態持續了有好一會兒,終於一聲輕響傳來,也讓他驚醒過來!


    他循聲望去,見麵前這扇門終於門開了,但是出來的卻是他最不想見的人之一,林笙憐,她笑盈盈地,恭敬地攙扶著後麵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顏淩初,但她剛才穿著的厚外衣已經褪下了,她一走出來就瞧見謝允之有些迷茫的樣子,驚道:“謝公子!抱歉抱歉!讓你等得都睡著了,你這兩天為了妹妹的事四處奔波,累壞了吧?”


    “沒有,謝謝顏掌門厚愛。”謝允之嘴上敷衍著,實際上心裏已經掀起了千層浪。


    自己還從來沒有等到睡著的先例,這對他來說簡直不能理解。


    顏淩初笑容和煦:“客氣什麽,咱們都是一家的人!來,告訴你個好消息...剛才那位姑娘啊,她不要藍心石了!”


    “什麽?”


    謝允之驚訝地看著她:“為什麽又不要了,她們人呢?”


    和他喊了那麽久的價,現在又突然不要了?


    “誒?她們應該是走了,剛才談完之後,我擺脫她出來的時候叫你一聲,但看樣子她們應該沒叫,你看,連門都沒給我帶上呢!”


    謝允之回頭一看,後麵的門還真是虛掩著的,她們真的走了嗎?


    “為什麽?”謝允之又問了一遍,顏淩初笑容不減,剛才似乎隻是忘了說而已:“這個啊,她說她不要了。”


    “不要了?”


    “是啊!我問她那病人的症狀到底是什麽,她支支吾吾,也說不清楚,恐怕根本用不上這個,而且那女孩連拍賣的賬戶都沒有...”顏淩初走近了一些,像是在說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她竟是用別人的名義拍,這怎麽行呢!”


    謝允之點了點頭:“掌門您說得有理...那好,既然她不要,那我就從您手裏買吧!”


    “不,不用買!韻兒她也是我們雲仙宗的一份子,五年前的事,是我沒保護好她,才讓她在我們眼皮子底下...”


    顏淩初說到這,像是真的感到傷心,竟然用手捂住了嘴,聲音也變得模糊起來:“是我對不起你們兄妹!這東西,就當是我...”


    謝允之麵色不改,但他實在不想再繼續‘欣賞’對方的演技,主動打斷了她:“謝了。”


    “啊?”


    顏淩初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可是她花了重金想要討好對方的,以往她這麽做的時候,對方還不感恩戴德?


    可她忘了,自己這樣做的初衷,還不是為了謝允之背後的勢力嗎?也就是她最近需要盡可能地拉攏更多人,所以才想起來自己宗門裏有個謝韻兒,而她的哥哥是謝允之。


    她還忘了,以謝家自己的實力,這筆錢根本不足掛齒,也就是謝允之認識柳清眠,換了別人他根本不帶停的。


    她忘了,但謝允之可記得很清楚。


    收下了藍心石,他直接當著顏淩初的麵做了鑒定,這讓對麵的顏淩初臉色一僵,很是尷尬,但他才不會管那麽多。


    鑒定的辦法很簡單,隻需要製造一些光就行了,用那些光對著藍心石照去,內部的藍色物質便會呈現在石頭的表麵,十分奪目。


    謝允之收了光,嘴角勾了勾,算作是一個客氣的笑:“是真的!顏掌門,謝謝了!”


    “嗬嗬...沒事,應該的應該的,希望你妹妹的病這次能徹底治好!”


    顏淩初兩人客氣地將謝允之送到門口,剛才還巴不得幾人待久一點,現在卻恨不得馬上就送客。


    所以謝允之在離開之前最後問了一句。


    “顏掌門,凝硯呢?他也跟著一起走了嗎?”


    顏淩初一愣,但很快微笑道:“他啊,沒有,在那姑娘走之後沒多久,他也突然說自己有事,也離開了,哎,孩子大了,就是管不住!”


    顏淩初嘴上這麽說著,實際上一臉幸福。凝硯是她兒子的事,在兩宗之內知道的人也是少數,現在直接這麽當著謝允之的麵說,算是故意表現的信任和親近。


    這些,謝允之都懂。


    “是嗎?那還真可惜呢,我看他好像很喜歡青鳶的樣子,這樣就放棄了麽?”


    “哈哈,男孩子嘛..”顏淩初笑笑,表情不太自然,這一點自然被謝允之捕捉到了,但他卻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


    繼續呆在這裏,對方暫時也不會露出破綻,謝允之索性直接離開了。


    在很多人眼裏,他是不懂人情世故,寡言少語的天才,但這一麵都是他怕麻煩而故意做出來的。


    離開了顏淩初那間奇怪的屋子,謝允之沒有急著離開,他繞著這棟房子仔細走了兩圈,邊走邊探查。


    但此時顏淩初她們還在裏麵,他也不能做得太明顯,隻能貼著牆壁,盡量隱藏自己的氣息!


    做完之後,他在附近一處牆角蹲下,思考起來。


    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其實自從顏淩初提出要幾人換個地方談的時候,他就開始覺得奇怪了。


    接下來,一切變得更加詭異,他堅信,自己是不可能睡著的...開什麽玩笑,他又不是普通人。


    而且,若是青鳶和自己不熟,對方就這樣走掉也能理解...但是青鳶曾拚了命救地護住謝韻兒,現在她又受人所托,要取得藍心石去救另一人,她這樣的人,怎麽看也不會是這麽輕易放棄的。


    更何況,兩人剛才已經通過氣了,她沒有刻意回避自己的理由。


    顏淩初在隱瞞著什麽!


    謝允之的猜想完全正確,謊稱‘離開’的凝硯,實際上正呆在幽暗的地底牢房,不對,應該是深海牢房,看管著柳清眠。


    這裏是一座修建在海底的監牢,永遠得暗無天日,其陰寒更是能使修者的筋脈滯澀,是一處天賜的關押修真者犯人的地方,這個地方的歸屬自然是金光門,隻是由於和平年代,現在這個深海監獄已經很少使用了。


    顏淩初為什麽可以用到這裏?其實說白了還是因為柳清眠隻是個無足輕重的人,錢得用這麽一個人去賣顏淩初一個麵子,又有何不可呢?


    但這附近能關人的地方,除了這深海監獄,還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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