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陰差陽錯的三方匯聚,就像是上天給他們開了個玩笑。


    若不是三鬼本人早已殞命,給他看見了怕是要笑出聲來。


    他們竟是不知不覺又繞回來了!


    越是靠近,那炙熱的魔氣也就越來越濃烈,柳清眠這種修為低的人不僅覺得熱,內心好像被這股熱氣弄得無比燥熱。


    更別提直接處在交戰中心的穆一醉了!


    那些炙熱氣息直接視他的護體真息,灼烤著他的皮膚。


    他已經萌生出逃跑的心思了!


    “你這怪物,怎麽死了也讓人這麽不安心!”穆一醉怒罵道,而回應他的永遠隻有怪物那無意義的低嚎。


    他以為現在的境地便是最差的了,但他不知道更糟糕的還在後麵等著他。


    他罵罵咧咧,全然沒有一宗之主的風範,事實上,他這宗主之位來的確實也不怎麽光明正大。


    然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一股極大的力量將他束縛在了原地,就連他的舌頭都變得不受控製。


    他的嗓子裏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好在眼珠子還是能轉動的,他艱難地轉頭看向自己的手邊,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一些奇怪的黑線拴住!


    而那些黑線正是來自於眼前怪物的身上,也不知是何時伸出的,而那些莫大力量便來自上麵!


    穆一醉畢竟身經百戰,他在驚慌了一秒以後很快察覺到,這些黑線上有種能短暫隔絕真息的物質,原理大概與之前那場怪雨一樣,以穆一醉的修為,隻要他有心衝破,很快就能恢複。


    可敵人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就在穆一醉準備調動體內真息衝破陷進的時候,一種巨大的危機感襲上心頭。


    這讓他忍不住抬頭看向眼前的怪物。


    “滋──”


    撕裂的聲音傳來,來源是怪物的身體,此時本就脹大到極點的怪物,身體竟是再一次鼓脹,那些之前看上去堅硬的皮膚,此時也呈現出一種快要破解的狀態。


    然而,穆一醉的真息才剛調動起來一半都不到,更別提衝破黑線的製約了,看著眼前那快要炸裂的怪物,穆一醉的汗瞬間就下來了。


    其實他在經過了剛才的戰鬥後,他就發現自己很難找到有效的辦法快速擊殺對方,而時間拖得越久,他反而越不利。


    這怪物看起來雖然力大無腦,但事實並非如此。


    三鬼留下的記憶碎片,讓怪物在融合的過程中得以吸收,而穆一醉之前那樣不痛不癢的攻擊,卻給了怪物充足的時間不斷進化和模仿。


    所以穆一醉才會越打越累。


    在怪物的氣息膨脹到極點的那一刻,周圍的所有人都難以幸免,若是爆炸真的發生,以三鬼百年修為為原料,怪物的冤火為引,勢必造成巨大的傷亡。


    “安靜。”


    一個清冷的男聲突然出現,並且這個聲音無差別地進到了這裏每個人的耳中。


    緊接著的,是一陣悠揚的笛聲,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這定然是不屬於人間的樂曲。


    音符非常無序,雖然音色上乘,但聽起來總有種詭異之感,在場的大部分人眼中都失神了,像是心神都被控製了一般,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短暫的茫然。


    柳清眠等人也不例外,而在她恢複正常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向那怪物所在的地方!


    怪物那膨脹到仿佛下一秒就能炸開的身體,生生定在了原地,而原本已經絕望的穆一醉卻是又重獲了自由。


    吹奏笛音的神秘人正站在一處靠近怪物的屋頂上,見怪物爆炸的速度被遏製,他這才敏捷地跳到了地麵。


    而且,是正巧落在了怪物的麵前不遠的地方,這讓人難免想到,這個人的目標應該就是衝著怪物而去的。


    而事實上,他的目標也正是這個怪物。


    這位突然出現的神秘人,身著帶著兜帽的服裝,看上去有些風塵仆仆,但更讓人震驚的卻是他身上的氣息。


    早在剛才魔化三鬼壓製住穆一醉之前,逃過來的白燁就已經提前躲好了。


    他憑借三人對魔氣的承受度,直接深入到了戰鬥的現場,並且一口氣逃到了非常靠近三鬼的地方。


    靠著修者對魔氣的天生的厭惡,在後方追趕不停的凝硯還真的停住了腳步。


    乘著這麽兩秒的遲疑時間,白燁已經是一溜煙消失在了前方!


    “。。好像是暫時甩掉他了。”柳清眠向後看了一眼,舒了口氣,可她剛回過頭的時候就對上了白燁的目光。


    她心中一驚,表麵強自鎮定,笑著道:“哈哈。。我們怎麽又繞回來了啊?”


    白燁也笑笑,一邊帶著兩人找了處相對安全的房屋後麵躲著,查看了下花尋夜的狀況,同時一邊配合著柳清眠裝傻:“是啊,好奇怪!我們又回來了!”


    像是不給柳清眠任何思考的餘地般,他又道:“你感受到了嗎,這溫度。。”


    “很熱。”柳清眠道,伸出一隻手感應著。


    血神劫這門功法天生屬火,對於高溫其實有著天然的抵抗力,但此時顯然那點抵抗已經不夠用了。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順便從牆後偷偷查看了下周圍,之前還聚在這裏看熱鬧的弟子們大多都已經撤離了,但看那怪物的膨脹程度,非得把這方圓幾十年都炸平了不可。


    不過話又說回來,白燁怎麽突然一副和她很熟的樣子?


    她不禁轉頭看向他,男子的束起來的長發早就在剛才的戰鬥中散亂了,甚至還被割斷了一些,看起來參差不齊。


    一邊忙著逃命,一邊還要用顧及身邊兩位女士,使他連自己的護體真息都不用了。


    炙熱的魔氣直接將他包裹,即使這對血魔來說是再好不過的養料,汗水也依然將他前額打濕。


    “好看嗎?”


    白燁突然問道,嘴角還勾起一抹笑。


    “啊?”柳清眠呆了呆,隨即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麽!


    “不!好!看!”她義正嚴辭地道,並且轉頭不去看他。


    真不知道這家夥腦子到底裝的什麽,情況越是緊急,他就越是不正經,明明後方還緊緊追著歌人,竟還能開這種玩笑。


    不過聽他這個口吻。。


    想到這裏,柳清眠又看了回去,就看到白燁雖然看上去有些狼狽,卻還在衝她眨著眼睛,十分調皮。


    柳清眠憋了兩秒,不知道說什麽好,但對方像是有讀心術一般,搶在她之前說:“我知道,你是柳清眠。”


    而且說完之後,還不由分說地將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在柳清眠掙紮之前,白燁兩一隻手指比在自己嘴前:“小聲點,你看,好戲要開始了!”


    白燁拉著她躲在牆壁之後偷看前方的狀況,而此時顏淩初,凝硯等人都已重聚於此。


    接下來發生的便是剛才的一幕,穆一醉突然受製,魔化怪物自爆在即,卻無一人可阻,竟是依靠一個外人的笛聲阻止了這一切。


    巨大的怪物正在飛速地喪失著生命力,這一點可以從他身上逐漸暗淡的光華看得出來。


    原本被不明氣體充斥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最終,整個身體轟然倒塌,並在接觸到地麵的一刻化為齏粉,隨風而散!


    “咳咳咳!!”怪物殘骸的粉末飛散,正好糊了處於下風口的穆一醉一臉,而他正好因為重獲新生而大口呼吸著,當即被灌了一大口灰。


    他看清楚這些回是什麽之後,難受得臉都綠了,直接一溜煙跑開,不知去了哪裏尋找水源漱口。


    顏淩初朝他離開的地方投去輕蔑的眼神,而在場的人中也並無一人提到要去問問穆一醉是否沒事。


    所以人的關注點都為眼前的神秘人之上。


    神秘人也不故意賣關子,而是幹淨利索地摘下了兜帽,露出那一頭半白束起來的長發。


    若不是白燁剛才就帶著柳清眠兩人乘亂逃走了,那她此刻一定會叫出來!


    這個男子,正是之前她和謝允之等人在酒樓裏遇到的那個人!


    顏淩初看著麵前的男人,心中非常疑惑,但對方身上並沒有絲毫的真息波動,她若是過於謹慎,倒是有違雲仙宗的待客之禮了。


    雖然周圍的殘垣斷壁讓她根本開心不起來,但顏淩初還是換上了一副笑臉,上前兩步道:“在下乃雲仙宗宗主,感謝公子相助!”


    “沒關係,舉手之勞。”男人淡淡道。


    顏淩初心中好奇更盛,忍不住發問:“公子是否方便告知您的派別?”


    雖然從對方身上感受不到真息,也沒有人間界武者給人的感覺,但顏淩初對他的好奇反而更深了。


    “我。。”那人張了張嘴,朝顏淩初的方向轉過頭,直到此時才露出了他的真容,那個曾在酒樓幫過柳清眠的神秘男子!


    “我沒有派別,我隻是來尋一位故人,不過她現在看上去很忙,所以我隻能來這裏解解悶了。”


    “。。。。。”顏淩初有些說不上話來,不過她很快想起了剛才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那個笛聲!


    “嗯?哦,你說這個嗎。”神秘男人聞言,將手中的長笛晃了晃。


    “喚玉,它的名字叫喚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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